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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阴之体 (3-4) 作者:李杨

[db:作者] 2025-06-26 14:33 长篇小说 8480 ℃

【极阴之体】(3-4)

作者:李杨

第3章 极阴之骨初现,江湖杀机暗藏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斜照进柴房,微微的光斑落在一张小小的脸庞上。

七岁的阿瑶蜷缩在稻草铺成的简陋小床上,刚睁开眼,还未来得及迷茫,就已习惯性地坐起身、穿衣、拢发,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孩子。

她昨夜才被送入绣春楼,今天,是她在这座花楼的第一天。

无父无母,被人贩子从贫民窟卖来妓院,这在乱世中并不稀奇。

她很小就明白这个世道讲不得公理,讲不得怜悯,能吃一口饱饭,能不被打死,就算是走运。

绣春楼不是好地方,但——至少这里不饿死人。

“起来啦?看着还算利索。”

说话的是林姐,四十多岁,满脸凶相,是绣春楼的杂役领班。

她不负责接客,也不负责收银,却在花楼里有种特殊地位——她掌管底层丫头们的生死冷暖,是所有“入门下奴”的第一关卡。

她丢给阿瑶一只破布包:“以后你就是绣春楼的‘杂役’之一,打扫、倒水、熏香、更衣,脏的活你干,没人想干的活你也干。”

阿瑶默默接过。

林姐目光一冷:“记着,绣春楼不是只靠姿色吃饭的地方。你还要学会‘记事’。”

“每间房你打扫之后,记好客人姓名、进出时间、姑娘是否犯病、月事是否临近;哪个花魁近来气色不好,哪个姑娘腰腿发虚,这些都要报给贺姨,不能漏一个细节。”

她顿了顿,目光深了几分:

“你是下奴不假,可你也是‘眼睛’——你若眼瞎,迟早被人拔了舌头。”

阿瑶没吭声。

她的眼睛清澈发亮,一点不像流落风尘的孩子,却也没有一丝天真。

她只是点头,然后走上属于她的第一天“杂役之路”。

门吱呀一响,阳光照在阿瑶细瘦的背影上。

她身形纤小,提着一只小小的铜壶和破水桶,艰难地走在花楼曲折回廊之间,衣角擦过雕花栏杆,显得格外安静。

她今日的任务——竟然是去打扫几间头牌花魁专用的闺房,其中一间,正是昨夜风波之地:鸳鸯阁。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分配房间的林姐亲口说:“你长得干净,看着乖巧,那几间不好安排的,就让你去。”

阿瑶不懂打扫房间和“好看”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水壶重得提不动、香灰烫手、换洗床褥时总是拽不过来——可这些都不是理由。

她必须做。

鸳鸯阁的门半掩着,檀香未散,帘子随着风轻轻晃动,红缎微抖,像昨夜残梦未醒。

阿瑶站在门前,捧着水壶,依照林姐教的规矩,先不敲门,也不直接闯入,而是:

一、侧耳贴门,听屋内有无水声、人语、翻身声;

二、用指节轻弹门缝三下,等三息,再敲门;

三、若无人回应,再轻唤一句:“阿瑶打扫,是否方便?”

她做完流程,却没有等来半点回应。

于是她缓缓推开那扇半掩的门,踮脚步入。

屋内,乱如战场。

床帘散落,锦被滑在地上,碎木板四处散落,香炉倾倒,檀香浓郁得呛人。

床榻已塌,脚柱断裂,塌边还有血迹未干,混着一些看不出名目的粉末和汤水。

她站在门槛内,吓得不敢进。

——这是超出她职责范围的混乱局面。

按照林姐的训诫:若遇房内狼藉、残破难以整理,不可擅入,应第一时间向楼头禀报,由执事处理。

她正想转身离开,却在地板一角,看到了那抹异常醒目的存在——

床塌中央,横卧着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

那女子身上盖着半截绣帛,但遮不住起伏有致的曲线。

她双目紧闭,气息匀净,仿佛在熟睡。肌肤白得近乎透明,像是月光下雕琢出的玉石。

阿瑶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美”,不是花魁们的脂粉堆砌,不是男子们口中的尤物,而是一种——连空气都安静下来的宁静与锋锐并存的存在。

她没看清这就是昨夜镇压白长卿、让江湖噤声的铁阴教主·桑若兰。

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的身体……好像和周围的寒意一样,让她觉得很安心。

“冷不冷啊?”她轻声嘀咕一句。

她不怕冷,但这间房显然比别处要阴得多,寒气逼人。

可她却觉得,自己在这里比柴房还舒服一点。

就那么站了一小会儿,她的疲惫仿佛褪去了些,连手脚都轻快起来。

她没有动那具身体。

她没有看到,身后那女子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这,是她第一次正面见到桑若兰。

不打斗,不言语,甚至不自知地……完成了第一次共鸣。

阿瑶正准备转身去向林姐禀报这间房“房榻破裂、床帐未整”,刚迈出一步,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柔如絮、酥媚入骨的女音:

“等等——你告诉小林,给我拿套新衣服。”

那声音柔中带力,如拂风过梅枝,听得人骨头都酥一半。

阿瑶惊了一下,转过头去,就见那破塌的床榻上,那位沉睡的女子竟已醒来,正半倚床边,懒懒地看着自己。

她只着一缕半落红纱,顺肩垂腰,未及整理衣裳。

晨光洒在她身上,肌肤泛着淡淡莹光,胸前饱满曲线若隐若现,却偏偏遮而不掩,仿佛是刻意留下的视觉陷阱。

那是一种连阿瑶这种年纪尚幼的女孩都能感受到的——“诱与御”的双重气息。

阿瑶怔住了,眼睛不知不觉瞪圆,竟盯着那人看了好几息。

桑若兰早已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嘴角一挑,心下轻哼:

“这姑娘,倒也不怕生……不过,不懂规矩。”

她抬眸淡淡开口:“新来的?”

阿瑶这才猛然回神,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连声道:“是的,是奴儿,昨晚才进绣春楼的。”

“抬起头来。”女人的声音依旧懒散,“我看看你。”

阿瑶小心翼翼抬起头。

那一瞬,桑若兰的眼睛微微一凝——

她的容貌尚属稚嫩,却五官清澈,眼瞳水润,在晨曦中有种阴寒之气轻绕周身,如同冰雪初凝,却不结霜。

更重要的是——靠得近了,桑若兰能感受到一缕缕淡淡的寒息,从她皮肤中渗出。

“咦……”她心头一动,笑意柔软,“好水灵的姑娘啊……将来可是个头牌的好苗子。”

她伸手将阿瑶一把揽过,手臂搭在她肩头,那手掌温润,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从容。

阿瑶一动不动,被搂在这位半裸女子怀中,却没有恐惧,只觉得身旁传来的香气微微冰冷,带着花香,却不甜腻——反而让她安心。

她贪婪地吸了一口,竟觉得体内微微暖了一些。

而桑若兰低头看着这小姑娘的头伏蹭了蹭自己乳房,心中竟然有些喜欢:

“这孩子——果然初出牛犊啊。”

桑若兰拍了拍她瘦瘦的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懒懒的笑意:

“叫什么名字?几岁啦?在哪儿长大的?”

阿瑶低着头,嗓音轻轻的,却出奇清晰:

“我叫阿瑶,今年七岁……我爹说过,我生在北城,原来是卖豆花的。”

她说着,说得很平淡,仿佛只是在念别人的故事。

“后来我爹打了我娘,又砸了摊子。我们搬了三回家,最后住在城南河边,一家挤一间棚子。娘病了,没人治,过年前走了。我爹去当脚夫没回来,后来就没人管我了。”

桑若兰静静听着,没有插话,只是眼神微微沉了沉。

“有一天,有个婆婆说给我找活干,就把我带走了,走了三天,就到了这里。林婆子说我卖得不贵,还说我眼睛干净。”

她说完,就不说了。

也不哭,也不求。只是安静地低着头,把手放在腿上,仿佛那段故事不是她的,是谁路边听来的罢了。

桑若兰没有说话,过了一息,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指尖在阿瑶肩上轻轻点了一下,像是随手拨开一缕发丝,也像是在查探什么经络气息的微妙脉象。

桑若兰忽然觉得有趣。

这么小的孩子,被卖被弃被吞噬了所有温情,竟连哭都不会哭,只知道“听话”和“做事”。

她低头看着她那双眼睛,清澈得不像风尘中出来的孩子。

“嗯……命硬,骨清,是个好苗子。”

阿瑶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回答,桑姨已经转身,懒洋洋地扯过半缕薄被盖住身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微微皱眉:“叫你的林姐过来吧,这房子也是碎得够厉害的。”

她挥挥手:“我得去洗个澡,这帮姑娘长时间不管教,越来越放肆了……”

阿瑶听不太懂,但听得出桑姨语气里有点不高兴。

她连忙应了声,悄悄退出房门,小步跑向前院去找林姐报房。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鸳鸯阁的大门已经紧闭,门内隐隐传来水声香雾,她便识趣地转身去收拾其他房间了。

这时候,天光已全亮。

京城日出约在辰初(约清晨五点半),此时已是辰末时分,约莫七点,是绣春楼惯例的“点卯时间”——早会开始前的集合时刻。

京城最负盛名的青楼“绣春楼”,每日至此时辰,皆要举行一场例行早会。

后院石台之下,院人齐列。今日格外肃静。

十二位顶级佳丽,皆着轻纱短袖,坐于最前排素椅之上;她们是绣春楼真正的台柱,个个容貌不同、风情迥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从不随便开口,开口必有人听。

二十余位中品女伎则列于左侧廊下,着规制服,姿态恭谨,有些昨日接客未眠,眼下仍微泛倦意。

她们或才艺见长,或姿色过人,但尚未跻身“头牌之列”,个个心怀戒备。

另一侧,则是最末位的杂役与下奴二十余人,年纪参差不齐,最小不过七八,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分管房务、香具、净室、账薄、备菜等琐碎杂事,仿佛青楼庞大机器的齿轮之一。

此时众人尽数按班而立。

平日,这类早会由花魁芙蓉娘子主持,点卯训话、调派差事,管得井井有条。

但今日不同。

所有人都知道,——桑姨回楼了。

晨光已完全照亮整座绣春楼。

虽是冬月,但今早并未下雪。京城天气回暖几日,带着些微的潮气,虽冷却不刺骨。

但毕竟是正月,风吹在檐角,仍让人不自觉收紧了衣领。

前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铃声。

不同于青楼常用的铜铃迎客,那是极细极尖的一种声响,仿佛玉珠撞簪,脆得令人心惊。

还未看清人影,众人竟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不是出于畏惧,而是那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与威仪——

仿佛她未曾发力,却已令周身气场如波涛般向前铺开。

这股气息没有杀意,却冷得叫人骨缝发紧。

桑若兰踏入后院,一袭紫金流纹长衣,身姿修长,脚下无声。

她衣着并不厚,袍袖飘逸,颈上未缠围物,唯胸前垂着一串玉佩,微微随步作响。

在这等天寒之时,她身上却看不出半分寒意侵体,仿佛四季在她身边都失了准头。

她未开口,只缓缓踱步而来,她未施香粉,所过之处却自有幽幽清香浮动,既非脂粉味,也非熏香气,而是一种仿佛从肌肤骨骼渗出的幽冷之息。

众人下意识低头,连前排十二位佳丽都悄然收起目光,不敢与她对视太久。

而在人群边缘,一道小小的身影——那名初到不久的小杂役阿瑶——却与众人不同。

她穿着一身薄旧布衣,单衣之下只藏着一层棉里,脚下是绣春楼发下的麻底鞋,风一吹,连耳垂都泛红。

但她不动,也不怕。

不知为何,她并未感觉冷,甚至觉得舒坦。

当这位步步生寒的大人物走来时,她不是惊惧,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安心,就像依偎在母亲怀里的感觉。

桑姨站定台前,全场无一人敢动。气息带着一种压人心神的真气穿透力,连站在最远角落的老妈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下一刻,她眉头一沉,语气微冷:

“小林。”

林姐立刻出列:“奴在。”

“你怎么照看人的?这新来的小姑娘穿得这么单薄也不管?你不怕她冻出病来?去后房给她拿两件暖衣来。”

林姐脸色一白,连连称是。

却在这时,小姑娘忽然清声开口:

“没事的,大姐姐,我不冷。”

声音脆生生、干干净净,竟在人群之中清晰地传了出去。

众人一惊,纷纷侧目。

桑若兰却没有动怒,只静静看着她那双眼睛,目光中多了一分意味深长的审视。

她没有再吩咐。

而林姐也像听懂了什么,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就连前排几位头牌,也忍不住偷偷望了过去——竟是那新来的杂役小姑娘,说了句话不但没惹恼桑姨,反倒叫她目光一变。

桑若兰略微偏头,又看了那孩子一眼。

目光里先是惊讶,随后转为柔和,嘴角微弯,露出几分仿佛慈母般的笑意。

她伸手指了指身旁的林姐,淡淡道: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根骨不错。你可不能怠慢了。”

她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落地有声:

“别再睡柴房了,阴气太重,伤身。去后院东角,给她生个单间。”

这话一出,台下哗然虽不敢发作,却明显眼神交错,暗流翻滚。

后院东角那几间屋,可是给“艺伎候补”准备的清居。

哪怕是中品女伎,也得熬过几载、献艺三巡,才有资格搬去。

如今这才入楼一晚的杂役女童,就因一句“我不冷”,得了如此破格礼遇?

