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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生修仙界后攻略美艳熟女 (14)作者:黑锅heiguo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8-28 08:51 长篇小说 4960 ℃

        【转生修仙界后攻略美艳熟女】(14)

作者:黑锅heiguo

2025/08/27 发布于 pixiv

字数:17126

  第十四章 冷艳女魔头借酒消愁后袒露心声

  血魔宫大殿内,萧华仪端坐宝座,凤目含煞,正沉声质问着赵耀。

  “你从实招来,那妖女究竟与你说过些什么!”

  “这个……且容我一一道来。”

  赵耀心中一凛,忆起谢幽兰教他的那套说辞,依样画葫芦地向萧华仪复述。

  “我昨日正在茶肆闲坐,不巧碰上谢幽兰,寒暄数句后,她便邀我到家中一叙。我虽知当中有诈,却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刺探敌情的良机,于是欣然应下。”

  “我随谢幽兰入屋,她居然开始勾引我,不仅故作媚态,又以言语调戏,无所不用其极。我将计就计,故意露出一副急色模样,让谢幽兰认为我已疏于防范,果不其然,她旋即出言试探,问我到底是不是你的道侣……”

  赵耀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萧华仪的表情,只见她神态沉静,纤长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宝座扶手,似是在等待下文。

  “我当然说是,谢幽兰见我严守秘密,以美人计诱惑不成,借故离开了一阵,房间内便剩下我一人。我趁此机会四处搜寻,忽然在床头柜里发现一个储物袋。我正要详细调查一番,她便折返房间……昨天的事情就是这样。”

  萧华仪却并未开口回应,只是缓步走向赵耀,行至离他一步之遥时,骤然在他面前伫立,以那双凌厉的血瞳紧盯着他。

  “萧……萧宫主?”

  因距离过近,萧华仪身上散发着的元婴威压倾轧而下,赵耀被压得呼吸一滞,同时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谢幽兰教他的这套说辞会否奏效。

  “你是说,谢幽兰色诱于你,而你却能坐怀不乱?”

  萧华仪对此嗤之以鼻,震声反问道:“本座怎么知道,你是否被那妖女迷惑,怀有二心,故意出言欺瞒?!” 她锁紧双眉,连带着目光也变得愈发锐利。

  赵耀前世本就是个怯懦腼腆的宅男,心理素质欠佳,平日在街上偶尔与女性对视,也会害羞得立刻低头躲闪,不敢多望。

  萧华仪这般直勾勾审视着赵耀,他只见一双血红眼眸如炬,不可逼视,令人内心不自觉惶恐畏怯。何况他又确实与谢幽兰有所勾搭,生怕被萧华仪瞧出些什么,便本能地想避开这慑人目光。

  可他此刻若退缩低头,只会显得自己作贼心虚,他不得已,只好硬着头皮与她对视。

  “萧宫主,我又岂敢骗你?我赵耀虽然好色,亦颇知忠义二字……”

  然而赵耀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只因他向来钟情于萧华仪的容貌,对她存有诸多性幻想,如今这绝色美人忽然逼近,以这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占据他全部视野,这副景象实在过于具有冲击力,赵耀心脏猛地漏了一拍,怔在原地,不禁看得呆了。

  赵耀只觉萧华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脸上五官皆精致至极,她所散发出的魅力甚至压过那股骇人威压,令他一时将内心畏惧抛至九霄云外。这个触手可及的距离,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萧华仪细微的呼吸。

  嘶……硬了。

  赵耀下体非常诚实地瞬间勃起,撑起帐篷后,一阵忽如其来的疼痛感令他霎时清醒,他后退几步,捂着裤裆,弯腰弓背,试图让自己勃起的阳物看起来没那么明显。

  结果弯腰后一抬头,他便望见萧华仪裹在衣服里鼓囊囊的胸脯和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再一低头,满眼都是她雪白的足背。

  明明萧华仪全身服装包裹严密,却因为身材过于诱人,赵耀又垂涎这身体,他似乎无论望向何处,都只会让那根东西伸得越来越长。

  赵耀暗自吐槽了句“好熟悉的场景”,无奈之下只得闭起双眼,避免因为看见萧华仪而徒增欲念。

  “你又在做什么?”萧华仪看着赵耀接连做出莫名其妙的举动,不禁皱起秀眉。

  赵耀压枪未果,强忍着勃起的胀痛感,先在内心先斟酌着用词,才小声解释:“萧宫主,我名义上毕竟是护法,这么与你对视,恐怕于礼不合,自当回避。而且萧宫主,我想忠心与否,这个用肉眼应该看不出来吧?”

  “总之我想说的是,我赵耀绝非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萧华仪沉默片刻,抿了抿红唇,冷哼道:“罢了,你既然言之凿凿,本座姑且相信你。”

  “萧宫主,你……你肯相信我?”

  “本座又不瞎!你虽有嫌疑,但那妖女向来诡计多端,这说不定只是她的离间计,本座岂会就此妄下定论?故而昨日你走出谢幽兰大宅后,我也并未下令将你当场捉拿回来,而是待至今日才传你前来问话……哼,假若你倒戈相向,想来也不会蠢得回来血魔宫送死。”

  “萧宫主,你果然明辨是非,若我真与谢幽兰勾搭,又岂敢回到血魔宫?我所言确实千真万确,毫无欺瞒之心。”

  萧华仪盯着赵耀,目露思考之色,半晌后,才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日后谢幽兰若有什么动静,你尽管见机行事,不必过问本座,只是……”

  赵耀刚觉得萧华仪似乎变得通情达理了些,可下一刻,她血眸中遽然迸发出杀气,对赵耀沉声警告道:“你行事可疑、遮遮掩掩,本座尚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若勾结旁人,意欲谋反,背叛本座——”

  “本座即使拼着被煞气反噬的后果,也要用天荒血煞剑将你诛杀!”

  萧华仪虽然在恶狠狠地威胁他,可美人当前,赵耀却只能看见她两瓣泛着柔光的娇艳红唇,对她所言是左耳入右耳出,完全无心细听。

  “你且好自为之!”

