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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友的阴湿发小盯上后】(11-15)
作者: 栖止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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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周蕊把所有人痛骂一通,临近下班,几个人凑在一起谈论:
“我们真的要被开除了吗?”
“还有机会,”赵泽安说,“如果真下定决心要我们走,我们现在已经在家了。”
“那怎么办啊。”吴嘉着急的哭出来,“我好不容易进这个公司的。”
赵泽安:“今天这件事只是个导火索,之前肯定出现过类似问题,你们之中,有谁敢说,没做过?”
“……”
“……”
实习生们眼神纷纷飘忽不定。
温叙白看了看四周,刚想开口,赵泽安就说:“看来只有我和温叙白没做过。”
赵泽安耸肩:“没有办法,只能道歉。”
李少恒干涩道:“我们一起去吗?”
赵泽安:“谁错了谁去。”
温叙白:“我也要去,今天这件事我处理的也有问题。”
赵泽安摇头:“不,你没别的办法。”
温叙白:“那也是错了。”
赵泽安眸光一闪:“我陪你。”
李少恒开口:“我们其实可以派一个人去道歉。”他看向温叙白,“我看到了,今天纪总送你蛋糕了,你们关系不错吧。”
赵泽安蹙眉:“所以?”
李少恒:“所以我们五个人七嘴八舌说一堆,都不如温叙白一句话,而且今天这件事的主角是温叙白。”
实习生们的视线汇聚在温叙白身上。
赵泽安:“你过分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
温叙白拦住赵泽安:“不要吵架。”
“你说的有道理,”温叙白对李少恒说,“我会道歉,但还是想提醒大家,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做的事,我们这群实习生看不出来,但纪总全看在眼里,不然今天只是我工作对接失误,只有我会被开除,不会所有人一起被辞退。”
说完,温叙白转身离开,赵泽安追上来,拉住他的手臂:“我陪你。”
温叙白轻轻摇头:“不用,最无辜的就是你。”
说完,温叙白笑了笑:“谢谢赵哥为我说话,还那么信任我,有时间一起出去玩。”
赵泽安一愣。
半晌,垂眸:“嗯,好。”
***
温叙白是在天台上找到纪淮深的。
纪淮深坐在长椅上,身后是都市繁华的夜景,身影隐匿在黑暗中,温叙白什么都看不清。
这样更可怕了。
温叙白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迈大步上前。
纪淮深抬眼看他,没出声。
此时此刻,他的高岭之花老板,正在天台,吹着冰冷的晚风,绣花。
“……”
“…………?”
没错。
用针,在手帕上,绣花。
温叙白恍惚了。
是梦吧。
啊??
纪淮深的针法很厉害,温叙白亲眼看着对方勾勒出栩栩如生的轮廓,那是一朵蔷薇花。
“纪总……”
“孙总喜欢绣花。”
孙总正是今天被替掉的会议核心。
温叙白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纪淮深把手帕和针线递给温叙白:“试试。”
温叙白:“这个真不会。”
纪淮深也没多说,继续垂头绣花。
“……”
温叙白双手摊开,眼睛亮晶晶的:“还是我来吧,我懂您的意思,我会找孙总赔罪的,但是这一分钟,请允许我先向您道歉。”
“你没做错。”纪淮深视线略过他的手,将手帕放在他的手上,“我……没有批评你的意思,温叙白。”
温叙白是个话唠。
就算对面是石头他都能滔滔不绝一个小时。
纪淮深对他来说不过是最低级的BOSS。
但温叙白竟然哽了一下。
【温叙白】
这三个字,怎么有点可怜的意味。
弄得他想呼噜呼噜纪淮深的头发,安慰对方:“没关系的啦,我知道。”
但只能想想。
肯定是他又想多了。
温叙白点头,定定地看着纪淮深:“纪总,我知道,您什么都看在眼里,不会错怪任何一个人。”
纪淮深垂下眼睛:“嗯。”
温叙白坐到纪淮深身边,纪淮深身子僵了一下。
温叙白扭头冲纪淮深笑:“纪总,那我就开始绣啦,可能绣得很丑,还请您多多指教。”
贴着纪淮深绣出的轮廓落针,温叙白轻咬唇瓣,把线扯出去。
纪淮深小心翼翼观察温叙白的神色。
“纪总。”温叙白严肃道。
“什么?”纪淮深声音发紧,手指微微弯曲。
“我第一下好像就绣偏了。”温叙白说,“这怎么办。”
“……没事,”纪淮深偷偷放下心里的石头,“这个本就是练习。”
“哦哦,好,我再努力努力,其实很早之前学过一点,在……在上一个地方工作的时候,也是因为客户喜欢绣花,但我手太笨,总是绣不好。”温叙白叹气,“也不知道孙总会不会觉得我敷衍。”
“温叙白。”
“嗯?”
晚风里,纪淮深的声音沉静而温和:“会议开始前,要进行核对。”
指尖的针停在手帕表面,温叙白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事……如果核对一遍就不会这样了……纪总对不起,这么看来我的错误也不小。”
纪淮深的话点醒了温叙白。
会议开始前他完全可以再确认一遍参会人是否都有时间参加。
温叙白用针刺破手帕表面。
“纪总,您真的要开除我们吗?”温叙白忽然问。
“不会,”纪淮深又补充,“不会全部开除。”
“那就是至少要走一个。”
“竞争可以,恶意竞争损坏公司利益,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他没有机会了吗?”温叙白停下手上的动作。
纪淮深看向他,询问:“你不想让他走?”
温叙白摇头:“其实我都不知道您说的是谁,只是他们看起来挺难过的,我多问一嘴。”
纪淮深:“是他们派你上来说情吧。”
温叙白:“……”
温叙白垂死挣扎:“我代替他们来道歉。”
“实习生最后只能留一个,你想让他留下来吗?”