——多少姑娘含笑作陪,仍换不来她桑姨多看一眼。

林姐愣了一下,眼神一滞,随即立刻低头应道:

“奴明白,我这就去给她换件厚衣裳,再安排房间。”

她行了一礼,悄然退下。

桑若兰收回视线,眉目重新敛起,眼神淡淡扫过人群。

下一句,语气忽然转冷,宛如冰水倾盆:

“——芙蓉,出来。”

这声音不高,却穿透每一个人的骨缝。

人群末列,一个衣着华贵、妆面略散的女人悄悄颤了颤。

她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房事中落败的芙蓉娘子。

她一向骄傲,稳坐绣春楼头牌之首,可昨夜在“鸳鸯阁”输得难堪,至今都未敢抬头。

此刻被点名,芙蓉只觉耳边嗡鸣,脚底发软。

她低着头走到前方,没敢直视桑姨,膝头一软,便跪了下去,死死盯着那双紫金软履的鞋尖。

全身颤抖不止,面如死灰。

“教主在上,芙蓉知错……芙蓉……芙蓉没脸求饶……”

桑若兰立于台阶之上,目光俯视跪地的芙蓉,语气不疾不徐:

“你错在哪了?”

芙蓉颤声回应,声音如蚊蝇:

“我不该逞强与外人斗法……”

桑若兰冷哼一声,未怒,却更令人寒意透骨:

“我也年轻过,年轻人气盛些,斗法也罢,较劲也罢,我都懂。”

她顿了顿,语气忽沉:

“但那是有意义的争。你这一战,有意义吗?”

芙蓉低头不语,面色如纸。

桑若兰的眼神扫过全场,落回她身上:

“若不是你是绣春楼的当家,有朝廷大员的股份,那昨夜那白长卿就该把你吸得一滴不剩——你还真以为他下手留情了?”

她缓缓踱步两步,袍袖一转,长发轻扬:

“我教你们功法,不是教你们逞威风。你以为你能吸几缕阳气、在床上翻几个身子,就成了‘阴阳无敌’?”

“错得离谱。”

她目光一凛,语气微重:

“你们别忘了,铁阴教本就是一个庇护之所。”

“我们不是江湖人,不是除暴安良的侠,也不是什么左道妖邪。我们是——在乱世中被丢弃的女人,是浮萍,是被命运啃咬后,还想活下去的人。”

她站定,语调放轻,却字字清晰:

“我教你们采补,是为了你们有一口饭吃;教你们摄魂,是为了不被欺辱致死;教你们运气,是为了哪怕被人压在身下,也能反手取命。”

“可你呢?仗着学了点皮毛,就敢去斗一个破元境的正派弟子?你知不知道,真正的修行之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空气一时间寂静如死。

就连台下最年轻的女伎,都感受到桑姨话中那种——“你们若不清醒,命不值钱”的寒意。

桑若兰眸中闪过一丝怅然,声音低了些许:

“这几年,我都白教你了。”

芙蓉整个人伏在地上,头贴地砖,不敢再辩一句。

桑若兰说罢,转身望向队中一人,目光温和了些:

“红绡,你来告诉我,按照教中戒律——擅自与外敌斗法,败者该如何处置?”

红绡略一迟疑,仍缓步上前,行礼后恭声答道:

“回教主,依《采补戒律》第七条:凡我教弟子,未经上令擅启斗法,与外敌对敌落败者——轻则禁欲三旬、锁息七日,重者废去采补之权,降为守技。”

桑若兰微微一顿,缓缓道:

“你是绣春楼的楼主,是我一手提拔的人,若你也轻贱门规,他人岂不效仿?”

她目光一扫全场,众女俱低头不语。

桑姨收回视线,语气一如既往平静,却字字如锥:

“我不降你,也不废你。仍旧照常接客——只罚你七日之期,封阴闭窍,不得采补半分阳力。”

芙蓉猛然抬头,脸色煞白:“不——教主!”

她话音未落,便见桑姨一抬手,掌中亮出一道银光微耀的符环,形制精巧,却带着森冷之意。

“此环唤作‘锁补银环’,非伤人之器,却专封阴窍。入体之后,虽交合百次,却如水过石,无一丝精气可摄。”

“你自傲采补之术,便让你七日空耗春事,方知我铁阴教之规,不可轻犯。”

芙蓉面色煞白,身躯微颤,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求饶。

而院中其他头牌与女伎——红绡、素珠、雨烟、曼音等人,也俱都倒吸一口冷气,面色凝重。

这刑罚虽无鞭打之痛、废功之辱,却是最折人心志之法。

对以采补为术、以接客为道的女子而言,封窍而不封人,才是真正的“温柔刀”。

桑若兰不再看芙蓉,只留一句:

“今日起,锁补之身,照常点卯,照常登台。七日后,我自会替你解环。”

语罢,转身离去。

那道银环仍在指间旋转,寒光如水,映着芙蓉脸上的惨白与羞愧。

房事晨会结束,喧嚣渐散。

芙蓉回到了她独占的玉兰阁。

一推开门,雕花铜锁撞出清脆一响,外人只道这是头牌之房,金玉满堂,谁知今日却笼着一层寒意。

她关上门,手中那枚细银制成的封窍环被她把玩许久,指腹轻抚处,隐隐带着一丝残余的凉意,正是桑姨亲手所留之物。

她站在镜前,黛眉微蹙,似在犹豫,又似不屑。

“封窍……七日之刑……”她咬唇,低低咕哝。

她当然明白,这银环一旦嵌入,玉门窍即闭、纳精之力全失,不光功法全废,房事之中也只能强作欢笑,反受精气冲反之苦。

那种空虚与反噬,哪怕是老练如她,也要小心应对。

她低头看向银环,又抬眼望向镜中自己的脸。

那是再熟悉不过的容颜,美艳、端庄、风情万种——如今却添了些许疲意与……怨气?

“我是老板娘。”她低声道,“这绣春楼,是我撑起来的。来来去去大小官员,哪一个不曾来此求香?”

她手指一紧,银环差点滑落,却被她稳稳接住。

但那一瞬的不服,终究只是嘴角轻颤。

她知道,要不是桑姨当年扶她入教,替她断过两劫,废了三人,绣春楼也早换人做主了。

她深吸口气,闭目,将衣衫撩起,一指探入,银环缓缓纳入玉门窍内——

一瞬之间,似有丝丝冷意逆冲而上,像是有什么锁死了经脉。

芙蓉轻“嗯”一声,扶着几案站稳,脸色泛白。那种熟悉的真气流转,倏然止于会阴之下,再无吸补之力。

她站了一会,才缓缓坐下,脸朝窗外,神情一时说不出是冷静,还是委屈。

“七天……也好。就当歇口气。”

语气淡淡的,像是自解。

可手指却在绣榻边轻轻敲打,眼神盯着空处,隐隐浮出几分森意。

一场风波就这样结束了。这些女子们各司其职,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阿瑶仅仅来了一天,仅仅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就因为桑姨在早会上提了一嘴,饭食便提高了一个档次。

这在绣春楼可不是寻常事,对一个正处在发育期的小姑娘来说,尤为关键。

但绣春楼再大,饭食再好,也不过是外门皮相。

那些真正能踏入“铁阴教”门内、修炼正传采补术的女子,全都是千中挑一的天资之体。

世人只道花街柳巷尽是艳骨柔情,可谁知这绣春楼里,能列入“十三头牌”的女子,竟全是“铁阴教”的嫡传弟子。

并非是个妓女就能学得功法,桑若兰常言:

“我教不传媚骨,只传正脉。采补之术,非圣体不纳,非正心不授,若强修之,精伤寿损,早衰早夭,神魂溃散。”

铁阴教的入门规制极严,需通“五大阴窍”,方可修习本门功诀——

其一为玉门窍,位于会阴部,主闭气藏精,采补之始,若会阴不闭,精气外溢,必伤自元;

其二为藏元窍,位于下腹正中,主纳气归宫,藏精炼气,若脉乱月滞,则冲任不通,根本不稳;

其三为神阙窍,位于肚脐,主归元调火,若脐陷无力,中气溃乱,采而不收;

其四为冲任双窍,起于会阴,会于神阙,一线贯穿丹田与心脉,主阴阳通汇、精血交融。若冲滞任闭,则气血浮散,精元不聚;

其五为幽香窍,位于背心两肩胛之间,心俞所引,香随气走,气随心动,唯极阴之体能“情动香生”,引魂摄阳,是真正的香魄之骨。

“这五窍,不通其三者,不得窥教门一页。不通其五者,纵艳压群芳,亦是凡胎。”

桑姨曾在私下训话时冷冷说道。

若说起十三头牌中谁与桑姨最亲近,非红绡莫属。

此女子本名早已无人记得,只因生得一身桃花眼、笑时颊边一点朱痣如胭脂落雪,入楼不久便被老鸨唤作“红绡”。

那年她十二岁,被人贩子连夜从河西带来,裹在麻袋中丢入绣春楼后院时,浑身是泥,头发打结,缩在柴房角落瑟瑟发抖,饿得眼都发蓝。

可就是这个狼狈小姑娘,三日未穿厚衣却无一咳喘,夜卧井边也不觉冷,月夜之下更有奇香若隐若现——桑若兰初见她时,便驻足良久,一言未发。

随后几日,桑姨亲自唤她入内,将她全身气脉逐一按诊,不出意料:

“玉门紧敛,命火不寒,神阙饱满,幽香初现,唯独冲任稍滞。”

虽未五窍俱通,却也四窍已开,是百人中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桑姨随手点了她肩头一道清气,自此,绣春楼的所有人都知:这孩子,进了桑姨的眼。

十四岁那年,红绡正式受封为“外门记名弟子”,入教学本,开始修炼铁阴教基础心法《阴火摄元诀》。

她从此不再与凡妓共房,而是在桑姨的安排下进行“引气采补”的温修法,每月仅接寥寥数客,由桑姨亲定其人,采补后由教内执事调气护心,步步为营,不敢差毫分。

十六岁,红绡初破“凡脉境”,体内阴火初成、气可摄阳,掌握基础采补三式:

“摄魂吻”、“锁精术”、“摄阳化阴诀”。

自此,她彻底挣脱了寻常妓女“二十早衰、二十五病死”的命数,一身肌肤凝脂、气色红润,至今二十有四,仍风姿如初,不减当年。

她常说:“若不是桑姨教我这套功法,如今我早就是个埋在后街乱葬岗的瘦骨头了。”

可她也清楚,自己终究是“四窍之体”,哪怕修至三阶“化劲境”,终究比不过那种“生来五窍齐通”的传说人物。

而今日见到那个叫阿瑶的小丫头,红绡心底第一次泛起一种莫名的不安与……羡慕。

她望着井边那孩子的背影,轻声嘀咕:

“桑姨,这孩子才来一天,就提前升阁,桑姨是发现好苗子了么?”

而桑姨站在栏边,仿佛听见了她的低语,淡淡说道:

“别羡慕,她的路,未必比你容易。”

言罢,她轻摆衣袖,步入内楼,风过无痕,香气仍萦绕于廊间。

绣春楼一共有十三位头牌,皆是铁阴教的正式弟子,或五窍俱通,或四窍已开。

她们既得教主亲授,又有专门的功法室每日修炼。

可在这楼中,还有二三十位中等妓伎与十数名无名女子,虽未得入教之命,却日日在暗中揣摩模仿,妄图搏得教主垂青。

正院西南角,有一间独立小阁,名曰“绮房”,本为桑姨设下的“房体修行所”,供头牌佳丽习练身法与采补引气之术。

但这些年,随着桑姨经常外出,规矩松散,渐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女子私下借用,甚至擅自演练。

今日巳时,绮房内香烟袅袅,数位姿容不俗的女子正各自演练房事功法。

只见其中一人,身穿白纱,伏在一张紫檀软榻上,双臂支地,腿部展开,缓缓运转臀腰之间的劲力。

这招便是模仿红绡的“摄阳化阴诀”,主修肌肉紧实与丹田发力。

另一人则站于房中铜镜之前,脚踏八字,左右摆胯,配合呼吸之法,练的乃是“引阳摄气步”——模拟合欢之时采补瞬间的心气摄魂动作,讲究“香随心动,气由势发”。

房中还有一特制器械,“云步架”,女子可在其上训练踏步节律,配合腿部阴窍发力。

然而她们不知道——真正的采补术,最关键的不是姿势、力道或柔韧,而是那五窍是否俱通、体香能否转气、命门是否自燃。

“天赋不是练来的。”

桑姨当年曾在红绡初练时这样说过,“强行修采补术的人,只会把自己的阳寿一点点漏光,最后反噬命门,得不偿命。”

靠窗那名身着月白襦裙的女子,双膝跪坐,盘腿静息。

她身下垫着一方软毯,双目微闭,神情专注。

其内衣下却藏着一物,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微动。

那是铁阴教早年传下的秘制器具,名曰——紫石引珠。

据说以千年紫金石炼成圆珠,再以水银、云母、秘香调和其外膜,每一颗珠子大小不一,质地坚韧柔滑,乃“采补术”初阶必用之物。

她体内藏珠,气沉丹田,正行《锁精固阴诀》,运气催动“玉门收放”,以此练习阴窍聚气之法。

每一次珠子转动,皆需以腹气引导,再以内窍轻收,稍有不慎便会溢力伤精。她额头已满是细汗,却仍咬牙坚持。

她并不知道,若无玉门窍不通,先天紧闭者,强行用引珠修炼,只会伤损根本,日后必成隐疾。

可惜,终究不过是照猫画虎。

她们练的尽是皮相,却不知——采补术讲的,从来不是“姿势与技巧”,而是体魄与气脉,天赋与阴窍。

房门外,桑姨步履轻盈地路过,眉目淡然,未曾踏入。

她扫了一眼室内,又看了眼栏边那个坐着晒太阳的孩子。

那孩子正是阿瑶,穿着刚换的新衣,盘腿吃着饭团,脸上挂着一层日光下的清澈与童真。

屋中角落又有数位女子,皆是绣春楼中等之姿,却妄图以苦修搏得桑姨青睐、窥铁阴教法门之门径。

她们身下皆踩着蒲团,而腰胯之间,却悬着一根细长乌丝——

正是传说中的“锁阴玉锤”。

锁心珠藏于阴道之内,黑绫丝绳从阴窍中垂出,末端挂一块精雕青铜锤,光洁圆润,沉重扎实。

此器古法铸炼,锤轻者五六斤,重者二十余斤,皆用于锤炼阴窍,乃是铁阴教的入门之衡量:提不得此锤,便不得窥门墙半寸。

这些,便是铁阴教密传的“锁阴玉锤”。

检验采补之术的根本功力。

“起……起不来了……”

一名年约二十的女子,满脸涨红,身躯微颤,那五斤重的玉锤不过提起三寸,锁芯住便从阴窍脱落。

玉锤重重落下,磕在地面,发出“哐啷”一声脆响。

角落里,另一女子双手辅助丹田,试图用气息牵引筋骨,以丹田之气催动锁心之珠,哪知练了一上午,锤身纹丝不动,气血翻涌,竟吐出一口酸水,扶墙而出。

“这三天她连客都没接,腰腿痛得直不起来。”

“还不是硬撑着往上挂重锤……连十斤都提不起,非得挂十二斤。”

耳语声中,一女子走到屋角,望着墙上一块悬挂铜牌,上面刻着几位头牌的“练锤纪录”。

雨烟,两字赫然其上。

雨烟:四十三斤,十息提稳。

众人望之如神话。

“她……她那天到底怎么做到的?”