  “是,是,萧宫主,若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定当鞠躬尽瘁啊。”

  萧华仪正要转身踏上台阶,她眼角余光一瞥,美眸在赵耀身上瞧了瞧,见他仍然还保持着弯腰躬身的古怪姿势,表情狐疑地问了句:“你还弓着身子作甚?”

  赵耀神色尴尬,心想萧华仪怎么偏偏问起这个,搪塞道:“我勃……我于心有愧,对不起你啊。”

  对不起了萧宫主——赵耀只是近距离欣赏了下萧华仪的容颜便迅速勃起,他实在是对不起这个女魔头。

  赵耀嘴上忏悔道:“我错失良机,没有夺得存音匣,身为血魔宫护法却办事不力,实在羞愧难当,我愿长躬不起。”

  萧华仪见赵耀态度难得诚恳,言语中又有自省之意,略微点头,淡淡道:“你此次刺探到那妖女的情报,也算是有功,不必自责,起来便是。”

  “不必了,我决定为血魔宫鞠躬尽瘁,只想继续弯腰低头,静思己过。”

  萧华仪闻言,霎时间面罩严霜,眼睛半眯,从鼻腔间发出的呼吸变得深邃而沉重,似是在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意。

  她方才以为赵耀痛改前非,变得态度诚恳,内心稍觉欣慰,如今发觉他言行夸张虚伪,那么在她眼中,赵耀从进殿起的一切所作所为便骤然变质。

  萧华仪沉声道:“本座平时让你态度正经恭敬些,没让你卑躬屈膝至此!这般虚伪装模作样,过犹不及,只会让人反感……我让你起来!”

  赵耀又将阳物再往里缩了些,他咽了咽口水,缓声道:“那个……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真的不能起来。”

  “你存心想和本座作对是不是?!”

  “不,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所以才不得不因此折腰。可这难言之隐,我现在却说不出口,待日后时机合适,我自当将一切与萧宫主你坦白。”

  其实,他也很想堂堂正正地挺身站直。

  可若他真这么做了,势必会以那根昂扬挺立的肉棒直指萧华仪,这么随地大小勃起,且不说自己刚才“不受谢幽兰色诱”的说辞会立刻露馅,他在萧华仪心中的形象,自不必说,只会越发一落千丈。

  赵耀又怕这女魔头会祭出血剑,当场剁掉他那根不安分的东西,他可不想让芳姨守活寡,权衡利害之下,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坚持不起,被萧华仪怒斥两句草草收场,那似乎还划算得多。

  萧华仪瞪着赵耀,咬牙切齿,过了好一会,从嘴里没好气地挤出一句——

  “随便你!”

  萧华仪怒而拂袖,便又坐回宝座。

  赵耀或许是被萧华仪训斥多了,他好像渐渐习惯她暴躁的神态言行,甚至还有闲心去欣赏她那清脆冷冽的嗓音。

  大概是那次萧华仪夜闯赵耀厢房后,他先是和萧华仪秉烛夜谈,接着又开始假扮她道侣,对萧华仪也越发熟络,如今被这老熟人骂两句,似乎也不痛不痒。

  他被骂可以忽略不计,可勃起一事却迫待解决。

  赵耀不断告诉自己别再胡思乱想,别再意淫萧华仪,欲念终于开始消散,阳物也逐渐软化,他正想借故告退,殿外却忽有动静传来——几声清脆而短促的敲钟声响起,大概是某个护法有要事通报。

  萧华仪抬手催动法力,隔空打开大门,来者正是与赵耀在狱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典狱长刘明,他见赵耀也在,立刻露出谄媚的表情,对着仍在弯腰的赵耀点头示好。

  刘明上前一步,恭敬地禀报:“宫主,那盗卖血魔宫秘宝的商贩已经招供,原来将那批赃物卖给他的,竟然是千邪宗长老龚钜仁。”

  萧华仪冷然道:“此等鼠辈,竟敢偷窃血魔宫之物……你告知千邪宗宗主,让她先捉拿龚钜仁,本座稍后去千邪宗亲自审问他。”

  刘明唱了个喏,便就此先行告退。

  赵耀本就萌生去意,此刻见萧华仪准备动身前千邪宗,便无声指了指自己,似是想询问萧华仪,自己是否该跟刘明一同离开大殿。

  “你留下!”

  萧华仪眉头一皱,或因怒气未散,她语气不悦道:“既然你说自己并未勾结谢幽兰,会为血魔宫鞠躬尽瘁,那你便随本座同往千邪宗,替本座审问那贼人。”

  她不等赵耀开腔应下,便自顾自走下台阶,推开殿门,步履如飞地走在血魔宫回廊。

  赵耀无奈只好跟在萧华仪身侧,瞧了瞧她冷傲的侧脸,忍不住小声问道:“萧宫主,恕我多嘴问一句,这千邪宗远吗?”

  赵耀想起仙尘界之大,从玄丹州徒步至玄剑州需时二十年,对血魔宫与千邪宗之间的距离不禁心生疑问。

  “本座若全速飞行,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可抵达千邪宗。”萧华仪目视前方,语气淡漠。

  “这样啊……”赵耀似懂非懂地低喃了句,他这才发觉自己不知千邪宗有多远,也不知萧华仪遁速有多快,问了也好像白问。

  待两人行至血魔宫正门外,赵耀倏然伫足,面露难色,踌躇道:“萧宫主,有个问题……我、我不会飞啊。”

  萧华仪脚步一顿,忽然转身,不待赵耀反应便一步逼近,伸手径直揪住他后颈衣领。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

  赵耀话音未落,一股力道猛然传来,他竟被萧华仪单手拎起,双脚离地,便随着萧华仪冲天而起。

  他毫无防备下,嘴里发出了一连串凄厉的鬼哭狼嚎,高空中凛冽的寒风,正钻入他被扯得敞开的衣领中,冻得他几乎要变成人形冰棍。而前所未有的急遽失重感,亦让他颇为难受,此时膀胱内压力变化,这感觉让他忆起前世游玩的机动项目,他每次被抬到高空,下体总会生出一股奇异感觉。