“……”
温叙白纠结道:“这个问题还是纪总您来做决定吧,我什么都不懂,我也没有权利为多交几个朋友而损害公司利益。”
“怕他的记恨,对吗。”
“……”
温叙白:“纪总,不瞒您说,我有个毛病,我习惯对所有人释放善意,相信所有人,享受朋友众多,热闹的感觉,我特别害怕孤独,害怕被人们,哪怕是一个,对我冷眼相待。”
说着,温叙白悄悄看纪淮深:“就像您之前那样,超级冷漠。”
纪淮深:“……”
温叙白:“不过我没有非要留下他的意思,就是吐槽一下自己,您别多想。”
纪淮深:“那季舒阳呢?”
温叙白:“什么?”
纪淮深:“他的冷眼相待,你为何不怕?”
“我怕啊!”温叙白说,“您看到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是我情感麻木后的样子而已,早在半年前,我给他发消息就总是石沉大海,准备的烛光晚餐也是放冷后倒掉,我们之间的交流,好像除了……那件事,就没别的话可说了。”
“我为此做过很多努力,但都无济于事,因为根本问题没有解决,”温叙白说着说着,难过道,“我也不想这样的。”
纪淮深沉默片刻,说:“可以找别人。”
温叙白震撼:“啊?”
纪淮深这话什么意思?
劝分?
纪淮深:“你的……心理问题,不止他一个人能接受。”
提到这个,温叙白心里逐渐平静,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烦闷席卷而来。
皮肤饥渴症。
一个恶心的病。
就像是性瘾一样,很难不让别人误会——你在外面乱搞。
曾经有一个朋友见到他犯病的样子,再没和他说过话,连看向他的眼睛都带着嫌恶,那是看脏东西的眼神。
“不,没有人能接受,至少我没见过。”温叙白重新露出笑容,“没关系,问题总有解决的那天。”
纪淮深没再说什么。
温叙白安静绣花。
某种意义上说,绣花让他内心平静不少。
虽然很丑。
纪淮深拿出手机,似乎在看什么复杂的文件,没有翻动,一直盯着一个点看。
柳青:【k5夜店,我和季舒阳都在,他喝了点酒,对我蛮上头的。】
纪淮深指尖颤了下,轻轻抿唇。
温叙白瞥见对方被手机屏幕的光映亮的脸,默默感叹——这睫毛,这鼻子,啧啧啧。
纪淮深他爸妈长什么模样,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纪淮深按灭屏幕,犹豫一会,说:“想出去玩吗?”
温叙白:“嗯?去哪?”
纪淮深指尖摩挲一下:“夜店。”
温叙白双眼放光:“好啊好啊。”温叙白又冷静道,“纪总,不会是有客户在吧?”
纪淮深:“没有,今天对你发脾气了,这是补偿,你可以多叫几个朋友,费用我来承担。”
温叙白几乎要跳起来:“啊啊啊谢谢纪总!!”
“你很开心。”
“嗯嗯!我说了喜欢热闹嘛,不过去夜店可不是为了乱搞,就单纯喜欢人多热闹的氛围。”温叙白托腮,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总有种因祸得福的感觉是怎么回事,纪总,您对员工可真好。”
“周姐也和我讲过,说您也曾安慰她,看来之前是我误会了,您一点都不冷漠,实际特别热心肠!”温叙白一说就说个没完,“纪总,您去夜店喜欢玩什么啊,我们一起?您能喝酒吗,我酒量还行,但没瘾,也不是很喜欢酒的味道,就图个氛围……纪总,您是不是……”
温叙白很想问纪淮深——是不是不讨厌我了。
话说到一半,他又咽了回去。
万一纪淮深还讨厌他,今天这么好的氛围就被打破了。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
纪淮深问:“怎么不说了?”
温叙白试探:“纪总会不会觉得我话痨?”
纪淮深:“……”
纪淮深瞥了眼打开录音模式的手机,强行压住嘴角的笑意:“不会。”
温叙白灿烂道:“那真是太好了,纪总您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冷场,我和你讲……”
纪淮深甚至想闭眼,仔细倾听温叙白话里的每一个字,感受每一句的尾音。
没关系,他录音了,晚上可以再听一遍。
再听一百遍,一千遍。
这是他这七年以来,偷到的最好的东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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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温叙白给同事们发消息,说纪总心下已经有决定,他干涉不了。
然后转头进入夜店。
踏入黑暗和灯光交错的世界,温叙白先和左边认识的人招呼,再接过右边朋友递来的酒,最后扯着纪淮深的袖子往夜店深处走。
“纪总,您很少来这种地方吧?”温叙白凑近,大声说。
“没来过。”纪淮深如实回答。
温叙白把西装外套脱在椅子上,顺手把纪淮深的外衣给扒了,盯着瞧了瞧,感觉还是不太对。
纪淮深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了?”
温叙白上前,抬手解开纪淮深的两颗扣子,露出男人漂亮的锁骨。
温叙白故作惊叹道:“纪总您这条件,绝对是夜店NO.1!”
纪淮深:“……”
温叙白没有夸大,纪淮深的确是名副其实。
才进来,就有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往这边瞟。
“纪总,您等一下!”
温叙白左看看右看看,跑到远处,很快跑回来,手里拎着两个发箍。
温叙白抬起双臂,把发光的猫耳朵放在纪淮深的头上,随后满意道:“好看好看。”
温叙白给自己戴上小狗耳朵,轻轻地笑,带着促狭问:“纪总我好看吗?”
纪淮深眸光闪了一下,他有些局促地垂下睫毛:“好看。”
“只有好看吗?”
“可爱。”
“仅仅好看和可爱吗?”