“听说那天她还行了一房……完事转身就去提了四十斤……那男的瘫了一整月。”

她们不知,那一夜桑姨在暗处观之,未语,只点头道:“可堪传承。”

此时,院外廊下,阿瑶正扒着雕花窗沿偷看。她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小脑袋左右晃动,好奇得不得了。

她看着那玉锤的大小,悄声问自己:“这是在练什么呀?”

忽听旁人低语:“雨烟姐姐都能提四十多斤啦……我们这些凡胎,怕是连十斤都撑不起。”

阿瑶瞪圆了眼睛,小嘴微张,轻轻嘀咕了一句:

“四十多斤?我……我自己都没四十斤呢!这雨烟能用逼我把都给提起来!”

一旁负责打扫的林姐听见了,失笑摇头:“你呀,还是多吃点饭再说吧。”

而房中香烟未散,铜锤声声不绝,正是这铁阴教中最根本、也最残酷的“入门试炼”。

不是所有女人都能提起那一锤,但她们都想赌一把命,赌一个“被桑姨看上”的未来。

桑姨在绮房门口仅仅看了一会,便回头消失了在回廊角落。 林姐拍了拍在窗沿偷看的阿瑶,别看了,桑姨回房了,赶紧准备热水送过去。

阿瑶小心翼翼提着铜壶,布帕缠得松紧不匀,一路热气氤氲,沿着回廊步步紧张。

她记得林姐的叮嘱:“桑姨在的时候,送水只到门外。若门没动,就站着,不许多言。”

到了绮房门前,她放下壶,双膝半跪,轻轻敲了三下木门,嗓音怯生:“阿瑶送水来了。”

屋内无声。

她等了片刻,又试探着轻敲两下。

仍然无应。

她低头垂首,正欲退下,却忽然感到——一缕异样的清凉之气从门缝间缓缓逸出,带着淡淡香意,如兰似雪,却不似世间香料所调。

寒意中竟透着丝丝温柔,沁入肺腑,令她整个人如同浸入了微寒清泉一般,疲惫全消,心神空明。

她睁大眼睛,鼻尖微颤,那气息太熟悉了。是她初见桑姨时,萦绕在她发端衣角的味道。

阿瑶莫名其妙地笑了。

自打她记事起,就一直奔波,未得几天母爱,母亲就已经去世,但这味道却让她莫名安心,仿佛一种天生的依附,如婴儿闻到母乳气息般,天然亲近。

小小年纪的她,心念还未通透,自是压不住心头那股悸动与好奇。

林姐的教诲被抛诸脑后,她竟缓缓抬手,推开了那扇原本并未上锁的朱漆木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

屋内静极了,香气浓郁中透着些许薄雾,似乎是铜鼎香炉中刚添过新香,烟气缭绕不散。光线幽昏,却足以让她望见榻上的人影。

只见桑姨盘膝而坐,身披一袭月白色轻纱,未施粉黛,却容光若雪。

她面容恬淡,双目微闭,长发如墨披散在肩后,雪肤若瓷,隐隐可见她胸口轻轻起伏,似乎正于某种极深的内功调息之中。

她的身周没有任何招式流转,却仿佛天地间最自然的引力中心。

周围一尺内的香气竟随她呼吸而颤动,如被某种无形之力掌控。

更令阿瑶惊奇的是——

房中寒意愈浓,而她竟觉得分外舒服。

她呆立当场,忘了退下。

阿瑶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竟连桑姨打坐时的身高都未及。她仰头望着那个静如雕像的女人,一股从未有过的亲近感升上心头。

清凉的香气如水般从她周身流转,在那女子体外环绕成一道淡淡寒光,如雾如纱,如梦如幻。

这香味与寒意非但不吓人,反而让阿瑶骨髓舒畅、心神安宁。

她竟不自觉地轻轻靠近几步。

胸口微伏的女人宛如一座神像,眉目宁静、呼吸均匀。阿瑶仿佛能听到那气息的韵律,与她心跳奇异地同步着。

也不知为何,她竟轻轻俯下身,像幼兽寻母般蜷起身子,缓缓伏到了那女子交叠的大腿上——

就这么,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可以安心入梦的地方。

时间悄然流逝。

大约半个时辰后,桑姨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睫毛颤了颤,未睁眼,手却自然垂下,欲松一口肩劲,掌心却意外碰触到一股温热——

是额角的温度,是肌肤的触感。

她这才微微低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

阿瑶正静静躺在她腿上,小脸贴着她的膝,呼吸均匀,沉沉入眠,竟不知不觉地扰了她整整一炷香。

若换作旁人,此时只怕已被她震出房外,或毙命当场。

可此刻,她眼中没有怒意,只有——怜爱与宠溺。

她抬起手指,缓缓拂去阿瑶鬓边的一缕碎发,眼底泛起温润的光:“真是个傻孩子。”

她不是不知。

这孩子身上,那丝丝缕缕的阴气极为纯净,与她所修的极阴功法自然契合。这并非偶然,而是命数天定的气场呼应。

“竟能在老身极阴功力外放时毫无惧色,反而沉睡安稳……你是第一个。”

她没有叫醒阿瑶,只是伸手从榻旁拉过一方锦被,轻轻盖住那瘦小的身子。

夜未央,香未散,寒未歇。

而这绣春楼中,桑若兰神功大成后的第一次,在修炼之余,让一个人靠着自己,安心睡着了。

桑姨低头望着那沉沉睡去的小姑娘,目光不自觉地柔了几分。

她伸手轻轻将阿瑶抱起,小心置于自己胸前,手掌稳稳托着那瘦弱的身躯,动作极轻,仿佛怀中不是一个陌生孩童,而是血脉相连的骨肉。

她的身躯温热、柔软,那张小脸贴在她怀里,鼻尖微动,似是贪恋这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桑若兰一动不动,垂眸凝视,眼底波澜起伏。

她出身花街,自十三岁起便身不由己,饱受世态炎凉。

后来虽以武入道,功成名就,却也因修炼极阴之体,断了子嗣之缘。

她练功至极处,命格反生,若孕则功毁,若情动则心乱。

她不是没有过感情。

那些年,也曾有过几人倾慕于她——一个是江南世家的侠子,另一个是武林大会的魁首,但他们都在她的冰刃之下化为尘土。

不是他们不够强,而是她不能容情。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弱者没有资格靠近她,而强者,只能被她踩在脚下。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再心动——直到这一刻。

怀里的孩子小得可怜,瘦得发骨,手指细若青葱,呼吸均匀而安详。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无声的孩子,在她面前睡得如此安稳,仿佛天地间只有她才值得信任。

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亲近,而是本能的契合,是阴脉与阴气的共鸣。

一生压抑的母性,在这一刻,悄然松动了。

她轻轻将锦被往上掖了掖,把小姑娘裹得严实。纤长的指尖抚过那张稚嫩的面孔,嘴角浮出一抹少见的柔笑:

“你要是我的女儿,该多好。”

夜色沉沉,香气未散。她静静抱着小姑娘,一言不发,如抱着某段错失的人生,久久未动。

桑若兰,从未真正“交合”。

她之所谓房事,不过是修炼手段,采阳炼气、摄魂夺魄,从无半点情爱。

她所交者非人,所用之体非为情所生,而是为功所炼。

她一生的身躯,皆为杀人之器,百炼之铁,无一处柔软。

为追求极致之阴道,炼身成器,她主动封闭子宫之穴,断绝凡俗血脉之根。

她知生育乃女人本能,亦知那是一种“破绽”——既有破绽,便无法无敌。

于是,她舍去了做女人最基本的资格。

她的胸部丰盈傲人,却无一滴乳水;那并非天赋,而是长年以阴气洗髓所致,多年修炼所排阴气之毒,皆汇于此,若人妄想从乳孔破其身,必会染其阴毒,七窍流血而亡。

她的肌肤胜雪、血脉若冰,每一处穴位都被修炼得封闭如铜,常人一旦触及,不是被震断经脉,就是七窍喷血。

她的身躯,是练出来的孤独。

她身负极阴之体,自登天极境后,更是常年独处,无人敢近其身。

她的静室十年不燃炉火,卧榻三尺之内,寒气凝霜——连“贴身”两个字,在她的人生中,都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意象。

如此女子,如此身躯,本不应被任何人轻易接近。

可偏偏,阿瑶来了。

她是一个年仅七岁的下奴,刚踏入绣春楼一日,便无意中闯入了桑若兰的寝室。

在这天极高手调息之时,她竟悄然走近,靠上了那无人能近的大腿,伏而入眠。

她未被震退,未受反噬。她呼吸平稳,梦中安然。

桑若兰那被千寒万毒所炼的真气,竟未曾将她伤毫厘,反而与她血脉交融,阴气流转之间,竟生出一种极度稀有的“气血相和”之象。

此乃前所未有之事。

纵横江湖三十年,桑若兰见过无数天才、美女、弟子,却从未见过一人与她的极阴真气如此契合。

她知道,这不是天赋,更非偶然,而是命数之中一场极深的血缘之缘、气机之合、命理之引。

“若非前世有因,此生安得此果?”

她抱着阿瑶,望着熟睡中毫无戒备的小小面容,忽而心中生出一丝说不清的情绪——既似怜爱,亦似悔恨。

那份母性,从未被允许存在,如今却悄然生根。

她从未想过有人能靠近自己,而如今,这孩子已睡在她膝头,沉沉入梦——而她,竟舍不得动。

仅仅不过半日,阿瑶误入桑姨绮房、并被桑姨破例留宿之事,便如落水石子,激起一圈圈涟漪,不胫而走。

后院厨房、盥洗台、练功阁、洗衣坊,甚至头牌院的檀香回廊,皆有人低语:

“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小丫头,一天不到,就被桑姨抱进了屋里睡觉。”

“真的假的?她才几岁?”

“七岁,才七岁啊……我十四岁的时候还在睡在柴房呢。”

“你们可别乱说,小心被桑姨听了去——”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说她坏话……只是羡慕罢了。”

这些话,说是羡慕,实则满藏嫉恨。

绣春楼五十余人,谁不想攀上桑姨?

谁不想得她一句“好苗子”?

可偏偏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一来便得宠,甚至能踏入练功禁地、枕膝而眠,这于众人眼中,简直是登天之举、逾矩之举。

——尤其是在“头牌”面前,众人更敏感得如临锋芒。

后院西廊,阿琼端着铜盆从井边经过,听得耳边皆是议论,脚步顿了顿,神色微冷。

她十四岁,虽未上牌,却已在绣春楼摸爬滚打一整年。她知道这是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堤高于岸,浪必摧之。

她看得清楚,比谁都透。

那小丫头,不懂规矩,不懂收敛,年纪小天资高,却不知人心难测。得了桑姨几句夸赞、吃了几顿好饭,便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这是青楼,不是净土。

桑姨再护她,也不可能日日陪她。

一旦桑姨走远,谁还会护得住她?

厨房的火,盥洗的水,练功的灯,夜半的门缝……这些地方都有针,有钉,有人等着她出错。

她冷笑一声,轻声呢喃:

“桑姨走后,这个姑娘可有罪受了~”

阳光照进回廊,阴影却渐深。

西岭青城山,夜云低垂,万木无声。

白长卿跪坐在掌门大殿中,神色疲惫,面如白纸。掌门尉迟恒端坐高位,望着眼前这个弟子许久,终是叹了口气。

见他一身疲惫、面色惨白,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京城一行,不该如此狼狈。”

白长卿咬了咬牙,不敢言实,避重就轻,只说自己误入绣春楼,与人比斗不慎,遭人暗算采补,修为跌落一阶。

这话一出,殿中诸长老皆震怒,纷纷拍案而起:

“岂有此理!”

“一介淫妇,竟敢当街采我青城弟子元阳?这是打我们的脸啊!”

“掌门,不能忍!”

“你说,被桑若兰采补了一阶修为?”

白长卿点了点头,却仍未提及自己偷袭之事。:“弟子无能,请掌门责罚。”

尉迟恒冷冷一笑,语气忽然压低几分:

“他是天极高手。若她真想杀你,你的骨灰早飘到西湖了。”

殿内诸长老议论纷纷,怒气难平。

却见掌门摆了摆手,让众人安静。

他转头看向大殿西侧,一位身穿藏青长衫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出,眉目峻厉,正是青城派二长老——尉迟青。

只听他淡淡说道:

“掌门,我等也曾与那桑若兰交过手,说句公道话,此人武道之成,实在骇人。她不争名、不逐利,却能压得江湖几位老家伙都不敢随意招惹,非天极巅峰,难言胜负。”

掌门尉迟恒默然点头,随即叹道:

“长卿,你要记住——人在江湖,最怕的不是真对错,而是不识高低。该低头时就低头,该叫前辈就叫前辈。”

他语声忽转,冷冽如霜:

“你一个小小破元中期,就敢去碰桑若兰的瓷?她若真动手杀你,我都不敢去讨一个说法!”