  赵耀扯着嗓子嘶吼,魔音贯耳,萧华仪听得直蹙眉,极为嫌弃又厌烦地道:“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萧宫主,我第一次被人抓在天上飞,理解一下……”

  萧华仪本来顾及赵耀仅有练气修为,只怕他在万尺高空上会一命呜呼,并未全速飞遁。她此刻听到赵耀在这鬼叫,忽然想起这讨人嫌的家伙似乎皮糙肉厚,无论怎么折腾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于是冷哼一声,不再顾忌,骤然提速。

  随着萧华仪猛然加速,呼啸冷风扑面而来,赵耀五官扭曲,脸颊皮肉剧烈地上下颤动,口腔被烈风灌满,直露牙龈,便连话都说不出一句。

  赵耀艰难地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见萧华仪不受风力影响,便连发丝都不曾乱一根,追问系统原由,这才连忙有样学样地调动体内微薄真气,在体表形成一层护罩,抵御空中气流。

  至此,他那张被冷风吹得变形的脸才恢复正常。

  赵耀低头俯瞰着脚下飞速掠过的景物,大多是些山川河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眼内景物便迅速变得清晰放大,大片米白色地砖占据视野,双脚忽然脚踏实地,再一抬头,便已经抵达千邪宗山门广场。

  千邪宗虽是魔宗,但此处阶梯工整,宗门建筑井然,乍看倒与寻常正道宗门差别不大。

  宗门守卫见来者是萧华仪,纷纷躬身退让,与此同时,护宗大阵亦缓慢开启,一个老妪从中走出,正是千邪宗宗主亲自前来迎接萧华仪。

  “萧宫主,那龚钜仁已押入监牢,等候宫主随时发落……只是在他身上,却并未搜出赃物。”

  萧华仪要人,千邪宗宗主自然不敢怠慢,她将二人引至一间暗室入口后,便非常识趣地自行离开。

  暗无天日的监牢中,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立于正中央,他全身被铁链锁住,气息萎靡,身上却隐隐透出金丹巅峰修为的气息。

  此人名叫龚钜仁,他早前曾发现一处小型灵脉,本打算将其据为己有,可纸包不住火,那灵脉最终却被其他同宗长老发现。

  由于灵脉位置邻近血魔宫,经过千邪宗上下商议,觉得与其被血魔宫抢夺,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灵脉交由血魔宫处置。

  龚钜仁开采灵脉不成,怀恨在心,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违抗血魔宫,于是暗中伏击血魔宫护法,劫走一批宝物后将其藏于别处,以此报复萧华仪。

  龚钜仁身为千邪宗长老,多年来烧杀掳掠,作恶多端,杀害之人不计其数,这番被萧华仪捉到,也只能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本座不想和他多费唇舌,你替本座审问他,问出其他赃物的下落。”

  “好说,好说。”赵耀虽然不想充当马前卒,却也只得点头应下。

  赵耀走近龚钜仁,见他昂首挺胸,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有些嫌弃道:“喂,老头,你如今既沦为阶下囚,要不老老实实说出来算了,痛快点,免得我再浪费时间审问你。”

  龚钜仁大笑数声,神色不屑道: “审问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喽啰,也想审问老夫,凭你也配?!你为虎作伥,甘愿做这女魔头的走狗,老夫虽然身陷囹圄,却未肯轻易屈服,岂不比你要强上千倍百倍!”

  赵耀猝不及防被骂,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龚钜仁直斥道:“你这个老家伙,说话比我还难听!那我问你,你又是谁的狗!你若是正道修士,比如什么冰清玉洁的清冷白衣女仙子,那也罢了,我可能还要敬重你几分,可你一个魔门长老,无恶不作,竟说我为虎作伥,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一条断脊之犬,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你这小畜生!”

  赵耀不甘示弱地回击:“如果我是小畜生,那你这条老狗就是大畜生,路边野狗见了你,都恨不得生啖你肉!”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就算你是清冷仙子,我今天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变成发情母猪……哎呀!”

  赵耀话音未落,后脑忽被一道无形气劲轻轻敲打,他回头一看,却见萧华仪徐徐收回玉指,脸色颇为不耐烦。

  “莫要与他啰嗦,速速审问!”萧华仪不悦的催促声自宝座上传来。

  我这不是在问嘛……赵耀心想。

  赵耀无奈地揉了揉后脑勺,为了尽快结束审问,他唯有拿出杀手锏。

  前几日兑换的那瓶吐真剂,虽然对元婴修士无效,对付龚钜仁这个金丹巅峰修士却绰绰有余,正好能派上用场。

  赵耀捋了捋袖子,遮住右手,神秘兮兮地问:“喂,老头,沙包这么大的拳头你见过没有?”

  “你说什么都没用,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老夫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你有种就杀了我!”

  龚钜仁虽不欲理睬赵耀,可受他言语暗中引导,仍不自觉低头瞟向赵耀藏起的右手。

  赵耀此时突然发作,袖中右手猛然探出,电光火石间按压喷雾装置,瓶中液体便顷刻喷射到龚钜仁脸上,他眼神遽然变得呆滞散涣,已然受到吐真剂药力影响。

  赵耀立刻逼问道:“老实交代,剩下的赃物藏在哪里?”

  “全都在我身上的储物袋里。”

  赵耀见他一身囚服,身上并无可容纳储物袋之处,于是又再询问他。

  “我那储物袋不过米粒大小,藏在指甲盖当中,其他人又怎能发现?而且我一死,这储物袋便会自动销毁。还有,若不先解开独门禁制,这储物袋同样会化为齑粉。”

  “你这个老家伙,真的阴到没边了。”

  赵耀把储物袋的其余细节追问得一清二楚,顺利将其打开后,这才拿着储物袋走到萧华仪身旁。

  “咳咳……萧宫主,幸不辱命,我已经完成任务了,只是他偷的东西,到底是?”