“……”
“哈哈哈哈哈。”温叙白笑得直不起腰,牵起纪淮深的手:“走吧,我们去舞池。”
温叙白的指腹触碰到纪淮深掌心的瞬间,心脏漏跳一拍。
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攥紧。
不行。
不可以。
温叙白想收手,以此摆脱被纪淮深肉体诱惑的感觉,却反被握紧。
温叙白:“纪总?”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温叙白比纪淮深矮一点,这种距离只能看见对方的脖子。
“人太多,会找不到。”
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哦……”
温叙白心安理得地抓紧纪淮深的手。
***
狂欢过后,温叙白喘着粗气,把纪淮深拉到座位那边。
这是他们开的台,此时已经有不少人。
温叙白几乎都认识,和他们打招呼,其中大部分是夜店常客,有一两个是很早之前还在温家,结识的别的豪门世家的朋友。
温叙白和他们玩游戏,纪淮深就在一边看。
温叙白的腰杆挺得很直,偶尔伸手去拿骰子,会露出一截白皙的腰。
纪淮深把脑袋上的发箍摘下来,放到腿上。
这是温叙白送他的。
纪淮深眼底浮现笑意。
这是温叙白送的。
他盯着发箍看了一会,又去看温叙白,直勾勾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
温叙白喝了一口酒,不小心弄湿嘴角,便拿纸巾去沾嘴角残留的液体。
用完便扔在桌子上,接着在桌面玩游戏,手臂不小心碰到那张纸,纸便掉在地上。
温叙白瞥见,准备去捡,纪淮深却已经弯下腰,拿起了那张纸。
温叙白笑得很可爱:“谢谢。”
纪淮深:“嗯。”
温叙白继续玩游戏,纪淮深在确定没有人在看他后,把那张纸放进裤子口袋。
指尖在纸巾湿掉的地方停留。
三秒。
十秒。
一分钟。
纪淮深闭眼,喉结滚动。
温叙白去卫生间,离开的时候纪淮深下意识想要跟上去。
“纪总。”
卷毛拉住纪淮深的手指,朝他眨眼,“您喜欢温叙白吧?”
纪淮深垂眸看卷毛扯住他手指的手。
卷毛讪笑一下,松开,纪淮深转身欲走,卷毛绕到纪淮深身前,拦住他。
卷毛摊开掌心,那上面有一块糖。
“温叙白虽然经常和我们来夜店玩,但他边界感挺强的,没人成功接近过他。”卷毛笑道,“这个糖,吃了他会非常听话,您让做什么都说一不二,纪总,想试试么?”
***
温叙白回来的时候,纪淮深正用湿纸巾擦手。
尤其是食指,擦了好几遍。
看见他,纪淮深做了个四指向内的手势,温叙白立即凑过去。
纪淮深:“经常和他们玩?”
温叙白点头:“嗯嗯,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温叙白和纪淮深交涉完,又和身边的人说话,其中一个便是卷毛。
卷毛是他在温家的时候,认识的其他家的豪门子弟。
但卷毛最近家中道落,生活大不如前,温叙白很怜惜对方,于是卷毛邀请他来玩,他从来不会拒绝。
和卷毛说话的时候,温叙白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回头,对上纪淮深的视线。
“纪总?是想走了吗?”温叙白挪到纪淮深身边。
卷毛也凑过来:“刚才我们发糖来着,温叙白你去厕所没尝到,纪总给你留了一块。”
“嗯?什么糖?”
昏暗灯光下,纪淮深摊开掌心。
一个红色包装的糖果。
纪淮深视线落在温叙白身上。
柔软的栗色发丝,浅色眸瞳,气质干净温和。
此时此刻头上还戴着小狗发箍,真的像只热情小狗,对谁都饱含善意。
纪淮深垂眸。
会听我的话?
他看着那块糖。
视线范围内出现一只手,拿走了那块糖,柔软的指腹轻轻划过纪淮深的掌心。
温叙白撕开包装,二话不说把糖含进嘴里。
卷毛露出笑容。
卷毛勾住温叙白的肩:“走,那边有个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温叙白:“这夜店都来多少次了,还有我没见过的?”
卷毛哼笑:“当然,纪总也一起吧。”
卷毛带他们来到客房部。
温叙白:“……这有什么好玩的。”
卷毛:“你当然不会觉得好玩,但是……纪总会很喜欢,对吧?”
卷毛朝纪淮深眨眼睛。
纪淮深靠在墙上,脖颈微弯,没应。
温叙白一脸疑惑:“你们说什么呢。”
话落,温叙白狠狠蹙眉。
密密麻麻的痒意从脖颈开始,一直到蔓延到全身。
——糟糕。
又是皮肤饥渴症。
温叙白闭了闭眼,深呼吸,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卷毛敏锐察觉到温叙白神色的变化,笑着问:“糖好吃吗?什么味的。”
温叙白砸吧砸吧嘴:“奶糖诶,好吃。”
卷毛:“…………”
卷毛神色欲裂:“奶糖?!”
温叙白一愣:“额……怎么了,不是奶糖?”
卷毛“操”了一声,转身想走,但唯一出口需要经过纪淮深身边,卷毛走到纪淮深那里的一刻,忽然一条腿拦在他面前。
纪淮深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块糖果,放在手心,递给卷毛,淡淡道:“这块不是奶糖,吃?”
卷毛:“……”
这块才是他给纪淮深的。
纪淮深盯着卷毛:“来都来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
“……”
“不想吃?”
“……纪总,”卷毛干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想要的,不是吗?”
“我问你,想不想吃。”纪淮深说。
“……”
卷毛盯着纪淮深的双眼,脚底发软。
纪淮深,名副其实的疯子,因为纪淮深的父亲也是个疯子,纪淮深的父亲做的那些事,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都属于“重案”。
卷毛给纪淮深糖的那一刻,从未想过会发生现在的情况。
他敢断定,纪淮深肯定会给温叙白吃。
龙生龙凤生凤,而纪淮深,随他父亲。
很少有人知道纪淮深父亲的事,卷毛就是其中之一。
但……怎么会?
这种人不是应该用尽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纪淮深怎么会把矛头对准他?纪淮深会不会弄死他?