白长卿羞愧无言,低头不语。

这时,尉迟青缓缓拱手:

“教主所言极是。但有一点,还请师兄细思——那桑若兰武功虽高,但铁阴教中除她之外,尽是泛泛之辈。”

他语气微顿,眼神深邃:

“可惜的是——她,年已四十,早该物色接班人了。”

这话一出,殿中气氛微变。

掌门尉迟恒眉梢一挑,眸中泛起一丝寒意,缓缓起身:

“你的意思是——我们惹不起桑若兰,难道还惹不起她要扶上位的小丫头?”

尉迟青点头,语气平静:“江湖之祸,从不兴于正面强敌,而是于未觉时断其根。”

尉迟恒冷笑,衣袖微拂,茶水尽倾:

“很好。”

他目光锐利如刀,缓步走至大殿中央,忽然厉声喝道:

“来人——!”

“我青城派弟子白长卿,无端被人采补一阶修为,此乃当众羞辱,无端之祸!”

“去——给我查清楚桑若兰近来是否新收徒弟。”

他声音骤冷,宛若风雪压顶,字字铿锵:

“若真有……就提前让她凋谢!”

第4章 剪根之夜

江湖中有少林、武当,有天剑山庄、万法道宗,也有青城、嵩山、神霄、飞花谷,各大门派林立,高手如云。

可若细数这百年间真正名动天下的女性高手,寥寥无几。

这并非偶然。

在幽宁朝,风气一向男尊女卑,认为女子不过附庸,养在闺中供人采补而已。

女子练武?

既少资源,更无人倾囊相授,修至中境已属凤毛麟角。

至于能与男子争锋、登临绝顶者,百年难出一人。

因此江湖之中,虽有“铁阴教”之名,却无人问是否还有“铁阳”、“金阳”之流。

——根本不需要。

采补之道,本就是男子为主,女子为被采,何来逆转?

也唯有铁阴教,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此教自成一脉,开山祖师便是妓女出身,潜修数十载,自创房中术武学,借采补阴法逆转体质,终成一派。

教规极严,只收女子、只传女子、只供女子自保,非天赋异禀者不可入门。

因其功法太过“下作”,不登大雅之堂,千百年来始终不得入正道门墙。

——直到桑若兰横空出世。

她十三岁入教,二十三岁登掌教之位;三十岁击破神霄教大阵,一战成名,破了“女子无天极”的旧论。

因她一人之力,铁阴教终被江湖主流门派所正眼相视。

但即便如此,她从未出席所谓“武林大会”、不曾参与五年一次的“江湖大评”、更不在武林榜册留名。

江湖屡次请她做评审、入长老会,她皆婉拒。

她不争权,不论道,不喜声名,只独自游历,四处于花楼烟馆之间走动,她只做一件事——铁阴教断档严重,她必须培养合适的接班人。

有阶梯才能算一个帮派。

于是江湖才终于意识到:

桑若兰这尊神女般的女子,终有老去的一日。

而她知道,自己已经将铁阴教的名声打了出去,如果自己有一天遭遇不测,铁阴教将后继无人。

京城三大青楼,并称“云梦三楼”:

一为东城之最绣春楼,灯火最繁,权贵最爱往来;

二为西市旧坊落梅楼,清幽典雅,养人如玉;

三为南城行巷听雨楼,技艺繁多,舞伎最多。

这三楼虽非官设,却隐隐分出等阶,得以称“楼”者,非市井所能比。

落梅楼便是其中之一,虽地处西市,却自成一方静界。坊口有老梅三株,寒冬腊月依旧斜开,被文士称为“城中清气未绝处”。

而怜香,便是落梅楼七位头牌之一。

她十五岁,却已出阁接客三年。

初入楼时不过十二,眉眼未开,骨骼清瘦,便被老鸨评为“梅中秀骨”。

数月之内,学得琴音词令,初试登台即夺三人争抢,价高至三百金,震动半楼。

不同于绣春楼的芙蓉明艳、红绡艳冶,怜香沉静如夜水,三年接客未传一绯语,来者皆敬重,不敢造次。

她不是因为娇艳动人而受宠,而是因为桑若兰三年前亲临落梅楼,单以一言:“此女可引魂。”

这一言,让她登楼位列头牌,平起平坐于二十多岁的诸位姊妹之间,且无一人敢言不服。

落梅楼虽非铁阴教分支,但楼中头牌中皆为入教之人,皆为桑若兰暗中培养之女,教规森严,只采不夺,不可伤命。

而怜香,更是桑若兰最早私下看重的接班人之一。

她不同于阿瑶的温顺天赋,她是靠真实地在“床上杀出来”的路子一步步坐到今日的位置。

视线回到南城行巷听雨楼。

檐外细雨纷飞,伴着遥空一声低低闷雷。

听雨楼中烛火摇曳,映得纱窗上一道纤影静坐如画。

幽幽琴声自楼内传出,与檐下滴落的雨声交织成曲,亦真亦幻,令人恍若置身烟波清梦。

琴声忽缓,时而如夜寒悄至,时而似幽叹轻飘,一如抚琴之人淡然心绪之流露。

临窗静坐的是一位素衣女子,看年纪不过二十许岁。

只见她云鬓轻绾,几缕青丝垂落肩头,面庞在灯影下朦胧如玉,清丽绝俗。

眉目如远山淡黛,眸中却隐有寒星点点,幽幽寒意不见底,教人不敢逼视。

她静静凝神于窗外雨帘,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拨弄,若有若无地续着曲调。

那身姿端凝,恰如寒梅傲立霜雪,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

楼梯拐角处,两名服侍的婢女正轻手轻脚走来。

年长者名唤桂嬷嬷,在服侍多年;年轻的是新来的小环,今夜头一回当值听雨楼,只觉琴音悠扬沁人心脾,不由自主地探首多看了几眼。

桂嬷嬷瞥见小环走神,忙低声叱道:“莫东张西望!楼上那位,可不是你我能妄议的。”

小环吐了吐舌头,赶紧收回目光,悄声问:“嬷嬷,楼上坐着的……是冷燕姑娘吗?”

桂嬷嬷闻言,神色一肃。

琴音不知何时停歇,楼上登时一片寂静。

她低声答:“正是冷姑娘。记住了,她在教主跟前极得器重,往后言行务必小心谨慎。”

小环点头称是,轻提茶盘,随桂嬷嬷蹑步上楼。

将至门口,只见房门半掩,透出一线昏黄灯光。

桂嬷嬷止步在外,朝小环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独自奉茶进去。

小环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衫,这才莲步轻移,缓缓踏入室内。

只见室中陈设雅致,雕花红木几上香炉青烟袅袅,与窗外雨雾相和,一派静谧清幽。

那素衣女子背对着门,端坐琴案之前,纤瘦的背影笔直如松,一动不动,仿佛与周遭静谧融为一体。

小环不敢多看,低眉上前,将茶盏轻轻置于琴案旁的矮几上。她垂首轻声道:“燕姐,请用茶。” 少女的声音微微颤抖。

话音刚落,只听琴弦嗡然轻鸣,似有一声幽叹融入雨声。小环心头一震,下意识抬眸,却见那冷姑娘已微微侧过脸来。

灯影晕黄中,冷燕侧颜如削玉雕成,清冷的眸光掠过茶盏,淡淡“嗯”了一声。她纤手拂过琴弦,将尾音轻轻按住,随即缓缓起身。

就在此时,一道电光划破夜幕,窗棂乍亮如白昼。

小环手一抖,茶壶险些倾倒,几滴热茶自壶口飞出,直朝冷燕衣袖溅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冷燕素袖轻扬,不知如何一拂,烛火猛地跃起一线长焰,竟将洒出的茶水气化成一缕轻雾,不留半点痕迹。

小环看得目瞪口呆,门外偷看的桂嬷嬷也是一脸骇然。

冷燕低眉瞥向吓得面色如纸的小环,神情淡漠如常,轻声道:“无妨,退下吧。” 她声音清凌,如山泉击石,虽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威仪。

小环如蒙大赦,忙颤声答:“是。” 连退数步到了门口。

桂嬷嬷见冷燕并未动怒,忙上前福身赔罪:“奴婢教女无方,惊扰了姑娘,还望恕罪。”

冷燕闻言未作答,只随意拂袖,将琴谱卷起收好,似未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

桂嬷嬷见状不敢多言,扶着小环匆匆告退。

临出门前,她忍不住回眸一眼,只见冷燕仍立于案前,静静凝望窗外茫茫雨夜,瘦削身影沐在微光冷雨中,仿佛天地之间只余她一人。

下得楼来,小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仍是心有余悸,轻声问:“嬷嬷,冷姑娘好生厉害……方才可是使了什么仙法?”

桂嬷嬷闻言脸色微沉,叹道:“仙法不敢当,却也是极高明的武学内功了。教主平日对冷姑娘极为垂青,亲授武艺,这等本领也不足为奇。唉,咱们教主座下亲自栽培的三位姑娘,个个身手了得,各有千秋。红绡姑娘聪颖灵动,怜香姑娘温婉沉静,这位冷姑娘更是深不可测……将来……”她顿了顿,摇头道,“将来的事不是你我能猜的,别在嘴上乱嚼舌头。”

小环听罢赶忙噤声,不敢再问。

静夜之中,唯有雨声滴答,似在低声诉说着尚未到来的风波。

桂嬷嬷望了眼昏沉的天际,心中微微一凛——铁阴教未来花落谁家,只怕终有一场龙争虎斗。

此刻听雨楼上,冷燕依旧静立窗前,任凭雨丝映入她瞳中,凝成一片晦暗幽光。

那清冷出尘的身影与夜雨孤灯相伴,寂静如一幅凝固的画卷,却暗藏锋芒,令人不敢逼视。

不知何时,身后忽然多了一人。

并无衣袂之响,亦无半点气息,仿佛是夜雨亲送来的幽灵——

“……小燕。”

一道极轻极柔,却足以让人神魂震颤的女声,悄然在耳畔响起。

冷燕猛地回首,瞳孔微缩,下一刻便已神情一变,立时跪伏于地。

“桑姨!”她语调从惊色转为欢悦,神情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尊敬与亲近。

桑若兰立于灯火之外,身着素衣,乌发微湿,似从雨中走来,又像是自幽冥而至。

她神色柔和,指尖轻轻探向冷燕颈侧,食中两指搭脉片刻,才低声问道:

“近期修炼如何?可有冲破化劲之象?”

冷燕面上浮起一抹羞色,声音低了些:“教主大人……近来接客之人多是些无根凡夫,阳力浅薄,功力未增分毫。有负教主厚望,请教主责罚。”

话音未落,一只温凉素手便已伸来,将她轻轻扶起。

“起来吧。”

桑若兰微叹一声,并未多言,只是望着窗外雨色,眼神莫测如沉水。

——“冷燕终究还是灵根少了些……”

“再不突破,便要踏入二十……迟滞不前,怕也只能如芙蓉一般,止步化劲。”

她未说出口,冷燕也未追问。

雨声中,只听一声衣袂轻响。

那素衣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流光,翩然而起,掠上檐角,瞬息消散在夜幕。

冷燕回头望了一眼那空无一人的窗台,雨已停,月华稀薄。

桑姨就这样消失了。

她知道,那位沉静如渊的女子其实心如明镜。

也正因为明镜如心,才不再多说半句。

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到了极限。

若二十岁前仍未踏破化劲之壁,那么这一生的修为也就定型了。

化劲境,对旁人而言已是高不可攀,但对她——对铁阴教的嫡传而言,那只是“应有之功”。

冷燕抿唇,眼中一抹不甘渐渐浮现。

默然起身,走入练功房,卸下外衫,关上门扉。

她走到石台前,取出一个锦盒,缓缓掀开。

盒中躺着一粒细小如龙眼的锁心珠,珠身幽润,隐有寒光,她毫不迟疑地将其从玉门推入体内,动作极为熟练。

随后,玉指拈起一缕黑绫丝绳,其一端已系于锁心珠之尾,绫带顺势垂出,另一端则连着一块精雕青铜箍住的玉锤。

那锤光洁圆润,沉稳如山,雕有“锁阴”二字,通体冷冽如冰。

此乃铁阴教秘器——锁阴玉锤。轻者不过五六斤,重者则达二十余斤。自入门起,便为女子锤炼阴窍之要物。

若提不得此锤,便不得窥门墙半寸。

冷燕自十三岁起便每日锤炼,今日之功力如何,她一清二楚。

她屏息调气,阴内肌肉收缩,缓缓一提——

“唰。”

青铜锤离地,稳稳悬起于空。她面不改色,似毫无感应。

忽而气机一散,玉门微松,锤身落地,发出一声低闷之响,震得屋中香炉轻晃。

锤身底部刻着三个小篆古字——

“五十斤。”

冷燕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与倨傲。

“无论如何……我的功力还是顶尖的。床上斗法,我冷燕从不输人。”

她轻抿唇角,提锤、收珠,一气呵成,身法利落。

她正要转身,门外却传来桂嬷嬷半带笑意的声音:

“冷燕小姐——又有人来投帖了。”

冷燕眉头一皱:“不见,今日谁都不见。”

桂嬷嬷咯咯一笑:“模样倒是干净,气息也不浊,小相公一副书卷人儿的样貌,莫不是合你口味?”

冷燕无奈叹息,翻了个白眼,却终究还是系上了外裙。

边冷声道:

“好吧……去见见也罢。今夜我心情不好,既然他撞上来了,那就别想安稳脱身——今晚,定叫他半月不能下床!”