  “其他赃物都无足轻重,唯有当中一卷画事关重大。”

  “是这个吗?”赵耀当即从中摸出一个卷轴,他试图将其打开,却发现这画卷早就被施加过血魔宫的特殊禁制。

  萧华仪取过画卷,玉指掐诀,消除禁制,展开卷轴后,只见这画上所绘的,是一座山门紧闭的洞府,不过在那门缝之间,却有丝丝赤色煞气渗出……那诡谲的煞气画得极为细致,活灵活现,画师若非实地作画,定然画不出这般惟妙惟肖的凶煞之气。

  萧华仪忽然想起什么,佩戴上赵耀先前给予她的那副眼镜,仔细端详着画卷,可在镜片之下,画卷内容依旧,并无任何隐藏信息显现。

  萧华仪合上画卷,将其递给赵耀。

  “这洞府内或许藏有与煞气相关的宝物,你且暗中查探,找出画中洞府所在何地。本座不想大肆声张此事,你一人行动便可。”

  赵耀接过画卷,点头应下后,马上将这任务下交给系统。

  “系统,你给我查一查,画里的是什么地方?”

  只是不知为何,这次系统反应得罕见地缓慢,赵耀又催促一声,它才有了响应:“正在搜索……根据分析结果,画中洞府位于无仙海某个孤岛之上。警告:无仙海有上古修士遗物,容易发生不可预测的危险情况,还请宿主谨慎前往。”

  无仙海?赵耀尚记得,系统曾说仙尘界有九州三海,不过他穿越至今,也只曾踏足过其中两州。

  这事情虽有了眉目,赵耀却不打算立刻将画上位置告知萧华仪。

  他如今还要静待那贼人的行踪消息,随时准备夺回元未真宝珠,不可轻易离开血魔宫。萧华仪若得知洞府位置,定会立马差遣他前去,到时他岂不前功尽废?

  反正他已知悉这洞府位于无仙海,也不着急告诉萧华仪,大可暂且搁置此事。

  赵耀刚刚将这画卷收起,却迎上萧华仪审视的目光。

  只见萧华仪双手抱胸,双目在赵耀手上来回打量着,忽问:“那龚钜仁对你言听计从,看样子是中了什么摄魂控心的邪术,可那等法术向来只对练气期修士有效,对操控金丹修士毫无作用……是因为你在袖子里藏了什么东西?”

  她从背面观察,始终看不真切,只猜出赵耀又再用他那些神秘小道具,却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耀搪塞道:“我天生神力啊……不是,我自带一股王霸之气,元婴以下的修士见了我,便如老鼠见了猫,对我顺从服帖。”

  赵耀迄今为止只对戚巧芳说过系统之事,至于萧华仪,他自不可能如实相告。

  “算了!本座不想知道了。”

  萧华仪见赵耀开始插科打诨胡言乱语,彻底没了刨根究底的想法,也懒得骂他。她若开口去骂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非但不能解气,只会像方才在大殿那般平白动怒。

  吱呀——

  暗室大门此时忽然被人推开,某个身穿紫衣丰腴美妇旁若无人地步入监牢,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谢幽兰。

  而在她背后,一个老妪小跑着追赶过来,嘴里还不断呼喊着“圣女,不可入内”。

  千邪宗宗主好不容易追上谢幽兰,却无法阻止她强闯暗室的行径,她唯恐萧华仪怪罪,无奈解释道:“萧宫主,老身已劝阻过圣女,可她……”

  “无妨!你且出去。”萧华仪嘴角下撇,声线冷冽。

  不过她这态度,倒不是因为千邪宗宗主未能阻拦谢幽兰而心生不满,而是她一见到谢幽兰便心情不佳。

  待千邪宗宗主离去,谢幽兰便立刻摇头惊叹:“哎呀,萧宫主,你在就好了,昨日我与你家道侣私下相聚,事后才想起,你派了那么多护法来监视我,定然将我的动向瞧得清清楚楚。我和他在屋内单独见面,难免令人误会,所以特此前来,想和你解释清楚呢。”

  “你这是怕本座杀了他,特意前来求情?”

  谢幽兰点头道:“实不相瞒,我与他一见如故,已经认他做了干弟弟,人家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被萧宫主冤枉而无动于衷呢?”

  “弟弟?”萧华仪立刻回过头瞪着赵耀,她双眼仿佛在问赵耀——“你刚才怎么没告诉我”。

  霎时间东窗事发,别说萧华仪感到意外,便连赵耀也措手不及。

  赵耀眼神微闪,却见谢幽兰脸上勾起一抹坏笑,这妖妇似是刻意要在萧华仪面前暴露两人那不正当的姐弟关系,也不知她是想恶心萧华仪,还是要增加他欺瞒萧华仪的难度。

  赵耀头疼无比,为免惹起萧华仪疑心,只得解释道:“萧……老婆,我记性不好,我还以为已经和你说过这事了呢,这事怪我。”

  毫无准备下,他差点便顺口称萧华仪为“萧宫主”。

  赵耀虽然没必要再在谢幽兰面前演戏,可萧华仪毕竟不知他们的假道侣关系已然败露,赵耀也不敢主动拆穿此事,只好像之前那样,继续喊萧华仪做老婆。而他这次要瞒过的对象,也从谢幽兰变成了萧华仪。

  “下次说清楚点!”

  萧华仪因赵耀隐瞒事实,有一瞬也对他起了疑心,可谢幽兰这大敌当前,她自然无心细想。

  她转头又对谢幽兰斥道:“你说完了?既然如此,便莫要在此碍手碍脚!”

  谢幽兰柔媚一笑,立刻反唇相讥:“萧宫主,这里是千邪宗,又不是血魔宫,你开口便要赶客,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况且这千邪宗监牢,我从前都没来过呢,如今难得到此一游,应该多给人家些时间,好好游览才是。”

  “不过嘛……我确有一事相告。合欢宗谋划许久,那魔盟明日便正式宣告结成,众魔门将会在同聚于风雪山庄。血魔宫虽然并非我等盟友,可毕竟也是玄剑州魔门之一,明日宴会,也该有萧宫主一席之地。当然了,去不去由你,就看你萧宫主有没有这份气魄咯。不知你意下如何?”