卷毛声音发颤:“不想……我不想吃。”
温叙白不明所以,走到纪淮深身边:“怎么了纪总。”
纪淮深语气不变:“请你的朋友吃糖。”
纪淮深的视线轻飘飘,却如同地狱里索命的阴鬼,湿冷湿冷的,卷毛眼睛一闭:“我吃,我吃。”
说完,拿走那块糖,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卷毛脸色灰白:“我可以走了吗?”
纪淮深:“嗯。”
卷毛立马去开了个房间,把自己锁进去。
温叙白无暇顾及卷毛和纪淮深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甩了甩脑袋,想让自己清醒。
视线模糊一瞬,又变得清晰。
温叙白呼吸停滞。
——季舒阳?
眼前那个,在客房门外玩手机的男子,是季舒阳吗?
温叙白揉揉眼睛。
真的是季舒阳!
太好了。
温叙白难受的几乎要站不稳,他扶着墙,想走到季舒阳的身边,让对方抱一抱自己。
“等久了吧?”少年推开房门,身上裹着浴巾,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温叙白愣住。
季舒阳微微蹙眉:“你怎么穿成这样。”
少年:“不喜欢?”
少年上前,搂住季舒阳的脖子,踮脚去亲季舒阳的嘴:“昨天还说喜欢我呢,今天怎么了,哥哥。”
季舒阳偏头躲过:“不是说了,别亲我。”
少年笑起来。
笑声轻盈,却像刀子一样戳进温叙白的心脏。
温叙白靠在墙上,吐出一口气,气息颤抖。
手被轻轻握住。
温叙白看向纪淮深,眼睛里满是迷茫。
“想分手吗?”纪淮深语气里有一丝试探,“皮肤饥渴症,我帮你,我……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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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房门被关上。
季舒阳和男生进了房间。
“砰”地一声,温叙白身子跟着抖了一下。
“你……您怎么知道?”温叙白问,“季舒阳说的?”
“……不是,”纪淮深说,“很早之前,就知道。”
温叙白很混乱。
嘴里的奶糖还泛着甜味,更让他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纪淮深在靠近,温叙白视线落在对方的锁骨上。
这两颗扣子,还是他解开的。
温叙白吞口水。
他拚命咬舌尖想让自己清醒,纪淮深却牵着他的手,放在锁骨附近的肌肤上。
“温叙白,我可以帮你。”纪淮深盯着他涣散的眼。
“不行……”温叙白摇头,眼里有泪水。
“为什么不行?”
为什么?
那我和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温叙白无助道:“太亲密了。”
纪淮深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擦去温叙白眼角的泪,温叙白几乎是下意识偏头去蹭纪淮深的指腹。
“不行……不可以……”温叙白咬住唇瓣,“纪总您先走吧。”
“亲密又如何呢,温叙白。”
纪淮深的张开手掌,抚上温叙白的脸颊,突如其来的大片接触让温叙白狠狠闭眼,眼泪从下巴尖滴落。
恶心狼狈的样子又被看见了。
温叙白想让自己远离纪淮深,可是他做不到。
“没有人会知道。”
纪淮深指腹蹭过温叙白的嘴角,温叙白全身都在打颤,他咬住自己的唇瓣,垂下睫毛。
“我们可以亲密无间,在天亮之前。”
男人蛊惑的声音几乎把温叙白逼疯。
温叙白贴在纪淮深胸前肌肤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指尖泛白。
“纪淮深……”
这是温叙白第一次叫纪淮深的名字。
温叙白睁开眼,一步上前,抱住纪淮深的脖子,脸颊蹭在对方的颈窝。
好舒服。
“纪淮深……”温叙白再一次唤道。
此时此刻,面前的人不是纪总,而是纪淮深。
天亮之前,这个人是纪淮深,仅此而已。
“嗯。”纪淮深应道,也抱紧了他。
房是纪淮深开的。
温叙白领子被扯的乱七八糟,露出大片肌肤,他整个人缩在沙发一角,双腿自然叉开。
眼睛发红,视线紧跟正拉窗帘的纪淮深。
纪淮深把窗帘拉到没有一丝缝隙,边挽袖子边朝温叙白靠近。
温叙白:“纪淮深。”
纪淮深:“怎么了?”
“能关灯吗。”
模样太狼狈了,温叙白不想让别人看见。
“……”纪淮深顿了一下,“好。”
室内一片漆黑。
温叙白摸索着去找纪淮深的身体,最先摸到的是手指。
温叙白跪在沙发上,双手向上探——
手臂,脖颈。
太舒服了。
温叙白小声抽噎,身子向纪淮深那边倾斜,直至扑在对方怀里。
脑袋埋在对方颈窝,不断蹭着。
不够。
一点都不够。
想要更多。
忽地他被抱起来,转眼间,整个人跨坐在纪淮深腿上。
“纪淮深……”
“这样方便,”纪淮深的声音很低,“还想要什么?”
“纪淮深,”温叙白说话的热气打在纪淮深的皮肤上,“谢谢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温叙白在纪淮深腿上向前蹭了一下,直至自己的胸前的肌肤和纪淮深的贴在一起。
即便隔着两层布料,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骨骼。
温叙白下巴搁在纪淮深的肩膀,默默掉眼泪。
两个人距离太近了。
近到温叙白身体有一点反应,纪淮深都能察觉到。
温叙白咬唇正哭着,下巴忽然被一只手钳住,他被迫离开纪淮深的肩膀。
接着男人的大拇指探入他的唇齿之间。
“别咬。”纪淮深的食指轻轻敲了敲他腮边的软肉,“会流血。”
“嗯……”温叙白答应着,舌尖触碰到纪淮深的指尖,又很快缩回去。
纪淮深没有反应。
温叙白便再次用舌尖去探纪淮深的指腹。
几分钟后,室内响起口水黏腻的声响。
温叙白从未这样满足过。
他说不出话,因为含着纪淮深的手指,他不能动弹,因为他全身上下都贴紧了纪淮深的皮肤。
像口欲期还没过的小狗崽。
温叙白轻声哼哼。
可惜没过多久,纪淮深就把手指拿出去了。
温叙白漫无目的地去抓纪淮深的手,最终只碰到一片空气。
他正要再去抓,小臂被纪淮深扯住。
“想要什么?”纪淮深问。
“手指。”温叙白说。
“要手指做什么?”