冷燕从练功房中踏出时,夜色正浓。她垂眸一笑,眼中冷意如霜,嘴角却微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她裙下,一缕黑绫丝线在裙下轻轻摆动,末端那块沉沉青铜锤随着步伐而摇晃,撞击腿根处的声音极轻,却清晰如击鼓。

那正是她方才亲手换上的十斤锁阴玉锤。

她特意未将其取下。

并非练功,而是宣告。

她心情不佳,需人来替她泄火。

锤不重,仅十斤,落在吊冷燕身下,简直轻如羽毛。

可若换作旁人,便是平常妓院里那些最会“榨”的头牌佳丽,恐怕也难以吊起半斤之锤,稍一用力,便觉酸麻难耐、步履失衡,阴珠脱落,穴肉酸痛。

这十斤玉锤,换在冷燕身上,却只是随意一缀。

她走路依旧平稳如风,裙下黑绫轻晃,步步无声,连眉头都不曾皱过半分。

那不是锤,仿佛是她的随身饰物。

那黑绫细线自玉门中垂出,纤细如蛇,从玉门伸出,沿着大腿笔直而下。步履轻盈如常,丝毫无碍,仿若这十斤重物早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一路上,听雨楼内的几名熟人偷偷瞥见裙下丝线,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今晚这冷燕……怕是要咬人咬狠了。”

有人悄声议论,却不敢大声,冷燕之名在这楼里就是规矩本身。

她走进前厅,一身素黑窄袖襦裙,衣摆束得极紧,将那窄腰高臀勾勒得淋漓尽致。

香肩平展,胸线沉稳,如鹰伏雪岭,令人望而生寒——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贪意。

她径直在香几前落座,黑丝绒垫之上正是今日来客所留的拜帖。

她一手提起,未急着打开,只轻轻扫了几眼贴封上那一手清俊隽秀的字迹。

冷燕轻哼一声:

“一手文人字……又是个自以为风雅的公子哥。”

她将帖随意搁下,穴肉一收一展,那藏于裙中的十斤玉锤“当”地一声敲在榻下木地上,清脆而沉闷,直震得整张案几轻轻一颤。

香案边的香炉中,檀香一缕侧歪,仿佛也被惊了一跳。

冷燕无动于衷,只轻轻倚靠椅背,指尖敲着扶手,冷冷笑道:

“不过今夜……正缺个人来替我受气。”

冷燕斜靠在香椅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腿上,绕了个懒懒的二郎腿,窄裙高开至膝,露出修长雪白的小腿,线条流畅如雕。

她身子微侧,半倚扶手,眼神淡漠,嘴角却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缕黑绫丝线依旧从她裙下隐隐垂出,随着她腿部轻轻晃动而微微摇摆。

香案下方,那沉沉的十斤锁阴玉锤正安静地置于地上,微不可察地牵动着她下腹深处的肌肉。

桂嬷嬷站在门边,望着这情景,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一叹:

“啧,连锤都没取下,今夜这书生怕是要被这位小祖宗‘活剥三层皮’……”

冷燕指尖拨开那封投帖,扫了两眼,眼神并未在名字上多停,只看了看上款与手书,嗤笑一声。

她头也不回地朝门外道:

“不用笔试了,直接让他进来吧。今晚就他了。”

声音淡淡,却像落霜。

桂嬷嬷欠身退下,眼中带着一点怜悯——那小书生,生得是好,就是不知还能不能撑到天亮。

……

门外帘起,雨声已止,风从香阁廊下穿过,吹动一角朱红纱帘。

走进来的是一名青衣公子,身着素雅竹纹云锦直裰,腰束玉带,脚下步履沉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儒雅文气,仿若寒窗下的清修士子。

他身材修长,肤白胜雪,五官俊秀而不过分女气,眼眸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温柔与怯意。

头发高束而不散,鬓角微湿,似方才在楼外立了一阵雨中,略显清寒却更添风骨。

他的目光落在房中香几前的女子身上,微微一滞。

——是惊艳。

那女子只穿一身黑缎窄裙襦衣,襟口敞得恰到好处,锁骨如刀裁玉刻,肌肤胜雪。

她身姿纤长而曲线沉稳,尤其是那一双高高翘起的玉腿,轻轻一晃便令人心神荡漾。

最令人难以移目的,是她那张脸——

冷艳、克制、毫无笑意,却美得近乎摄魂。

明明是妓馆,却有种“此女非凡、不可亵玩”的尊贵之感。

男子目光轻轻落下,却在那女子裙摆微处瞥见了——

黑绫丝线一缕,若有若无。

那是?

他眼神微动,却未多言,只微微拱手道:

“在下封子元,叨扰姑娘清修,还望海涵。”

冷燕淡淡一瞥,冷笑不语。

她缓缓收腿,双足轻踏香垫,裙下一声轻响,那十斤玉锤榻下地板上被稍稍拖动,沉闷如心鼓。

冷燕缓缓起身,玉手轻扶椅侧,身形修长,一寸寸从榻前立起。

那条搭在膝上的玉腿收起时,裙摆微扬,黑绫丝线随之从大腿根内滑落,宛若活蛇盘身,末端一块圆润沉沉的青铜玉锤微微晃动,在裙边掠出一线痕影。

锤露其形,但足以叫人心神大乱。

那不是坠饰。那是挂在她身上的兵器。

封子元的眼神骤然一顿。

他的目光本只是礼貌地顺着她起身的动作轻扫而过,却在那一缕垂出的黑绫丝线上,陡然凝固。

再顺丝线而下,那枚的青铜锤,宛若沉香镇魂,静挂裙下,晃晃悠悠,仿佛一滴欲坠不坠的重玉,直勾人心魂。

他一时忘了呼吸,喉结轻轻滚动,眼中第一次露出一抹真正的失神。

这女子……竟佩着那样的器物?!

非但不遮,反而毫不在意地迈步、走动、转身,仿佛那挂锤根本是她日常衣饰的一部分——

优雅,自信,甚至骄傲。

那一刻,封子元心中某处被轻轻撩拨,一种隐秘、极深的冲动在悄然升腾。

他终于明白,那些传言并非夸张。

这冷燕,不是风尘女子。她是房中武者,绝顶高手啊。怪不得是听雨楼头牌。

冷燕似有所感,回眸一眼,眼神淡淡,却带着一丝讥诮:“怎么?公子?”

封子元低头一笑,声如泉落:“没事,没事。”

冷燕不再言语,缓缓迈入香帘之后,步履稳健如练。

那丝线于她腿间轻轻滑动,每走一步,那锤便随之轻响——“叮”、“叮”、“叮”,似在敲门,似在扣魂。

她踏入房中霁月房,香气渐浓,月光从窗棂泻落在她身后,拉出一道曼长身影。

那锤声,便如欲念的鼓点,一声重过一声。

而男子的心,已开始躁动。

封子元步入霁月房,檀香氤氲,屋内陈设雅致,却又无半点人情温度。

正中摆着一张古琴,色泽微墨,通体乌木镶银,案旁放着沉香一束,焚至半截,火星未灭。

他微微一怔,心中暗道:

“果然是老规矩……听雨楼佳人接客之前,总要吟诗、对句、弹琴、评文,若得佳人首肯,方可交欢。”

这番礼数,流于形式,实则是姑娘对客人的一次“文气试探”。

琴案旁那张琴,他认得——是明代传世之器,名曰《松风》,调音清肃,最宜试心。

封子元并未多言,只轻轻解下玉带,正襟而坐,双手一拂,便弹起一曲。

曲为《关山月》,古谱旧调,琴声悲凉却不滞涩,气息沉稳,如马踏黄尘,如剑行夜雪。

音落如钟,沉而不燥,一曲终了,回声犹绕梁三匝。

他收指抬首,眼中隐有期待之色——

却见那女子,自始至终并未回头,甚至未有半句点评。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沿,身姿冷峻。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起身,没说话,也没鼓掌。

只是微微提了一口气。

下一息,她玉门上小腹蠕动,肌肉一紧,那条黑绫丝线瞬间紧绷又放松。

“当——”

十斤青铜玉锤狠狠敲在地上,一声闷响。

紧接着,又是一提——“当——”

锤声清沉,两响如钟,仿佛为这屋中加了一道无形的结界。

封子元心头一震,眼神骤然凝固。

他从未见过女子如此坦然、直接、毫无顾忌地以身体宣示主权。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次风雅缠绵,谁料到却像是走进了一场技艺角斗前的肃杀静默。

他忍不住低声问道:

“姑娘……这是何意?”

她红唇轻启,声如冰泉:

“抚琴?斗诗?——那是我高兴的时候才有的雅兴。”

“今晚我不想斗艺。只想——斗身。”

封子元愣在了原地。

他备下百十篇诗文,书帖、曲谱一应俱全,原想着能在女子面前展示才华,循着青楼之礼,一步步博得美人青睐、春宵入梦,慢慢解裙入怀。

没想到——

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将一切文墨风流,全都扫到了一边。

“斗身。”

这两个字说得太轻,却又太重。

重得落在他心口,像是一锤轻轻敲了进去,荡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他当然欣喜。

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回了她裙下那条若有若无的黑绫丝线上——那丝线轻垂于地,尾端的玉锤微微颤着,正轻轻撞在榻下木地板上,“叮……叮……”声声如钟。

十斤玉锤,还挂在她阴穴之下。

封子元喉头一紧。

这女子分明是将床上之术练作了武功。

她今晚不是来迎客,是来下场交战。

他不是艳遇,而是挑战。

“这不是斗文艺……也不是斗武艺……”

“这是——斗床艺。”

不过,想到听雨楼过往的传言——

那些曾被冷燕点名接待的男子,大多气虚三日、腿软七天,却个个笑得春光满面,甚至愿再花重金续缘。

有人说她榨得狠,有人说她箍得紧。

可没人说过:不爽。

封子元明白了传言的来由,感叹:这玉穴还是紧一点的好~

男人抬眼望着那女子,眼中带着几分戏意,也带着几分真实的迷惘与躁动:

“斗身……怎么斗?”

他语气沉稳,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被撩拨起的欲望之火。

“姑娘恕我冒昧,您裙下挂着那物件……莫非,是用玉穴之力提起来的?”

他说到“玉穴”二字时,终究还是稍稍低了头,耳根泛起一层浅红。

冷燕闻言,忽地一笑,笑声清脆中带着一股不屑的趾高气扬:

“哈哈——你倒还算有眼力。”

冷燕抽了抽正在阴下悬挂的玉锤。玉锤在腿间微微晃动。

“没错,那正是我玉门所提。十斤铜锤,这重量还不够我热身的。”

封子元瞪大了眼睛盯着女人裆中丝线,心里微微发寒,内心感叹,这个姑娘阴穴有点绝活。

她转身,裙摆一荡,黑绫丝线轻轻摆出一道弧度,那锤也随之“当”地轻响一声,女人小腹微微一松,重音落地,如钟鸣人心。

“我和寻常青楼女子不一样,今日我们就省去那些繁文缛节。”

她迈步走近,裙下玉锤也被吊在裆中,丝毫不影响走路,站在封子元身前,低头看他,唇角挂笑,神色张扬:

“你若想动我身,得先破了这一关。”

女人挺了挺自己的小腹,高高顶起了自己的耻骨。

“不难,我只让你——把这锤拉出来。”

这话说得肆无忌惮,毫无遮掩,房中香火未熄,却仿佛比熄灯更有压迫感。

封子元只觉喉头发紧,一股燥热直冲脊背。

他原以为,这一夜不过是文人艳会,诗词之间试情致,哪料竟变成了这样的性斗技场。

本该是“几轮诗酒,渐生香意”,却变成了“起手即战、玉门夹锤”,毫无过渡。

这女子,不但艳绝,且战意昭然。

他一时羞臊,也一时兴奋,心底某种古老而本能的挑战欲望,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这冷燕……果真是个狠角色。”

他走近一步,死死盯住被丝线吊着的玉锤,脸颊已微红,低声道:

“那……在下便失礼了。”

冷燕倚榻而坐,双腿分开,唇角一挑,语气慵懒:“失礼?你若连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想与我斗身?”

封子元咬了咬牙,弯腰探手。

他蹲下身姿,眼神欲望又止得望向那丝线延伸深处,细嫩光洁的玉门双唇中一缕黑线伸出,末端处丝线有阵阵荧光,那是穴内汁水所致,他手指握住那缕黑绫丝线,触感温润柔顺,略有余香。

他尝试轻轻一拉——

丝线紧绷,纹丝不动。

他加了点力。

锤轻轻晃了一下,但丝线毫无扯出之意,反而能清晰感到那锁阴珠嵌得极深,似被某种收束的柔韧力量牢牢锁在女子阴道之内,仿佛一团湿润却绷紧的绸缎死死咬住,毫无间隙。

他眉头微皱,呼吸略重。

冷燕叉腰低头,看在眼里,眸中一闪,语带轻笑:

“怎么,拉不动?”

“我可是练了四年锁阴术,这点锤力,还不算什么。你若想和我上床,你可要使点功夫。”

封子元手上一顿,面上羞意一闪而过,却很快被一抹不服压下。

冷燕轻轻往后一仰,双腿微收,玉门骤紧,整个人像进入某种静定的战斗状态。

封子元并没有动用真气。

他当然知道,无论这女子修得多深,锁住这铜锤的,终究是那处温润娇弱、血肉所成之地。

若是强扯,真气运错,岂不是要伤及女子玉门、毁其穴肉?若是拉狠了扯下几丝肉皮也是不好交代的。

他本没打算较真。

他以为这只是冷燕的某种“情趣试技”,或许是她惯用来挑逗男人的小伎俩。

他试着更用力些,手臂肌肉鼓起,握住丝线下的玉锤,狠狠下拉,丝线紧绷微颤,却仍是女人阴门依旧死死锁住锁阴珠,无法拉出。

他原想着,稍稍用力拉动几下,逗她露出些娇色,床前氛围一热,自会水乳交融。

但他错了。

就在他几次提动丝线,想以适可而止的绵劲探测时——

冷燕却一声嗤笑,目光带寒:

“你怕我疼?……还是你自己没用?”