  萧华仪沉默片刻,不以为然道:“去便去!本座倒要看看,你们合欢宗有何阴谋诡计。”

  由合欢宗为首、众多魔门结成的魔盟,其一举一动,对于整个仙尘界都可谓是举足轻重。萧华仪虽不欲结盟,却也不甘游离于事态之外,被蒙在鼓里。

  “好,那明日,我便静候萧宫主大驾光临。”

  谢幽兰话音刚落,美眸目光流转,看向监牢中央处被束缚的老者,故作诧异地惊呼道:“咦?这不是千邪宗的……什么长老来着?好端端的,怎会沦为阶下囚?”

  萧华仪瞄了谢幽兰一眼,根本懒得与她多作解释。

  可谢幽兰与萧华仪纠缠多年,自然懂得如何应对她,每当萧华仪不说话企图让她自讨没趣,她便以言语激之。

  谢幽兰此刻故技重施,又再开始“造谣”,揣测龚钜仁被抓的真实原因。

  “莫非此人因爱慕萧宫主不成,企图施暴,因而被捉拿至此?”

  “还是说,萧宫主自从有了道侣,便食髓知味,不仅仅满足于老牛吃嫩草,还想试试金丹长老的滋味?”

  “谢幽兰!”

  赵耀眼看萧华仪怒目圆睁,一副随时会暴起杀人的模样,生怕两位元婴美人会大打出手,连忙上前一步,制止谢幽兰再继续激怒萧华仪,又向她简单提了嘴龚钜仁的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谢幽兰点点头,悠然道:“此人胆敢盗窃血魔宫宝物,那确实该将他捉拿审讯。嗯……我观他神色,似乎有些蹊跷,莫非中了控心术?竟能控制金丹修士的心智,这实在世间罕有,不知萧宫主何时习得此术?”

  “与你无关!”

  “不说就不说,我去和我家弟弟说话。弟弟你手里拿的,可是此人的储物袋?要不拿过来给姐姐瞧瞧?”

  “呃……”赵耀闻言,却怔在原地,不敢乱动。

  萧华仪沉声道:“不必理会谢幽兰!你继续从中取出赃物便是。”

  赵耀默然点头,便伸手探入袋中,摸索一番,指尖忽然触到一件冰凉坚硬的物事。

  “咦?这是……”

  赵耀从中取出一把式样古旧的梳篦,梳背雕刻着的花纹早已变得模糊不清,漆彩亦褪色得七七八八,整把梳子并无一丝灵力波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修士法宝,反而更似是凡俗旧物。

  当萧华仪目光掠过那把梳子,她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

  萧华仪从赵耀手中接过梳篦,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件件往昔旧事,情绪亦被回忆牵动,嘴唇轻轻颤动,欲言又止,然后倏地紧抿成一条直线,目中翻涌出极为复杂的情绪,追忆、伤感、悲愤……可谓百感交杂。

  便是方才见到那幅画卷,萧华仪都不曾如此反应激动。

  赵耀心想此物到底有何特殊之处,竟能令萧华仪掀起如此波澜?莫非……这是她与情郎的定情信物?可她明明说过自己从未喜欢过任何男子……

  谢幽兰将萧华仪的种种反应尽收眼底,她嘴角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面向龚钜仁,唯恐天下不乱地问道:“龚长老,你既然盗取此物,定然知晓其来历,何不告诉我等?”

  龚钜仁立刻答道:“这把梳子,正是从前萧府旧物,辗转之下落入我手。我曾将此梳拿去给鉴定,按照梳上花纹推定,这款式的梳子多为未出阁的女子所用。想来萧华仪年幼时,便时常用这梳子梳头。萧华仪追随者多不胜数,我早已寻得买家,准备高价倒卖给他。”

  谢幽兰樱唇微张,神色略显诧异,思忖道:“萧宫主,你莫不是见到从前家中旧物,因而回忆往昔时光?不过仙尘界人人皆知,你为了独占仙剑,对亲人痛下杀手,残害父母幼妹,后来又将萧家夷为平地,变成废墟。既然加害血亲,又何必在这假惺惺地睹物思人?真是奇哉怪哉……”

  龚钜仁身上药力逐渐消散,虽无人与他交谈,他却主动附和道:“正是!说到底,萧华仪一介女流之辈,若非恃着仙剑之威,窃取剑中功法承传,岂能在玄剑州作威作福!”

  赵耀不禁思考两人所言,其实他之前在血魔宫大牢中,任添唐同样对他提及过萧华仪弑父杀母之事,只是他那时询问系统无果,也并未细究。

  可萧华仪方才见到那把梳子后,那真情流露的反应,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残害双亲的凶手该有的表现。

  而且谢幽兰曾经提到,萧华仪的功法是自行参悟得来,龚钜仁却说,她的功法是从血剑中承传得来,两人说法竟然相悖……看来这龚钜仁并不了解事情真相,口中所言也大多是道听途说的野史,这弑父杀母的说法,也自然是无稽之谈。

  赵耀不禁想起戚巧芳,他芳姨从前也受流言蜚语困扰,心力交瘁,一想到萧华仪遭受同样困境,他便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他抬头看向萧华仪,却见她出乎意料地平静,以指腹来回摩挲梳篦,对谢幽兰淡然道:“说完了?你若想激怒本座,看本座失态的模样,那你恐怕又要失望了。”

  谢幽兰神色沉着道:“是吗?还以为你一怒之下,便要用天荒血煞剑杀我呢……不过萧宫主,你近年来甚少动用那柄血剑,莫非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弑杀亲人得来的仙器,你见之不仅会良心不安,而且用于杀敌,也算是胜之不武,所以故意收起不用呢。”

  “等等……还请谢姐姐嘴下留情,莫要再对我老婆出言苦苦相逼了。”

  赵耀此言一出,不论是萧华仪还是谢幽兰皆面露诧异。

  赵耀虽知萧华仪不是什么好人,而她脾气也确实差了些……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与萧华仪相处这些日子,被她骂过、威胁过,却也摸过她的小手,喊过她几声便宜“老婆”,此刻见谢幽兰以萧华仪的亲人大做文章,他于心不忍,不由得维护起萧华仪。

  谢幽兰微怔,接着淡淡一笑,感叹道:“你和萧宫主感情真好呢……”

  赵耀正色道:“她是我道侣,我怎可不信她?”