“……”
黑暗中,温叙白眼里闪过一抹羞耻,他舔了舔唇瓣,不准备回答纪淮深。
而是直接用力抓住纪淮深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拉。
——拉不动。
“为什么不回答?”
“纪淮深……”温叙白恳求道,“手指给我好不好……”
“可是我不知道你要手指干什么。”
温叙白:“……”
每次犯病,温叙白就失去了对情绪的掌控能力。
季舒阳的出轨,纪淮深的故意逗弄,最重要的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手指,纪淮深都不给他。
温叙白又开始掉眼泪。
“给我……”温叙白抽噎,“我不想说,纪淮深,我想要,给我,求你了。”
纪淮深的手臂僵了一瞬。
温叙白感觉到对方在泄力,借此机会把对方的手臂扯进自己怀里,用脸颊轻轻去蹭纪淮深的掌心,然后咬上纪淮深的食指。
温叙白的体温将纪淮深的手臂全全包围,纪淮深指尖进入一个比怀抱还要温暖的地方。
温叙白其实是有点生气的。
纪淮深干什么逗弄他,很好玩吗
这样想着,温叙白牙齿用力,他听见纪淮深“嘶”了一声。
温叙白满意地感受口腔里的血腥味。
“疼吗?”温叙白含糊不清道。
“……疼。”纪淮深停顿一会,声音里有些笑意,“很疼。”
温叙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纪淮深在笑?
肯定听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
温叙白松开纪淮深的手指,在对方怀里蹭了蹭。
身体里那种被蚂蚁啃咬的感觉消失殆尽。
温叙白逐渐神智清醒,每清醒一分,他的身体就跟着僵一分。
温叙白的心沉到谷底。
他到底都和纪淮深做了什么。。。。
温叙白躲在纪淮深的怀里,就这样僵持很久。
久到温叙白腿有点麻,他坚持不住了,率先开口:“我……我去开灯。”
身体刚与纪淮深拉开距离,忽地一股猛力将他又拉回去,温叙白几乎是砸在纪淮深的身上,两个人再一次贴紧。
好热。
纪淮深的皮肤好热。
“纪淮深。”温叙白小声开口。
“嗯,”纪淮深的手放在他的后颈,“再抱会,巩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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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三年前。
也是这样漆黑的地方。
不同的是。
阴冷,潮湿。
四周散发着恶臭。
纪淮深的眼睛被戳坏了,上面敷着药,因此被白纱布缠住。
他知道这是哪里。
是地窖,父亲存放尸体的地方。
他因为犯错,被扔在这里。
纪淮深靠在墙角,静静等待时间流逝,直到耳边响起一道稚气未脱的声音。
“哥哥……”
柔软的小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你还好吗?”
纪淮深一惊——这里怎么可能有活人。
“你也是逃到这里来的吗,我也是,四周太荒凉了,根本找不到地方躲,但是这里总比上面好,上面有杀人狂。”
原来是躲到地窖里的小朋友。
“嗯。”纪淮深表示自己还活着。
小朋友很吵,嘴叭叭个不停:“哥哥,我在这里呆了好久,这里有吃的,我们能活一段时间。”
“哥哥,你家是哪里的呀,我是A市的。”
A市,一线城市。
老头抓人都跑那么远的地方了。
“哥哥,好安静呀,我和你讲讲学校的故事吧,我不喜欢我的学校,因为等级制度分明,在那边总觉得大家都很冷漠,而且他们总是说我关系户,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依旧这样说。”
贵族学校,关系户。
家境不错。
“但我根本不是关系户……”小孩委屈地吸鼻子,“那个家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也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的父亲是他家的司机,因为商战死了,所以他们才给我这个名分,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其实挺开心的。”小孩也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不过他家的饭很好吃,每次我都会吃很多,我好想知道阿姨的做饭技巧啊,我的梦想就是开个饭店,自己吃自己的,自己用自己的,一切都自给自足,这样就没人骂我关系户了。”
小孩说了很久。
地窖的冷硬和小孩声音的柔软混杂,异常割裂,若不是纪淮深知道这里四周都是尸体和蛆虫,怕是会觉得他们目前在一个味道不太好的安全屋里。
纪淮深有点烦,冷冷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话说多浪费氧气。
而且我就是杀人狂的儿子。
小孩没声了。
纪淮深见终于安静,想睡会,小孩却突然开口:“这里是很好的地方,哥哥你看不见就听我和你描述吧。”
“这里有充足的食物和水,周围没有人,只有我们两个。”
“我们完全可以等到外面安全,那天阳光会照射进来,警察叔叔会夸我们幸运的,选择这样一个美好的地方躲藏。”
“……”
“…………”
人间炼狱能被他描述成童话世界。
为什么?