这句话一出,如锋刀直刺。

封子元指尖一顿,目光瞬间冷了几分。

他沉声一笑,眼底寒光轻闪:

“呵……原来如此。倒是我多情了。”

“本想让你三分,你真以为,你的阴穴能抗住我拉力?”

他猛吸一口气,丹田内力奔涌而出,顺着臂骨灌入指腕,整条黑绫丝线在瞬间绷直!

“锵——!”

绷得像一条欲断的琴弦,震得床脚都微微颤动!

他全力拉动,但那女子内体锁阴珠仍未脱出分毫。

冷燕并未有任何疼痛神情,反而侧头看着他,眉梢一挑,眼角带笑,竟低声说道:

“嗯……力度还算不错。还别说,这丝线扯的我的肉珠怪好受的”

“再拉狠点,我还想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穴口扯裂呢~”

封子元眼皮一跳,只觉被人轻飘飘地羞辱了一把。

他刚欲再发一口气,准备用气外扯,下一瞬——

冷燕穴口骤然一松!

体内真气撤去,阴穴肉放松,原本死咬的锁阴珠瞬间脱穴而出,玉锤在封子元全力拉扯下,猛然反弹回来!

“嘭——!”

十斤玉锤如流星砸胸,封子元一个踉跄,身形不稳,竟被那反冲之力带得扑倒在地,肩背直撞在霁月榻边!

他闷哼一声,连气都差点没顺过来,胸口火辣辣一阵生疼。

“哈哈哈~”

冷燕已抱臂而立,居高临下看着他,笑意盈盈,唇角勾着一抹明媚的得意:

“哟,这就摔了?你刚才那股劲儿呢?”

“不过你倒是个有趣的。能让我这么快松‘口’的,真不多见。”

她语气温温的,却带着赤裸的嘲弄与掌控。

而封子元脸颊微红,眼神暗沉,却并未怒斥。

他只是缓缓坐起身来,抬手按了按胸口,冷笑一声:

“原来……你不只会锁,还会‘松’。”

冷燕轻轻理了理裙摆,指尖从腰侧拂过,露出一截雪白如瓷的大腿。

肌肤紧致,线条饱满,腿骨细长却不失力量感,特别是那臀胯之间的起伏,柔中藏韧,如刀刻玉凿,勾人心魄。

封子元眼神一怔,心底一阵微热。

他很清楚,刚才那一锤——是他输了。被女人戏耍,摔了个不轻,而她甚至没有动手,只是那阴穴一“松”而已。

而此刻,那女子已笑意盈盈地躺倒在霁月床上,靠着柔枕,侧头看他,唇边带着一抹淡媚的嘲意。

“这第一式,就算你勉强过了。”

“接下来……我们斗第二式。”

冷燕微微一笑,玉体一翻,便在榻上缓缓摆开了姿势。

她穿的原是贴身的短裙,此刻已顺着臀线滑至腿根,整段大腿毫无遮掩地裸露在外,肌肤光洁,轮廓紧致,线条如雕。

双足轻落于床,那是一双几乎无可挑剔的玉足,骨架纤巧,足背柔滑,五趾如玉籽般紧凑排列,脚弓内收,绷得宛如弯月。

她足尖轻点床褥,微微勾起,脚踝线条玲珑精致,肌肤细腻至能映出光影,隐约间还能看到几道经络随气息浮动,似有阴息自足心流转,蜿蜒向上。

脚尖微外张,双膝却内扣而立,贴得几乎紧实。

她双腿一动不动,从侧面看去,正如一枚三角形支架,稳稳嵌入床榻之间。

正面望去,双膝高立,腿线内收,仿佛两个倒三角交错相叠——紧密、绷实、不可侵犯。

整副下身,如一件构造精巧的机关封锁器,膝合、胯夹、足分,交错之间,恰成一道严密而隐晦的三角战姿。

封子元眼神一顿,呼吸微窒。

并不是因为那大腿太白、那足趾太巧,也不是她神情太媚。

而是——她竟能用一副香艳姿态,做出如此压迫性的“防守之式”。

“这女子……不是在邀宠,是在设关。”

封子元看着那紧合如印的双膝,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扑面而来。

他看得清楚,那双紧并的膝盖不是装样子,而是真正以气锁形。

那是“藏元窍”发力之相,真气从下腹正中压向双腿根合处,将肌肉、经络、骨节绞缠成一处,既不僵硬,也无松意。

“这腿,看似柔软,却根本掰不开。”

他心中暗惊,不禁回忆起方才拉锤之辱:

自己一时心软,反被她反冲打落;

如今她又摆出这一式——明知他已吃过一次亏,却依旧强势压上,毫无退意。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冷燕——

根本不把他当人来看。

她淡淡开口,像是在点评一场比武前的热身:

“我这双腿练得还不错,你若真想掰开,不妨试试。”

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逼人锋锐。

封子元指节轻握,眼中神色微沉。

她的腿并不粗壮,甚至可以说是纤细修长、线条饱满,若非亲手试掰,任谁看去都以为只是一具好看的女体、柔嫩易欺。

但他知道得太清楚——这双腿合上的姿势,不是防守,而是设阵。

他微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放在她膝盖上。

手感细腻温热,皮肤滑腻柔和,却在触下第一瞬便觉——一股内劲自她体内绷出,顺着大腿内侧传至膝盖,像两弯弓弦紧绷。

他试着加点力,将两膝分开半寸。

——纹丝不动。

他指节收紧,试图以肩肘之力扳开那合阖之处。

那膝盖看似白皙柔软,实则内里肌肉早已绞合,如螺纹扣锁,不动如山,宛如死石。

他额前微汗,力道再增,冷燕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只悠悠吐了口气:

“这种地方也想掰开我?”

封子元不语,改手。

转掰小腿。

他顺势下探,抓住她两条玉小腿,向两侧慢慢分掰,想借“下端制上”的方法破其腿锁。

她的小腿温润细致,如玉一般贴手,骨架纤而韧,然则方才一拉,那紧合的膝盖竟带着小腿一并锁死,纹丝不分。

仿佛那两条美腿早已成了一体,掰动小腿,反而像是在牵动一个整体的铁环。

他眉头一跳,气息渐重,双手汗意上浮。

冷燕仰头枕着软枕,嘴角微挑,睫毛一颤未颤:

“怕掰坏我?那就轻点掰咯。”

第三试,直接攻大腿根部。

他忽然发狠,手掌探入她腿侧,靠近大腿与胯部交界之处,用力想从内侧硬撬开这“锁门根”。

这一处原是肌肉最丰厚的要点,也是阴窍所在之处,若真有松动,必从此破。

然而他手才探入数寸,便觉——热,紧,粘,缠。

她内侧肌群绞缠成团,夹力不止来自肌肉,而是如真气顺骨包筋,将那两条大腿活生生锁成一弓!

他强掰半息,只觉双臂发酸,竟毫无成效!

随手朝向女人双腿之间的缝隙点去,直至玉门,他知道那是女人脆弱所在,女人如此高傲,击打此处虽羞但绝对好用。

他在掰腿之时,假装无意点入女人阴唇,迫使其泄气,顺势掰开,但是手指点入,玉门紧闭,一股内劲由手指传出,微震男人手指,顿感竟然如此坚实,不是弱点。

冷燕唇角微扬,幽幽道:

“说到了掰腿,怎么点我玉门啊,还没到时候呢~”

语气轻飘飘,却字字压人。

封子元呼吸微重,终于明白,这不是单纯的“夹力”——是气机自藏元窍沉锁而下,串接腿根、连入阴穴,压住筋骨,一气相连,如铁环闭合。

“好,好一个锁元合阴势。”

最后一试,他不信邪地从足部绕行——抓住她脚背,想从脚腕带动整条腿开合。

玉足温热、纤巧、十趾灵动,他一手执一足,猛然拉扯!

“啪!”

冷燕脚尖往床上一压,双膝微一绷紧,腿线如弓反扣!

他的手腕竟被那一股反震震得发麻,险些脱手!

四试,四败。

封子元气血翻涌,汗意自额头滴落,双手落空,半跪在霁月床边。

而冷燕——仍旧从容躺卧,双膝紧并,香艳如花,却铁锁不解。

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技艺尚浅的初学者:

“真不容易啊——你这般折腾,我一点都没疼过。”

封子元跪伏在霁月床前,额头已渗出一层细汗,喉中气息滚动,双手微颤。

他已连试四次蛮力,皆无果——

而她,冷燕,香躯一展,短裙半卷,双腿并拢如石,根本不曾为他动过半分。

香艳如玉,锁得如铁。

她靠在锦枕上,媚眼微睁,看着他此刻模样,唇角轻轻一挑:

“怎么?不掰了?累啦?”

这句话一出,封子元心头一紧——羞,怒,火齐至。

但他深吸一口气,终是低下身,缓缓将一只手掌贴上了她的小腹。

指尖压在她下腹偏下一寸——正是女子藏元窍所在之处,气机藏聚,阴精归宫之所。

他不敢重,只以指腹轻描,顺着她腹肌的起伏,缓缓绕出一圈又一圈。

冷燕眉头轻蹙,眼角倏地一动,微微抬头,盯住他。

封子元低声道:

“你这腿,我掰不开。”

“那我就试试……让你自己松。”

冷燕轻哼一声,嗓音像酒温热:

“你若真敢动我藏元——就别怪我……夹断你。”

封子元却不理,手指继续在她窍位处绕动,缓缓由顺时改为逆时,每一圈都越描越深,力道也从虚浮转为揉压。

他的另一只手也跟着贴上她的小腹,感受小腹肌肤之细腻,丹田之气也十分充盈,像是温柔地把玩着某件极其珍贵、极其危险的密器。

这一刻,冷燕终于眸光一闪,轻吸一口气。

她只觉丹田处的那一缕真气,在他的指腹旋转之间,被拨动一丝,牵连着整条气路、双腿根部的紧合之力也随之一滞。

而封子元早已低头俯身,脸贴近她腹部,气息灼热。

他看着那双原本死死紧贴的膝盖,竟在此刻微微松开,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缝隙。

那缝极小,却足以让人心中狂跳!

封子元的指腹刚刚扰动到她下腹丹田处,感到一线真气如泉涌浮动。

他唇角一动,眼中闪过微光,正欲顺势上探再进半寸——

冷燕忽然眼神一寒,身体微抬!

只见她猛地抬起双条玉腿,大腿根部纵掠而下,骤然夹住了封子元的脖颈!

双腿一夹,如门阙合拢,直接将封子元整颗头箍入自己下大腿之间,动弹不得!

霎时之间,他整张脸原贴在她小腹之上,现鼻息喷薄,几乎埋进了她裙下幽香之间!

冷燕低笑出声,声音里尽是掌控与讥讽:

“你不是要破我窍?我跟你说了,你若碰我藏元,我就夹断你!”

冷燕轻松坐起,裙摆顺着腰线滑落,那一对夹住封子元头颈的大腿,仍紧紧合着,香气如潮,将他整张脸困在藏元窍下、阴穴之前。

她低头看着那藏在自己裙下、几乎像被豢养般动弹不得的男人,忽然笑了——

笑声不高,却带着一种几近宠溺的嘲意。

“哎哟,……行啊。”

“刚才还知道找我藏元,点得倒准——这第二式,也算你破了。”

封子元想要动一动头,却被她双腿一收,脑袋再次被夹得更紧几分,连呼吸都充满了她裙下那带着体香与汗意交融的幽甜之气。

短裙遮住光线,男人视线模糊,隐约能看清女人的穴口微微噙动,阴阜饱满,阴毛整齐,并未蔓延到穴口,穴口光滑无褶皱。

玉门紧闭,但是能感知内部肌肉紧绷。

但此时男人呼吸急促,并无心欣赏着香艳之景。

她俯下身来,身子贴得极低,柔软饱满的胸脯垂下,头发拂过他脖颈,薄唇凑至耳侧,低语如蚀骨的香风:

“可这第三式——”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笑,轻轻吐出几个个字:

“——锁精哦~。”

话音落地,她腰身一沉,动作干净利落得如一头掠食的狐豹——

啪!

冷燕双膝一张,身形下滑,整个人直接跨坐在封子元腰上,双腿一勾一缠,如铁索缠龙,瞬间将他下盘牢牢锁死!

她坐得极低,裙摆如墨水淌下,整张脸带着春光,整副身子却压得他几乎动弹不得。

她阴穴贴着他的丹田,一收一合之间,便似引得他真气浮荡,精关似被轻轻一撩,就已颤了半分。

封子元闷哼一声,双手想要去推她,却发现她早已以腿锁腰,以腰锁脉。

“公子哥,今晚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冷燕轻声道,唇贴他下颌,吐息如兰。

她手掌贴上他的胸膛,轻轻一抹,一寸寸游走,最后落在他心口之上。

“这可是的第一步哦——”

“心浮神乱,气归于下,阳起则锁。”

她眼神妖冶,声音却仍旧温柔如水:

“接下来嘛……”

“看你能撑住几回合~”

冷燕骑坐其身,腿如蟒缠,腰如弓绷。

封子元只觉下腹丹田处被她裙下双唇死死夹住,不仅无法发力,气机更在她每一次细微的收穴中被牵得浮上浮下,有去无回。

他本欲运气稳脉,却刚提起真气一线,冷燕便轻轻一抬腰,贴着他小腹的那一寸柔软穴口,如有灵性般一滑——立刻引得他气息涣散,几乎泄力!

她低下头,唇贴他额间,声音又轻又媚:

“公子,我先用我的玉穴给您按按摩~”

她说着,身子前倾,乳房下垂,胸口贴上他下巴,酥软之处压得他全身发紧,呼吸紊乱。

紧接着,她双腿微收,夹住他的腰脉要穴,像锁链一扣,锁住他精气运行的节点。穴缝一紧,如玉指摘花,轻轻掐住男人丹田之上的肌肤。

“心神不静、下窍欲动,那便是欲泄之时。”

封子元此刻全身紧绷,女人的气息让男人感到一阵威压,连眼神都在微微颤抖。

她不采他,却让他在濒采之间挣扎不止。

冷燕见他咬牙不语,反倒更添几分兴致。

她轻笑着俯身,指尖在他胸膛画圈,缓缓滑下,划过腹部、至腰线、再抵至腿侧……

“不说话?是怕你一开口,就泄了?”