  他之所以仗义出言,理由非常朴素,只是纯粹出于对美熟女的怜香惜玉。若是谢幽兰被萧华仪欺负,他也会反过来帮谢幽兰。

  可这理由实在难以启齿,说出来只会贻笑大方,他唯有用道侣这身份作为挡箭牌,使自己维护萧华仪的行为看上去合情合理。

  不过他怕谢幽兰未肯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便对她做着嘴型:“谢姐姐,给我个面子可以吗?要不今天就这么算了……”

  谢幽兰对他说了句“好”, 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萧华仪拱手道歉:“是幽兰失言了,冒犯之处,还请萧宫主见谅。”

  萧华仪嘴边勾起自嘲的冷笑,沉声道:“世人皆说我夺剑弑亲,也不缺你这一个。”

  赵耀闻言,又多管闲事地宽慰起萧华仪:“老婆,在我看来,这全都是欲加之罪。正所谓怀璧其罪,你身怀天荒血煞剑这一仙器,惹人觊觎,旁人意欲夺剑,自然会对你百般污蔑,好让自己出师有名。”

  赵耀说着,却并未注意到萧华仪轻握着梳篦的右手骤然攥紧。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好,我都相信你。”

  “你说什么?!”萧华仪猛然发作,向赵耀怒目而视。

  赵耀这番表达体贴谅解的安慰之言,并未缓解萧华仪的情绪,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反作用,瞬间点燃萧华仪潜藏的怒火。

  赵耀被萧华仪这声如虎啸般气势汹涌的怒吼吓得一怂,不自觉后退半步,慌乱之下,他看向谢幽兰,却见她摇头耸肩,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赵耀不知如何应对,迟疑少许,硬着头皮开口:“我……我是说,你不必在意那些谣言……比如世人说你弑父杀母,我却不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说法,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萧华仪面罩寒霜,呼吸起伏不定,愠怒道:“你在安慰我?你以为你是谁?!你很了解我?!你不知事情真相,又怎敢在此大言不惭地安慰我!”

  萧华仪情绪激动,全然不顾一旁谢幽兰的目光。

  赵耀不知自己这番话为何会触动萧华仪的情绪,可事已至此,他也无心再装作她道侣,只是遵从本心,说出自己心底最原原本本的感受:“我不知道事情全貌,自问也不算了解你,可是和你相处下来,我总觉得你不会那么做……你连我都不杀,又怎么会对自己至亲下手?这肯定是别人中伤你的谣言……反正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哪怕你不是我的‘道侣’,我也依旧这么想。”

  “你说……你相信我?”萧华仪一步步走到赵耀面前,逐字逐句清晰地道:“你一个黄口小儿,又懂些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话?本座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可怜,你……”

  萧华仪正说间,对上赵耀赤诚坦然的眼神,他目中毫无弄虚作假之色,她不知怎的,内心为之一颤,竟不自觉主动避开他目光。

  “你……”萧华仪皱着眉,烦躁地推开赵耀,“便连我亲生父母也对我怀疑猜忌……你又凭什么说你相信我!”

  赵耀能感觉到萧华仪这一掌并未用力,可她随手一推,仍将赵耀推得踉跄,往后退了十几步。

  他才刚稳住身形,便见暗室内凭空出现一道血色巨掌,虚幻掌印迅速向前方连成一线的三人碾压而去,首当其冲的龚钜仁甚至来不及吭一声,便就此化为飞灰,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道血魔印轻而易举灭杀龚钜仁后,并未就此停歇,而是带着滔天威势,继续在暗室内横冲直撞,眼看便要径直碾过赵耀,他眼前忽然金光一闪,却是身后谢幽兰出手阻挡血魔印。

  饶是如此,这掌印仍余威十足,四散的血光撞向监牢墙壁,骤然炸开个大洞,监牢内一片破瓦颓垣,形同废墟,室外阳光于此时射入,这密闭的暗室不过眨眼间便变成露天平台。

  这招血魔印之前打在赵耀身上,他还对其威力浑然不觉,如今亲眼目睹这掌印的杀人现场,威力竟大得能让金丹巅峰修士瞬间蒸发,便连丝毫血腥味都闻不到,赵耀才深切体会到萧华仪这女魔头多年来令人闻风丧胆的缘由。

  萧华仪气息紊乱,咬了咬唇,似是不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也不知如何面对赵耀的目光,她衣袖一拂,便头也不回地走向监牢缺口,逃离现场。

  萧华仪离开后,监牢内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赵耀茫然又错愕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事态会发展至此。

  他简单几句话,为何会将萧华仪气成这样?可他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个中原由。

  谢幽兰出言讥讽萧华仪,揭她伤疤时,她虽然愤怒,却尚且能克制怒意,内心亦早已逐渐习惯谢幽兰的挑衅。

  可赵耀出言安慰她时,话语中有别于他之前的讨好、敬畏,那是某种带着笨拙的关心和维护,她不仅不习惯,更极为抗拒这种陌生的感觉,所以才变得如此失态,被一股无名火充斥内心。

  不过萧华仪说,连她父母都不相信她……这到底指的是什么?

  赵耀回过头,谢幽兰正望着大门萧华仪离去的方向,脸上勾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与他茫然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弟弟没受伤吧?”谢幽兰感受到赵耀的目光,便询问了句。

  “没事,话说谢姐姐,你这次来千邪宗,又是为了什么?”

  谢幽兰轻叹道:“姐姐进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人家担心你,才特意来看看你情况呢。”

  赵耀愣了愣,谢幽兰方才那句话居然是真的,他还以为她是故意来气萧华仪的呢……

  “谢姐姐,其实你这么屡屡激怒萧华仪,以身犯险,真的不要紧吗?”