“哥哥你一定要活下去。”小孩拉住他的手。
活下去。
只为让我活下去。
这个小孩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
纪淮深心下怔愣,但他还是不想说话,他很少和别人交流,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孩依旧在讲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
小皮鞋打在地上发出“哒,哒,哒”声响。
他猜,小孩应该穿着名贵的服装,笑眼弯弯,脸颊或许有酒窝。
“夏夜夏夜凉风吹,萤火虫草中飞。”
“好像天上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萤火虫翩翩飞,黑黑的夜里特别美。”
小孩年纪应该不大,奶声奶气的,在他身边哼幼稚的儿歌。
声音越来越小,纪淮深心想,应该是困了。
果不其然,肩膀忽然一重,耳边响起轻微的呼吸声。
……
……
很久之后,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温叙白,”小孩看着他笑,“哥哥我叫温叙白,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问题总有解决的那一天,那天一定阳光明媚,你和我都站在阳光下。”
可是等到阳光撕裂云层,洒进来的那刻。
温叙白,你被带走了。
也把我忘记了。
***
纪淮深不喜欢向外表现自己的情绪。
或者不是不喜欢,是根本不能。
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任何情绪,因为不管任何情绪都是不对的。
自从父亲被警察抓走,他听同学们对父亲的评价“恋童癖,杀人狂,虐杀犯”,纪淮深从不否认,因为确实是这样。
同学们的孤立霸凌他也毫无怨言。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纪淮深肯定也是个变态。”
纪淮深静静默许着这一切,直到那天,同学往他头上扔纸团,碰掉了他的笔。
纪淮深看着地上的笔,片刻,弯腰去捡。
一个同学却被吓哭了,跑去告诉老师,说纪淮深要报复他。
老师先是批评同学们的霸凌,然后盯着纪淮深,不敢说什么。
他也怕这个孩子。
纪淮深回到家,翻出枕头下面的一封信和银行卡。
信上写满了对不起。
密密麻麻,刺目至极。
纪淮深看了半晌,依旧没有表情变化,实际内心的泪已经淹没了他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很艰难。
我恨你。
去死。
他把信撕碎,抛向空中,接着拿起银行卡,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
身后纸片从空中掉落,像是他的过去,断了,但断不干净,依然存在,时时刻刻出来警告他。
——不要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情感。
因为那是错误的。
***
纪淮深知道,温叙白的皮肤饥渴症是因为被拐卖患上的。
温叙白长期住在地窖里,四周都是尸体,能吃的菜里也都是蛆虫。
在他还没被父亲扔进地窖前,温叙白一直都是一个人。
和活人接触是温叙白不敢奢求的事。
“纪淮深……”
温叙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在他颈前的手指微微弯曲——纪淮深能清楚地感受到温叙白的每一个动作。
“开灯吧,”温叙白的腿蹭在他的腿上,“有点……麻。”
温热气息打在耳侧,一模一样的黑暗环境,纪淮深不想开灯。
变亮的时候,你就会离开了。
而我又会成为你口中“冷漠的人”。
但他还是把温叙白放在沙发上,前去触碰开关,指尖在开关上停留几秒,好像开关是什么坚硬的石头。
按下开关。
室内明亮晃眼。
纪淮深面对墙面,停顿片刻才转身。
***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眼睛难以适应,温叙白眯眼,不远处纪淮深身影朦胧,一身干净的白衣黑裤穿着,神色淡漠。
不难看出,对方正对镜整理衣服,系纽扣。
温叙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淮深。
于是他选择不面对,拿出手机,给季舒阳发信息。
【W】:我看到了,K5夜店。
【W】:分手吧,现在这种状态,你和我都痛苦。
【W】:不用回复。
发完这三条,温叙白看见季舒阳的名字变成[正在输入中],他没犹豫,把季舒阳拖入黑名单,顺便把手机号也拉黑。
重重吐出一口气。
竟觉得轻松很多。
比起生日的崩溃大哭,今天的情绪显得过于平静。
或许早在生日那天就该分手。
温叙白把手机扔在旁边,神色纠结。
分手后,唯一难搞的就是——皮肤饥渴症。
以后该找谁呢。
纪淮深?纪淮深能同意吗。
思路被打断,一张毯子盖在他的肩上,纪淮深站在他的面前,认真用毯子遮盖他裸露在外的皮肤。
毯子上柔软的毛毛接触到皮肤,很舒适温暖。
盖完毯子,纪淮深又拿出湿巾,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温叙白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毕竟他和纪淮深不太熟,而且又是上下级的关系,甚至纪淮深还是前男友的发小,这几种关系迭加起来,他们本不该产生关系,尤其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但……
纪淮深真的好温柔啊。
温叙白歪头看着纪淮深,轻轻眨眼。
纪淮深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会对季舒阳感到不值吗,还是……心疼我呢。
“我总在你面前哭。”温叙白开口打破寂静,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玄学在吧。”
“嗯。”纪淮深把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应该吧。”
“我分手了。”
“挺好的。”
“纪淮深,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温叙白试探地望向纪淮深,后者只是坐在他的身边,淡淡道:“现在的情况,对你我都好。”
温叙白:“?”
意思是说终于不用麻烦他帮助挽回男友了吗。
“哦……”
温叙白摸了摸毯子上的绒毛,又说:“我们要离开吗,时间不早了。”
“想离开吗?”纪淮深问。
“……”温叙白说,“这个……”
纪淮深的手再一次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温叙白心脏剧烈跳动,身子顿时软了。
不是吧。
温叙白欲哭无泪。
纪淮深的肌肤到底为什么对他有这么强的吸引力啊。
温叙白知道这样不合适,但他战胜不了理智,乖乖裹着毯子,任由纪淮深抚摸他的脸,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纪淮深。
“想吗?”
“我……”
“温叙白,”纪淮深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脸颊,“说出来,没关系。”
“……”
“不想,”温叙白闭眼睛,“我不想离开,我……我想以后你可以帮我解皮肤饥渴症。”
他不敢看纪淮深到底是什么表情,一味地讲:“我知道这可能会对你造成困扰,所以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会努力报答你的。”
“可以。”
“嗯?”温叙白睁眼。
纪淮深重复:“可以,我答应,以后想要了,都可以找我。”
温叙白还有点恍惚:“那就这么说定了?”