话落,她忽然俯首,唇落在他左颈幽香窍所引之线,一口轻啄。

那一吻,不重,却仿佛一道摄魂之钩,牵住了他心神最深的那根弦。

封子元闷哼一声,全身一震,竟险些失声。

冷燕察觉,唇角一翘。

“你看你,亲一口,又要泄~”

她缓缓移唇,吻至他耳后,低声轻语:

“接下来……就是‘摄魂吻’。”

她轻咬他耳垂,气息如兰,细腻、温热、近得仿佛钻入骨髓。

下一瞬,她唇贴其唇,舌尖探入,灵巧如蛇,舌气交融,封子元只觉一股异样气流从喉至心,再坠下丹田,仿佛整个人都被她一口一口地抚过灵台,灵魂轻飘,气海动荡。

冷燕唇舌交缠,气息如雾。

她吻得不急不缓,却一寸寸深入,一缕缕真气随着唇齿舌尖,悄然绕入封子元体内,顺喉入心,再坠丹田。

封子元只觉腹下一股热浪翻滚,精气奔突欲泄,精关之下隐隐颤抖,仿佛只要她放开阴口,任其纳入,自己那道最深的精元屏障,就会彻底溃堤!

她还未采——但那一口口香吻,仿佛每一下都像“先抚神,再牵魂,最后取气”的术式节奏。

她轻笑着,嘴唇微启,喃喃道: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泄了,对不对?”

她笑的更加妩媚,玉指轻弹裙下穴口玉珠。

“我若现在让你进来,轻轻一吸,你一息都撑不住。”

封子元满面是汗,唇角尚留她唾液的温热,腰身几近酸软。

他忽然意识到——

不对。

她不是调情,不是欢爱。

她好像……是在采。

那吻,那腿,那腰,那不着寸缕,紧贴男人小腹,软糯温湿,蠕动嘬吸的阴口——不是逗弄,是布阵,是术。

她根本不需要与你真交身,她只需要阴口微微一贴,香气微微一摄,就能让其气涣神迷、精元自涌——

就能采走!

他心中一凛,一个念头猛然浮现:

“这些青楼女子多年却容貌未改,原来每一场房事,她都在偷采补!”

但他一滴也不想给!

封子元咬牙,心念飞转,强行沉气归元、闭关守窍,死死将那道欲涌的精流压回丹田。

冷燕伏在他耳边,忽觉气流一滞,气息收敛,不禁微微蹙眉。

“嗯?不顺了?”

她再次夹紧双腿,腰身内旋一记,试图引出他的涣散气机。

男人不动声色地缓了缓气息,却悄悄开始凝神调息,将体内最后的阳元,聚作一线,藏入命关深处,不吐、不动、不让她寻得。

冷燕感知到男人在气息骤竟然有了变化,但她眼中笑意却一寸寸荡开,唇角微扬,媚意十足。其阴穴不再磨蹭男人下腹藏元。

腰身一点点下蹭,阴穴口此时已经置于男人阳物上方,丝丝热气撬动男人龙首阵阵瘙痒,突然身体一阵下沉,玉门吞龙,便无任何阻碍,那一瞬间的合拢,仿佛天地初闭。

封子元只觉下体一阵剧颤,那处鼓胀的阳物被一股湿热轻轻一缠,仿佛陷入一口温泉,却隐隐有力从中牵扯。

她气息微沉,腰下动作极缓,似在微调姿势,阴穴内如沟壑山谷,又如层峦叠嶂,每一处山峰沟壑,完美包裹住龙首,山谷之内甚有清泉渗出,淫液迅速充斥整个膛内,温热潮湿,那每一寸摩擦,都像有丝线绕着他的精关轻轻抽动。

她骑跨这公子,低头一笑,目光仍带戏谑:

“怎么不动了?方才还挺硬气。”

她的声音不高,像是调情,又像自语。

实际上她不过想取些气息轻补,毕竟这男子阳气浮动,恰是可用。

可封子元却面色骤变——

他感到自己的气机已被她悄然引动,方才的防御已然无效,此女子并非简单行男女交合之术,不只是榨取五谷杂精,而是直接内力入巢,穴内有股真气吸住龙首,竟是要行采补之势,自己那一缕精元像是被拨线的珠串,一节节脱出丹田,向下滑落。

他心中大骇,骤然警觉:

“这是采阳之术,她……她真在采我。”

“我若泄了……她便得利,我便失命!”

这念头一起,冷汗立刻顺背流下。

冷燕却毫不知情,只觉他全身骤然绷紧,嘴角微翘,他终于要缴械了。

“啧——你也太紧张了吧?”

她腰下一收,夹得更紧,阴内中微微一吸,气流顿涌,竟然带出他体内一点微弱真气入她冲任之间。

封子元咬牙闷哼一声丹田猛震,几乎破防,“此女不为榨精,竟为我真气?!”

而她则眉心一松,仿佛尝到甜头,心想:

“嗯……这阳气,倒是比寻常人醇厚几分。”

“那今天得陪我久一点才行。”

其实她作为青楼名妓,不可能伤人性命,只当是小补怡情。

而封子元不知道这些,他非同寻常男子感觉不出有些妖女会采阳之术榨人根本,封子元而是有一定修为,他能辨出女子在挖他根基,内心如被雷击,心中暗骂:

“这女人……竟然是个邪的!”

男人还在做疑。

女人腰身一拧,肥硕的臀部再轻轻上下翻飞几次,那阴穴收紧如丝,淫气起伏如浪,每次翻飞均带起阵阵淫液水液花在胯中飞溅,吧唧吧唧甚至摄人。

封子元并非大罗金仙,无垢之躯。他双目一紧,喉头一哽。

“啊——”

那一线阳元随着阳精一并泵出,再也按不住,自阴囊冲出,泄于她体内。

冷燕感受到那一瞬的热流和黏腻感一并袭来,迅速充盈了穴内空间,眼神中一丝满足悄然泛起,嘴角更是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娇傲。

她腰下动作缓缓停住,坐得稳稳当当,一副“收功坐将军”的姿态,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缓缓将男人阳物从阴口褪出,随后穴口紧闭,竟不让阳精渗出一分。

“哦~你还射的挺多的。”

封子元却面色大变,猛地运气内视丹田——

“完了……我……被采了!”

冷燕却不知他的心思,毕竟男人很快缴械射出阳精,又偷采一丝真气,甚是高兴,她拍了拍他胸口,笑得花枝招展:

“这么快就泄了?我还以为你能撑到月上中天呢~”

封子元气息仍未稳,胸膛起伏不定,额上冷汗未干。那一泄之后,他并未立刻再动,而是望着骑在他身上的女子,眼神渐冷。

“你……是听雨楼头牌?为何采我元阳?”

冷燕一怔。

这一问,不大不小,声音平平,却仿佛冷水入油锅,让她心中猛然一震。

——这男人竟能察觉!

她本意只是“轻补”,随手而为,不料竟被对方识破,而且说得如此直接。

冷燕眉目微动,随即换上娇媚笑意,轻轻扭腰,柔声撒娇:

“公子阳气这么盛,奴家采一点点,也无妨嘛。”

她靠得更近,唇几乎贴上他耳根,低语如幽兰:

“你瞧……人家最近皮肤都不好了,可怜见的~”

她本想用几句轻调哄过去。

却听封子元冷冷一笑:

“没想到……你还是个妖女。”

这句话一出,冷燕眼中笑意瞬间凝住,腰间微僵,脸上的媚意也褪了几分。

她目光微冷,嗓音低了两度:

“乱世女子,习点防身之术……就成了妖女?”

她原本以为,这男子不过是风流书生、软玉温香,任她拿捏。

不曾想,他不但识术、还言语带锋,分明不是寻常客人。

封子元见她瞬间由媚转冷,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一刻的冷燕,美得像把藏锋的剑。

他微叹口气,转移话锋,像是真不愿再闹下去,嘴角一勾,语气缓和些许:

“罢了,今日之事我不追究。”

“但答应我,不许再行采补之术——我花了银子,你就把我好好伺候了吧。”

冷燕眼神一变,仿佛被打趣,一时间娇羞一笑:

“公子还生气呢~”

她腰身轻轻一摆,仍稳稳坐在他身上,下腹微动,阴口微张,似无意间又牵了他一缕气息。

她低头,轻咬唇瓣,嗓音软得像化不开的蜜:

“我冷燕在京城,可是有口碑的。”

“采你一点,不白采。”

冷燕微微一笑,长睫轻颤,像月下初绽的莲花,柔媚之中藏着决意。

“今晚嘛……我肯定让你,物超所值。”

——作为听雨楼的头牌,自己从不欠客人“最后一份温柔”。

她缓缓起身,抬手解开外裳,衣带轻落,纱衣滑下,一具雪润柔躯,如月下白玉,宛若仙娥脱羽而下。

她的肩,削若远山;她的腰,细如柳风;

那双丰盈挺立的酥胸在夜色中轻颤微颤,虽不及芙蓉,但也水润透光,几乎能滴出香来。

纤细玉腿轻跨,裙摆半敛,阴窍间微有香露自动滑落,已为男子而润泽如春。

她重新坐上男人身上,这一次不再玩术、斗心、锁窍,而是用自己最温热最柔媚的身子,给予这个男人极致的“伺候”。

低头一笑,她凑在男人耳边低语:

“你就躺着别动……我来。”

语罢,腰身缓沉,阴穴轻轻复上他的阳门,极致贴合,一寸不差。

她动得极缓,宛如流水推舟。

她的节奏是极有职业美感的——不急不躁,前紧后缓,每一动都如丝绕玉,每一收都若藤缠骨。

冷燕闭着眼,轻咬红唇,喉间溢出低哼:

“嗯~公子……这样可好……”

她以为男人此刻定然气息不稳、神魂飞散,可她听了半晌,却不见身下之人有半分回应。

她睁开眼,俯身看去,封子元正躺在那里,眉头微皱,眼神淡淡。

她心中微讶,腰身一转,夹力微收,又是一记娇颤而下——

男人还是不动。

冷燕眼神一闪,心中疑起:

“怎么回事?刚才他泄得那般快……现在反倒像没感觉一样?”

她轻咬银牙,眉眼含媚,腰下一收一送,带着一丝蓄意挑逗与炫技之意:

“啊-啊-奴家这功夫,怎么样啊~”

说罢,她加大力度。

身躯上下如波,乳房翻涌,臀线起落若龙舞,阴穴收缩如绞丝,膛肉紧密似蛇口,丹田间更将气机引动,以极阴秘术牵动冲任之力,企图催动男人精关松动,提前泄出。

可男人依旧沉着如山,气息沉稳,甚至眼中不见半分涣散。

他没有泄。

她知道——这个反应,不对劲。

她忽然收势,身形微凝,眼神露出第一次的狐疑与警觉。

心中一震:

“不对,他方才还被我采过一次,泄的极快……如今怎的……一滴也不动?”

她腰如柳绞,身似波翻,阴窍之力一波强过一波,已然将提锤之力全部贯入,夹搅收锁,丝毫不留情面。

从轻揉慢搅,到快收猛冲,阴穴深处绞得如铁箍绳索,真气灌注,阴内肌肉鼓涨,穴内褶皱竟能紧咬锁龙根,夹合如砧。

她闪过一丝坏笑,暗运采术,心道:

“我这能提50斤玉锤的力道,今晚不叫你哭出来,我冷燕两个字倒着写!”

可几个呼吸过去,身下的男人依旧安静如初,连一声喘息都不曾泄出。

冷燕心头浮上一丝异样,控了控自己正在夹吸的阴穴,力道如常,暗道:

“嗯?不对劲……难道是我今日心情不好,功力不稳?”

她眉头一挑,不服之气骤起,便是再动。

她的身姿像风中之花翻飞,腰肢沉浮之间,乳浪肆意翻飞,竟起出一丝狂妄的劲道——

——她加快了频率,浪叫连连,压紧了双腿,阴肉褶皱又缩了三分,整个下体如绞盘,夹住男人之龙首,使劲榨取!

这一身榨术,原就是“铁阴锁阳”,本意是叫男人在三十息必然交出阳精内——

可如今却连个哼声都未博得。

“怎么还没泄?”

冷燕眼角轻跳,唇角一抿,再咬牙运劲。

这一榨,足足持续了半刻钟!

她虽体修极阴功,体力本非凡俗,但此时膝头微颤,腰背酸痛,肌肉紧绷间,竟生出一丝……疲乏。

她终于气息一乱,动作一缓,整个人软软伏在男人胸前,酥胸贴肌,吐息如兰。

“怎么还没出来!?”

话一出口,语气中已带了几分羞,几分喘,几分……不解。

而男人,缓缓睁开眼。

那眼神里,不再是被压时的冷忍——而是一抹含着锋意的笑,一缕藏了很久的邪光。

他嘴角轻勾,声音低沉:

“你不是说,要给我……物超所值?你这样不行啊~”

话未说尽,手已搭上她的腰窝。

下一瞬,他身形猛翻,肩一沉,腰一转!

交合之处依然紧贴。

冷燕尚未来得及惊呼,便已被他反手扣翻,压入被褥之间!

反客为主

长发洒落,粉肩贴床,整具香躯便已被压得紧贴榻面——

男人俯身而下,手掌稳扣她两腕,下盘稳稳顶住女人阴穴,身形似山,气息如雷。

冷燕瞳孔骤缩,第一次感到:那一整夜的压制……在这一刻,全数还了回来!