  谢幽兰神秘一笑,“悄悄告诉弟弟,其实姐姐身上也有一件仙器呢……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刚刚有一阵金光闪过?那便是姐姐用的仙器啦。虽然威力远远比不上那柄天荒血煞剑,却着重防护,所以萧华仪短时间内完全伤不到姐姐。她若真要杀姐姐,姐姐拔腿就跑便是了。”

  赵耀面色一僵,他有一种预感,谢幽兰轻易跟他透露这个秘密,绝对不是什么好预兆。

  果不其然,下一刻,谢幽兰便开始若无其事地探问:“对了,弟弟刚才不闪不避,就不怕被她那道血魔印拍得粉身碎骨?嗯……莫非弟弟身上也有仙器护体?她这么随意出手,毫无顾虑,就好像知道你不会受伤一样。说起来,弟弟之前又是怎么在萧华仪手里存活下来的呢?她这女人脾气那么差,总有一怒之下对你出手的时候吧?”

  赵耀讪笑道:“谢姐姐,我要是有仙器,又怎会对她卑躬屈膝?而且她根本不曾打算杀我,要不然我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站在谢姐姐你面前。”

  “还有,刚才我是被吓傻了,所以就来不及反应……我估计她也是想试探咱们的关系,看看你到底会不会出手保护我,才贸然动手。”

  话虽如此,萧华仪出掌后,却根本没有回头看她,她摆明就知道赵耀打不死,所以才出掌泄愤,连带着谢幽兰、龚钜仁一同攻击。

  谢幽兰似笑非笑地点头道:“嗯哼……原来是这样,萧华仪性情暴躁,居然不曾对你出手,那她对你还挺好的呢,说不定到了最后,你们这对假道侣会弄假成真呢。”

  赵耀不禁无奈道:“谢姐姐别笑话我了,而且……哎,也不知道她现在去哪了。”

  “怎么?心疼你的好老婆啦?”

  赵耀否认道:“我与萧华仪只是对假夫妻,又何来心不心疼?我就是有一点自责,方才若非我多嘴,她也不会如此。”

  “可刚才激怒她的人是姐姐,弟弟何必为此而愧疚?不过……姐姐总是这样口没遮拦,出言揶揄萧华仪,你有没有觉得姐姐很讨厌?”

  赵耀摇摇头,“当然没有,谢姐姐你虽然挑衅在先,可她最后也朝你动手了……我自己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想去判断谁对谁错。倒是谢姐姐你不要介意我多管闲事,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想息事宁人。”

  谢幽兰稍作思考,又问:“假如换作姐姐被人欺负,弟弟也会像刚才那样替姐姐出头吗?”

  赵耀自从被谢幽兰强制手淫,一方面对这妖妇的手段心存敬畏,一方面又不可控制地对她产生亲近之情,一想到谢幽兰遭人谩骂,他便变得义愤填膺:“当然!谁要是骂你,我不会视若无睹。”

  “嗯嗯,姐姐就知道,弟弟你很会关心人。不过姐姐提醒你,萧华仪这种带刺玫瑰,不识好人心,你越是伸手触摸,便越会弄得自己一身伤……”

  赵耀还以为谢幽兰又要贬斥萧华仪一番,她这时却话锋一转:“然而女人越是高傲,不容易得手,男人便越喜欢,这样才会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若是随便两句便哄上床去,那就不矜贵啦。”

  “像姐姐就不一样了,作为合欢宗圣女,许多男人都觉得我淫乱放荡,仿佛唾手可得,在他们眼里,姐姐便成了什么轻贱的女子,所以姐姐……”

  谢幽兰话犹未毕,双手却被赵耀轻轻握住。

  赵耀神色肃然,不经思考便道:“谢姐姐,你怎可这么想?在我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我和你相识时日尚短,却觉得你平易近人,待人温柔。别人不懂欣赏你身上的优点,那是他们鼠目寸光,不识好歹。”

  他神色认真,毫无作假。

  若在前世,谢幽兰这种口蜜腹剑的坏女人,赵耀自然会敬而远之。

  可来到了魔道占据半壁江山、道德法治的仙尘界,赵耀完全以色字先行,谢幽兰此种风姿绰约的美熟女,他又怎会不喜欢?况且谢幽兰时常主动勾引调戏赵耀,他又确实难以抵挡诱惑,忍不住对她心生好感。

  故而他听到谢幽兰这番话,如条件反射,不假思索便已经说出心底话去安慰她。

  “啊嘶——”

  赵耀怪叫一声,却是谢幽兰伸出双手,以食指和拇指轻捏他脸庞。

  “你是不是故意说好话来哄姐姐开心?”

  赵耀艰难咧开嘴巴,“没……没有,谢姐姐,我是有感而发。”

  “那刚才对萧华仪说的也是吗?”

  “是……我这人情感丰富,心思细腻,总忍不住抒发心底感受。”赵耀正说间,目光却忍不住一直瞥向萧华仪离开的方向。

  谢幽兰见状,松开双手,轻声问道:“弟弟还在担心她对不对?”

  赵耀点点头。

  “好了好了,姐姐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找萧华仪吧,指不定她现在在哪生闷气呢。”

  只是赵耀看着周遭被萧华仪炸开的缺口,不免有些头疼。若是萧华仪还在,想来千邪宗内也无人敢前来问责,可如今只剩他一个护法在场,千邪宗宗主若是问起,他却不知如何交代。

  谢幽兰瞧着赵耀,猜出他心中忧虑,宽慰道:“这点小事,姐姐来处理就好了,弟弟你尽管离去便是。”

  赵耀如蒙大赦道:“那谢姐姐,麻烦你了……我先回血魔宫,下次再来找你。”

  赵耀走出监牢,询问千邪宗门人,他们皆说见到萧华仪飞遁而去,所前往的貌似是兵冢国的方向。

  赵耀不得已,只好在系统商城换了一艘灵舟,虽然比不上萧华仪的遁速,可花了约莫两刻钟,总算飞回血魔宫。

  只是赵耀几乎找遍整个血魔宫,却见不到萧华仪的身影。

  她究竟去哪里了呢……

  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夜深时分,赵耀带着满腹疑惑回到客栈,一推开门,只见在昏暗的烛光下,某个气场十足的红衣美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桌边举杯饮酒。