纪淮深:“嗯。”
温叙白:“今天晚上……”
纪淮深:“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抱着我睡。”
温叙白看纪淮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心下觉得纪淮深虽然外表冷淡,其实内心还蛮善良的。
看他“孤苦无依”,就发善心地出来“献身”。
温叙白跪坐起来,毯子顺着肩颈滑落,他盯着纪淮深俊美的脸,握紧拳头。
加油。
温叙白默默给自己打气。
然后猛地扑进对方怀里,跨坐在男人身上,抱紧纪淮深的脖子,对方身上的清香丝丝缕缕进入鼻腔,竟有些沁人心脾。
“那我就抱了。”温叙白不奢求太多,最简单的拥抱已经足够。
虽然他还想要更多。
正想着,后颈被掌心覆盖,纪淮深顺着他的脖颈一路摸到发丝。
“这样可以吗?”纪淮深轻声问,“想要什么记得告诉我,我……可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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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温叙白头皮发麻,轻轻瑟缩。
“嗯,”他小声说,“可以的。”
纪淮深拍拍他的脑袋:“起来吧。”
“嗯?”
“要在这里睡?”
“……哦。”温叙白依依不舍地离开纪淮深的怀抱。
因为晚上要在这里睡,温叙白想去浴室洗澡,他便通知纪淮深说:“我去洗澡,你先睡。”
温叙白穿着浴袍吹头发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洗衣服。
浴室门被敲响。
温叙白:“请进。”
纪淮深推开门,手里有个纸袋子:“睡衣,和明天的衣服。”
纪总也太贴心了吧。
温叙白去拿袋子,手触碰到袋子的一刻忽然意识到自己要说声谢谢,于是抬头——因为刚洗过澡的原因,他脸颊泛红,虽然穿着浴袍,但脖颈和胸前大片皮肤都露在外面。
温叙白嘴角刚上扬,右手就被握住,他愣住,垂头去看纪淮深的手。
“还不舒服?”纪淮深又握紧了些。
“……”没有。
温叙白还是轻轻地笑:“好多了,谢谢。”
没有是没有。
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啊!
往日和季舒阳在一起,只有他提及“我不舒服,能不能抱我一下”,或者“别这样,我接受不了”,季舒阳都不一定能满足他。
而在纪淮深这里,竟每次都不用开口,且纪淮深会询问他的喜好。
“嗯,难受一定要告诉我。”纪淮深视线停留在他唇瓣上。
“怎么了?”温叙白摸了摸嘴。
“伤口。”纪淮深说。
“啊这个……没事没事的,明天就好了。”温叙白把袋子接过来。
纪淮深没再说什么。
温叙白换完衣服,纪淮深去洗澡。
温叙白到床上玩手机。
刚打开,消息就弹出来。
【1】:(*^▽^*)
温叙白:“……”
【1】:好喜欢你。
【1】: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1】:分手快乐。
温叙白神色复杂。
这个变态到底是谁啊,怎么对他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全知道,而且消息同步也太快了吧!
【1】:想亲你,宝宝,你的模样好漂亮,皮肤好白。
温叙白犹豫了一会,回道:
【W】:你也在夜店?
【1】:嗯嗯。
【W】:实话吗?
【1】:都是实话。
【W】:周围有人?
【1】:有。
【W】:几个
【1】:一个。
一个人?
夜店里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可不常见,难道“1”也在客房部这边?
那岂不是……
温叙白脸色发白。
“1”看到他和纪淮深拥抱的画面了。
回想那天深夜,他被拉入小巷,“1”的手捏住他的下颌,强制他面对墙面,听对方的威胁。
[可不可以少去夜店。]
[去也可以,不可以和别人亲密接触。]
[如果接触了……]
不仅接触了,在“1”的视角里,他和纪淮深还……开房。
天啊。
温叙白盯着他和“1”的聊天记录,越看心越凉。
怎么办。
温叙白闭眼听浴室里的水声,直至水声消失五分钟后,他去敲门。
“纪淮深……”温叙白说,“我有事和你讲。”
下一秒纪淮深就开门,垂眼看他:“说吧。”
温叙白:“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有个变态在骚扰我嘛,他很在意我去夜店和别人亲密接触,然后今天他好像看见了我和你……”
“亲密接触?”
“嗯。”
纪淮深平静的眼眸涌起波澜:“那很糟糕了。”
“是啊,”温叙白焦虑道,“明天我们出去不会被绑架吧。”
“怎么办,”纪淮深顺着他的话说,“温叙白。”
温叙白慌张摇头:“我,我还没想好,让我想想,你先别着急。”
纪淮深:“好。”
温叙白一脸严肃地垂头沉思,纪淮深就这样看着他。
浴室花洒在滴水。
“滴答。”
“滴答。”
“想不出来,”温叙白说,“感觉报警也没用……”
话音未落,温叙白忽然想到:“我知道了!纪总,你明天能不能叫两个保镖过来?”
“可以。”
“嗯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温叙白重新笑起来:“那现在就可以睡觉啦,明天还要上班。”
正要出去,他忽然瞥见纪淮深手臂微微抬起,应该是要去整理洗漱台上的物品,恰巧一滴水落在纪淮深的指尖。
纪淮深的动作停顿。
紧接着,又是一滴。
两滴水合并成一滴,从指尖滑落。
温叙白转身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纪淮深。
纪淮深没接。
“纪总?”
“像你的眼泪。”
闻言,温叙白眼睛都忘记眨。
纪淮深这才接过纸,问:“你经常哭。”
温叙白恍惚一会,说:“是这样的,我……控制不住,如果你不喜欢,我尽量不哭。”
“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
“我喜欢,你会怎样?”
“……”
纪淮深微微弯腰,双眸晦暗。
“会经常哭给我看?”
没有这个技能啊!
不过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歧义。
温叙白眼睛眨了又眨,纤长睫毛扇动:“纪总,我不是演员,哭的话可能需要外力驱使,不能经常的。”
“什么外力。”
“被吓,被骂,受委屈……”
“没了?”
“没了吧。”
纪淮深直起身子:“还有一个。”
温叙白疑惑:“什么?”