封子元俯首靠近她耳边,嗓音带着一丝寒意:

“你要是不行——那就……我来。”

此时冷燕整个人贴伏在床褥之中,肌肤触布,浑身光滑香汗,腰臀高翘如月,娇喘未息。

她本想挣脱,却发现身上的男人像座山,手臂力道惊人,仿佛单手便能控住她纤腰。

她还未来得及运劲,忽然只觉下体一沉——

封子元腰下一送,便如狂风卷地,径直冲入了她阴穴深处,直入花心!

那一刻,冷燕呼吸一滞,阴窍深处如被铁锤重撞,方才还能随意拿捏脆如柳棍的阳物,此时竟然如金刚杵一般,竟然搅得花心口微微颤动,冷燕双目轻颤,指尖瞬间扣住床褥。

“啊……!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大!刚才没这么大啊~~!”

她口中溢出一声轻呼,娇吟未落,便迎来第二次更猛的撞击。

封子元没有说话,只是以极稳极狠的频率,一下一下冲击。

冷燕只觉腰下阴如海中浮舟,每一撞都似将她带离地面,肉体如浪翻腾,内壁传来绷紧拉扯之感,微痛夹着酥麻,令她身不由己地轻颤。

“这……这男人……不对劲~”

“怎会有这等功力……”

冷燕想夹紧双腿,紧缩阴窍,但是竟然聚气困难,阴穴被阳物撑得满满当当,连一点回旋余地都无。

她试图调整气息,但封子元却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腰身若龙,节奏又狠又稳,一点点把她从“技巧主导”拖入了最原始的“本能压制”。

“冷燕小姐,你怎么看起来不舒服啊!”封子元,满脸坏笑地冲击着冷燕。

她练过锁阳采术,能榨能收,但她从未遇见过一个人——能在她极限绞榨之后,反手以力道撞得她体腔发麻、肌肉抽紧!

“我草,不行,有点疼!”

撞击持续未歇,已足足七八十下!

她的玉臀已被撞得直颤,小腹泛起阵阵痉挛感,阴穴深处更传来一阵涨胀微疼,花心已经发麻,连内壁都跟不上节奏了。

她咬着唇,低低喘出一句:

“你……你力气怎会这般……久……这般硬……”

声音带着初次的虚弱与不安。

封子元却低头一笑,眼神不减冷意:

“你不是说,想让我感到物超所值吗?”

“我来给你物超所值!”

封子元依然冲击阴穴约百下,但依旧精力充沛,阳物丝毫不见软,他不顾身下女人面容已经出现不适之状,如山压下,一下一下地撞入她体内,不快不慢,却稳若古钟。

他的动作没有狂野横冲,而是极致稳准狠——

每一下都恰好击在她阴穴最深处的那酸软花心之中,每一寸推进,都让冷燕的肌肉痉挛、体壁发涨、真气不稳。

冷燕已经喘得不成声。

“不……不对……更疼了!”

她本想提气护窍,却发现真气在剧烈撞击下早已散乱,根本无法聚拢。

她咬着牙,玉臂紧抱身下被褥,想收腰,却发现自己的腰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只能被动承受。

她下意识看他,男人眉眼沉静,气息如常,甚至没喘一口重气——

那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在羞辱自己!

她意识到不对,自己采补之术已经顶峰,床上只有她榨男人的份,怎么可能会有反采这回事?不对劲!这男人……不是硬撑,而是真能撑!

她羞恼交加,口中气息已乱,嗓音发颤:

“你……你怎么还不泄!”

封子元垂眸,嘴角微翘,俯身贴在她耳边:

“你不是榨过我一夜?”

“我才刚回敬半刻钟,姑娘这就撑不住了?”

冷燕想说话,男人却一个猛撞令她腰肢一抖,小腹剧颤,花心颤麻,只能“呜”的一声,还不敢大声喊出,她还不想让其看出难受。

但那一瞬,她真的有些怕了。

她练极阴采术多年,从无一败。

哪怕宗师强者,也不曾有人在她榨术之下坚持这么久还气息不乱。

可这男人……

他不光不泄——他连气都不乱。

而自己,却已经从酥到酸,从酸到疼,从自信女王,变成喘息求歇的床奴。

她带着最后一点倔强吐出一句:

“你……够了吧……”

封子元却只是低声一笑,嗓音如钩:

“不够。”

“今晚……是我来伺候你。”

冷燕这时才明白,今晚根本不是房战,是反间局。她明艳、技高、采术在身,却被一个看似文弱书生,翻身控术、反榨入骨!

她没想到这个公子,看似文弱,竟然是个武林人,不过这也怪她,如果刚开始和这个男人对对诗文,谈谈歌赋,可能这个男人就会露馅。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已经上了床,让姑娘榨了这么久,此时反榨,她不想受也得受。

冷燕此刻已是娇喘不止,整个人仿佛被撞得魂魄散乱,身下阴穴酸胀如潮,肌肉软得几近抽搐。

可就在她气息乱成一团、意识尚未聚拢之际,忽听耳边传来封子元低低的咒语之声:

“缩阳入腹,反采以化。”

“锁气于丹,金针探窍——摄阴,起。”

话音未落,女子只觉男子下体忽然一震!

那原本如山般撞击她体内的阳物,忽而不再推进,反倒在她阴穴口静静一挺,紧贴最女子穴口上端敏感之玉珠,不动如山——

“缩阳入腹?”

下一刻,她便觉一股炽热如针的真气自下而入!

“金针探窍?”

那真气初时细如发丝,顺着她阴穴蠕动之处一点点向上游走,缠绕交错,穿入花心直入子宫藏元,竟似在“撩拨”她体内最核心的极阴之气!

冷燕骤然变色,失声惊呼:

“你……你在采我?!”

封子元眼神不动,只淡淡一笑:

“你玩了我半夜,连喘息都不许我一个——这点利息,总得还回来吧?你都能提10斤玉锤,我这点分量不足为奇~”

冷燕大惊,顿感不妙,欲运极阴功法抵御反采,却发现体内冲任之气早被方才长时间撞击扰乱,穴道微胀,丹田如火,根本无法封穴护元!

她试图拔身而起,想用阴穴之力,把金针顶出!

可一动之下,只觉阴穴之内,那股金针般的气息竟随之搅动——

如春水扰涌、百线缠丝,直搅得她气乱神迷、魂魄轻颤!

“不……你不能采我……!”

她气息紊乱,语带慌张,意识到那丝真气已经在体内开始“环转”,正勾动她体内那道极阴本源,逐寸逐丝地“引”而非“抢”——这不是夺命,而是摄术正宗!

而她自己——

已被撞得阴窍松散、无力抵御,任他阳气如丝如索,在她体内穿行无阻!

冷燕惊怒交加,满身香汗已湿,丹田炽热如焚,体内那股自阴穴涌入的金线真气不断搅绕,将她原本尚存的“阴元核心”牵扯不止。

“要泄了~要泄了~”

她心惊如雷,神经紧绷,调动全身气脉、咬牙逆转经脉,意欲施展“极阴固元诀”,封锁采补通道。

然而这一回——术一启动,便觉不对!

男子已经缩阳入腹,女人无法反采,但金针已经入窍,已震散她下腹真元流动之序,冲任窍、藏元窍均隐隐松动,气线堵塞!

她强行固元不成,反令那丝缠绕阳气瞬间炸开,如银针炸骨,沿她体内最敏感的阴窍气膜深处猛然一搅!

“啊……!!”

冷燕一声尖呼,整个人弓身抽搐,阴穴如遭雷击,穴肉几乎撕裂,花心破裂,体内那点阴元防线瞬间断裂!

金气顺窍狂涌,犹如针刺蚀骨,流出她体内深处的极阴根基,牵引着她最原初的采补本能——反被采、无可拒。

封子元察觉气机逆卷,嘴角冷笑不止,腰下动作却始终有条不紊,一下一下吸收被牵扯出的精元。

冷燕再无力还击,口中却呢喃着残破咒诀,断断续续,毫无章法。

她意识已开始模糊,眼前一阵阵泛白,喉头涌起一股腥甜,气机乱撞于心脉之间——

“不……不可以……我……”

可惜她话还未出口,一口血未吐出,白皙双眼中泛起一圈浑浊的白光,瞳孔震荡,唇角泛白——

她,已被榨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封子元低头看着她,眼神中不再带羞耻,只是冷静地,注视这位曾经骑压自己整夜的极阴女修。

“你采我半夜,我采你半柱香。”

“不过分吧?”

冷燕已不知第几次气机翻乱、阴窍颤痛。

她整个人伏在榻上,香汗浸透了榻褥,发丝凌乱如乱絮,玉体瘫软似失魂之躯。

那双修长白皙的腿尚未并拢,小腹仍在微微抽搐,阴穴之中金气犹残,穴肉微绽,竟还不时漏出细微真气,如泉断又滴——

她曾是那冷傲如雪的听雨楼头牌,可此刻却如一头被采空的羔羊,眼神涣散、唇角泛白,连一句求饶都说不出,只能软软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封子元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目光垂下,俯瞥她一眼。

他眼底未见怜悯,只低声冷笑:

“白长卿被你们采去一阶修为……”

他顿了顿,望了她阴穴一眼。穴口出一片狼藉,穴肉外翻,淫液和血液交杂在一起,见红了。

“我,也不过采你们一阶……咱们,扯平了。”

他说着,转身欲走,刚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床上女子玉体狼藉,身下湿痕交错,香肩颤微,唇角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宛若沉醉梦魇中的花魁失魂。

“明明是一副好皮囊,为啥要学什么采阴之术,入什么铁阴教?”

他眼神冷静,看了一眼窗外月色,又望一眼房门,确认无人窥探。

便轻轻吐出一句:

“好一个剪根计划~该去领赏金了。”

说罢,袖袍一卷,整个人如雾随风,遁入了夜色之中,只余榻上香艳狼藉,残气未散。

天色微亮,初光透入霁月房中,落在一片凌乱的床褥上。

冷燕缓缓睁开眼,眉头一动,便觉全身酸痛欲裂,特别是下身阴穴处,隐隐火辣胀痛,如遭针绞。

她下意识地动了一下身体,忽觉腿间一股温热微黏之感,自指尖滑过……

她低头一看——

血。

阴口之下,一抹深红,正顺着腿根蜿蜒而下,染湿了白褥与床角。

那一瞬,她像是被雷击般顿住,脑中一片空白。

一幕幕残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回脑中——

今天不是月事之日,那说明——

男人的冷笑、咒语在耳边炸裂、穴口一寸寸金线如针穿肉……

她挣扎过,抵抗过,可最终——她输了。

她被反采了。

冷燕脸色瞬间苍白,几乎不敢相信。她强撑着坐起,咬牙提气,试图调动体内的真气聚于丹田。

可……

“怎么会……”

气聚不成,丹田仿佛空了一截,那曾经踏入“化劲”的真气流转,如今竟仿佛断了桥,再无法循行归位。

她的修为,坠回了聚气境(二阶)。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手脚冰冷,眼神失了焦。

三年辛苦修炼、百番床战、千夜磨窍,一朝归零。

她不是一个寻常妓女,被桑姨重点关照的“教主接班人”之一!

这么多年,床上功夫无敌手的冷燕,对自己接铁阴教主的未来之位非常憧憬。

——如今,这样的身体,还能接什么位?

她呆坐了许久,像失去了所有力气,直到目光落在床角那枚——锁阴玉锤。

她咬牙拿起,动作缓慢如老妪,不顾还在流血的穴口,将那枚熟悉无比的锁心珠塞入自己阴穴之中,提起细丝,手指轻拈,缓缓垂下锤体。

十斤,区区十斤。

“不过是平日晨练的轻锤……”

她深吸一口气,尝试夹紧下体,将其提起。

可刚一用力——

“啊——!”

一阵撕裂般的刺痛猛然炸开,像有什么地方被残留金气反噬!

她腿一抖,玉锤“啪”的一声坠地,震得她下身颤抖,脸色雪白。

她再试,又是剧痛——不光是力量不够,而且阴窍已损,提不起,也夹不动。

她抱着膝,身子蜷缩着坐下,眼泪终于一滴滴落下,滑过苍白的脸颊。

她哭了,哭得没有声音。

曾经能提起五十斤的玉穴,此时连十斤都能带来剧痛。

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绝望。

她被暗算了!

这场失败,让她失了修为,失了教主之路,也失了作为听雨楼头牌的尊严。

冷燕坐在镜前,铜镜中映出她憔悴惨白的脸庞,眼角红肿,唇色尽褪,像是一朵枯败的寒梅,被彻夜冷雨打折,连高傲的骨都湿透塌软了。

她望着镜中那双再也提不起气的眼,喃喃低语:

“我冷燕……曾是听雨楼头牌,三年未败。”

“如今……连锤都提不起来了……”

她笑了,笑得凄凉。

她曾最傲的,不是脸,不是琴艺,而是那道阴窍内修出的力与术、香与火——

如今,那儿破了、裂了、空了。她的未来也跟着一起碎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天光未亮,绣春楼的伶人尚未起床,一切寂静无声。

她低声自语:

“我若继续活着,如何面对桂嬷嬷?面对楼中姐妹?面对桑姨?”

“一夜之耻,永世之辱。”

她转身,从妆台抽屉中取出一把极薄的剃眉刀,轻轻划开,指尖一颤,露出一抹血色。

她坐在床榻边,将白皙如玉的手腕伸出,置于膝上,闭上眼睛。

“对不起……桑姨。”

一抹银光闪过,割下的手腕如桃花一绽,血顺着她手指滑落榻面,落在昨日残乱未理的玉锤之上。

红白交融,仿佛在讽刺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阴门利器,如今不过血肉凡胎。

她的身子缓缓倒下,唇角却仿佛轻笑了一下,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

再也承受不动了。

房内寂静无声,窗纸微动。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脚趾上,暖意淡淡,却无人回应。

而床前,那一锤十斤的锁阴玉锤,静静地,沾染了一点血,微微晃动了一下。

仿佛在颤,也仿佛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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