  萧华仪抬眸瞧了瞧赵耀,并未开腔,只是继续自顾自喝着闷酒。

  赵耀先是一惊:“萧宫主,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等等,别喝了别喝了。”等他反应过来,萧华仪竟然在借酒消愁,便一把夺过酒杯酒壶。

  “本座喝多少,又与你何干!给我!”萧华仪像闹脾气的孩童一样,重新抢回酒杯。

  “好好好,你喝,你喝。”

  赵耀来到血魔宫的这些日子,见过萧华仪暴怒的样子,也见过她羞于启齿的窘迫模样,却是从未见过她这般闷闷不乐、借酒消愁的模样,他心中也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愁绪。

  他不再阻挠萧华仪,只是默不作声地在旁看着她喝酒。

  赵耀前世也曾有郁郁寡欢的自闭时刻,他也明白,每个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情绪,一味在旁不厌其烦地劝说,那只是徒劳,况且如今也并不是谈话的时机。

  既然萧华仪想借酒消愁,那此刻便先顺从她,让她喝个够。

  “萧宫主,你酒水入喉,可有觉得畅快些?”

  “没有!”萧华仪瞥他一眼,将酒杯砸在桌上,“这酒……根本就喝不醉。”

  萧华仪作为元婴修士,修为在身,如今再想喝醉,已经难如登天。

  赵耀看着商城内并不富裕的积分,又瞧了眼萧华仪,咬咬牙,终究还是兑换了那几壶足以醉倒元婴修士的仙酒。

  “萧宫主,要不试试这壶?”赵耀说罢,便将几壶仙酒放在桌上。

  萧华仪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拿起那壶仙酒便往自己杯里倒,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曾细品酒水味道,三两下便喝完一壶。

  酒过三巡,萧华仪白皙的脸颊上很快染上一片酡红,眼神迷离,已然喝得微醺。

  赵耀想到萧华仪在醉酒后,或许会对内心感受更易于启齿,便尝试开口:“萧宫主,酒你也喝了,与其继续喝闷酒,不如和我说说心事?”

  萧华仪却不说话。

  “事情会变成这样,我难辞其咎。要不……你骂我两句?也许能发泄发泄。”

  赵耀见萧华仪仍然沉默,决定以毒攻毒,反向开解萧华仪:“那要不我来骂你两句?”

  萧华仪闻言,蓦然酒醒,一砸酒杯,“你以为我是你,喜欢被人骂?!”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喜欢被人骂,你若不骂我,我自然也不愿意被人骂的。”

  她抿着唇,轻轻叹道:“本座……我如今,不想骂人。”

  “况且你不知我过往经历,即便与你说了也白说,还不如让我自己静静。”

  赵耀点头道:“你如果要说和父母相伴的童年时光,那我确实不知道,毕竟我自幼便是个孤儿。”

  萧华仪一怔,不知如何回应,又举杯饮了口酒。

  “你还记得关于自己父母的事吗?”她忽问。

  赵耀摇摇头道:“不记得了,都好多年前了。与其说不记得,倒不如说不知道。那萧宫主,你呢?”

  萧华仪晃了晃酒杯,盯着杯中酒水出神。

  “我幼时,见到大人喝酒,便常常缠着我娘,让她给我尝一口……后来我长大成人,终于尝到酒水滋味,却发现味道不过如此,一直以来也甚少沾酒。如果我娘还在,或许……她也会像你刚才那般,阻止我酗酒。”

  赵耀闻言,觉得时机合适,便直接问出心中疑惑:“你说过,你的父母对你有猜疑之心……难道是因为那柄天荒血煞剑的缘故?看来你获得血剑之日,定然发生了什么。”

  “所以你在千邪宗时,反应那么大,是不是因为你父母尚且对你存有疑心,我这个外人却信誓旦旦地说愿意相信你?”

  “本座没那么说!”

  赵耀看着萧华仪急于反驳的模样,不禁略微叹气。

  他大概知道了萧华仪反应激烈的原因,她修道这么多年,身为血魔宫宫主,从不掩饰自己的怒气、杀意,可更为深层的情绪,例如对双亲的思念,被家人误解的委屈,她却一直埋藏于心,从未与人倾诉排解。

  而萧华仪被赵耀出言安慰,便如孩童被父母辱骂误解时尚能强忍悲伤,可若被外人温声细语安慰一句,藏于心底情绪便顿时决堤,便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

  赵耀低声道:“萧宫主,如果你愿意,要不将从前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萧华仪并非是个轻易对人吐露心声的女人,可她此刻受酒力影响,又受赵耀引导,便不自觉卸下防备。

  萧华仪陷入沉默,酝酿着话语,过了半晌才缓声问了句——

  “你可知南县萧家?”

  【作者的话】

  好,是寸止的好时候,在这里断章!

  本章过渡章,下一章来点大的。

  首先给部分读者说声抱歉,两周前本来在电报群里说要更新的,但是因为剧情大更改,本来谢幽兰这章不会出场(谢幽兰这章的戏份全是新加进去的),修改费时,来来回回多了四五千字废稿,然后作者又好巧不巧感冒发烧,直接干到39度,之后低烧好几天,脑袋实在浑浑噩噩,这一搞又延误了两周。

  然后回到这章剧情,龚钜仁这个活一章的工具人,作者的评价是——你死的好啊,作为工具人挑起萧华仪的往事,推动男女主感情发展,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死得好死得好。

  之后就是无仙海这条支线,海岛上会引出最后一个女主凌月霜,不过这个白衣仙子的相关剧情还没那么快,至少要等到接回戚巧芳之后再开展。

  最后就是萧华仪,傲娇女魔头攻略之路漫长,喝个酒谈心什么的,这只是个攻略的入场券,要是这么容易就拿下,萧华仪这个角色的魅力就大打折扣了。不过所谓傲娇,娇的一面当然也很重要,不过时候没到,以后攻略途中就可以开始慢慢享受了。

  还有男主目前还没喜欢上萧华仪,这一章还停留在见色起意的阶段,找萧华仪也是自觉失言,于心有愧,不过快了,几章之内男主就会喜欢上萧华仪,一旦觉醒内心情感,男主就会反客为主,主动出击,正所谓直球克傲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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