“咬手指。”
温叙白缓缓垂下视线,直到看见纪淮深拇指上的牙印:“……”
方才黑暗中,纪淮深手指在他口腔里的触感再一次回放,温叙白的心脏渐渐泛麻。
那,那是……
温叙白脸颊通红。
爽到了。
温叙白羞愧地垂头,“这个……这个……”
“喜欢?”
“……”
“嗯?”
“…………”
温叙白不想承认,但纪淮深的几句话,让他眼眶又湿了。
并非委屈,是生理眼泪,和咬手指产生的眼泪相同。
他抬头,眼里有水汽,看得纪淮深一愣。
“喜欢,”温叙白自暴自弃道,“喜欢,非常喜欢。”
“好,”纪淮深说,“我知道了。”
什么意思,意思以后可以经常咬手指?纪淮深思想这么开放?不应该呀,纪淮深不应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工作的精英学霸吗。
或者这就是学霸打直球的魅力。
学霸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认真询问并且学习,但被打直球的要死了。
温叙白回到床上,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打滚。
纪淮深在打电话,可能是在联系保镖。
望着男人的身影,温叙白心想——
纪淮深应该不讨厌他了吧。
他这样想着,等纪淮深挂断电话,就直接开口:“纪总,您还讨厌我吗?”
纪淮深答非所问:“怎么又用上敬语了?”
温叙白从被子里爬起来:“习惯了,叫名字有点不适应。”
纪淮深坐在床上的那一刻,温叙白立即凑过去,恨不得绕着对方转圈:“您还讨厌我吗?讨厌吗讨厌吗?”
纪淮深眉头微蹙:“我说过讨厌你的话?”
温叙白摊开两只手,并在一起,对着纪淮深的脸:“这个表情,看着就觉得被讨厌了呢。”
纪淮深:“……”
温叙白笑出声,眼里有些促狭:“您不用回答了,答案我知道。”
肯定是——
不讨厌了!!!
得到答案,温叙白胆子都变大了,问:“纪总,您会嫌弃我是gay吗?”
纪淮深:“……”
温叙白:“我可能会很粘人,比如总想找机会碰您的手,因为怕您误会我对您有那种不可描述的想法,所以您在意这个吗?”
纪淮深:“。”
温叙白:“我对天发誓,我对您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您把我当好朋友好兄弟对待就可以。”
“……”纪淮深关灯,“睡觉吧。”
“哦……”温叙白闭嘴。
室内变黑的瞬间,温叙白躺在床上,还没来得及去抱纪淮深,整个人就被手臂揽进怀里。
大片皮肤的贴近,让温叙白眼睛微微睁大,随后嘴角勾起,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一晚是温叙白患病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早上醒来的时候,纪淮深是从背后抱住他的,对方的手就在面前。
温叙白盯着指尖看。
指尖修剪得十分整齐,这手……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瑕疵都要少。
纪淮深的皮肤很白,甚至有些冷白的意味,像是常年在室内不见阳光一样,这个人,有时候真让温叙白觉得,对方没有活在现实中。
第一次见纪淮深是在高中。
纪淮深是后转来的学生,那天温叙白上学迟到,慌慌张张闯入班级的一刻,就注意到坐在最后一排的纪淮深。
微垂着头,正用湿纸巾擦手。
跟别人仿佛不是一个图层,明明都穿着校服。
**
温叙白的视线再次落到纪淮深的手指上。
那个牙印还没消,痕迹是没了,但有半圈红色。
温叙白舔了舔唇瓣。
寂静的客房里,哪怕舔唇瓣的声音都很明显。
“醒了?”纪淮深的声音响起。
“嗯。”温叙白应道,“纪总,我们该上班了。”
洗漱穿戴好,温叙白站在镜子前看自己的衣服。
这身衣服是纪淮深昨天给他的。
很修身好看,而且符合温叙白的需求——布料薄。
布料厚的衣服会干扰他接触别人的皮肤。
纪淮深把早餐摆在桌子上,温叙白走过去,没有坐在纪淮深的对面,而是把椅子推到对方身边,几乎是紧挨着坐到一起。
纪淮深偏了下头。
握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紧。
温叙白吃得正开心,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人的小动作。
吃完饭漱口,没吃几口的纪淮深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温叙白快步走近对方,说:“纪总,我们走吧,时间有点赶。”
说完,温叙白转身,纪淮深忽然拉住他的手,温叙白疑惑扭头,却不小心绊到纪淮深的脚,他惊呼一声,转眼间跌在沙发上。
他懵懵地看向纪淮深。
纪淮深:“保镖还没来。”
“哦……哦。”温叙白问,“那迟到了怎么办?”
“你觉得呢?”
“……”温叙白尴尬道,“刚才摔傻了。”
纪淮深是老板你说迟到会怎样!!!
就这样等了一个小时。
周蕊敲门进房间的时候,是纪淮深开的门。
当周蕊得知纪淮深昨晚是在夜店住的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但当她来到这里看见纪淮深,第二反应是——纪总肯定是来见客户,因为太晚在这里睡的!
然后她的视线落在沙发上。
那里有个人。
温叙白坐在沙发角落,双臂抱着膝盖,眼圈通红,嘴唇濡湿,双眸有些涣散。
周蕊:“……”
周蕊:“??”
纪淮深转身:“过来。”
温叙白恍若大梦惊醒,身子轻颤,立即从沙发上起身,走到纪淮深身边还踉跄一步。
纪淮深伸手扶住他。
“没事?”
“没,没事。”
纪淮深瞥了眼周蕊,后者立刻很识趣地退出房间。
纪淮深让温叙白靠在墙上,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端详,见人眼神没那么刚刚恍惚,才说:“以后可不敢在上班前乱来了。”
温叙白胡乱摇头:“没有没有,是我阈值太低。”
“所以想乱来?”
“……想的,但不一定要在上班前。”温叙白抬眼,诚实道。
“……”
纪淮深的薄唇微微勾出一抹笑意。
“好,我会尽力满足你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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