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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6岁女房客魔改版 (40-49)作者:桐奈之余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0-17 10:54 长篇小说 7740 ℃

       【我的26岁女房客魔改版】(40-49)

作者:桐奈之余

2025/09/12 发布于 uaa

字数:49333

  第40章 永不停息的列车

  王总很有风度,面带微笑地和我们一一握手,举止得体。

  他的目光落在精心装扮过、已然进入工作状态的乐瑶身上时,明显亮了一下,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赞赏:“这位就是乐瑶小姐吧?久仰。果然形象和气质都非常出众,极具表现力,与我们GUCCI的品牌调性十分契合,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乐瑶拥有一种独特的魔力——私下里在我们这些朋友面前可以像个疯丫头,活泼搞怪,毫无形象;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穿上华服,站在镜头前,她立刻就能切换成那种高贵、冷艳、时尚、充满故事感的超级模特模式。

  她立体的五官、姣好的身材以及那种略带疏离又抓人眼球的神秘气质,确实是GUCCI这类顶级奢侈品牌一直寻觅的类型。

  看来当初GUCCI方面会指名要她,也并非完全是赵雅芝为了刁难我而故意设的槛,乐瑶本身的条件确实是无可挑剔的“硬通货”。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这些国际一线大牌在选用代言人或合作模特时,有着极其严苛和专业的标准。

  在乐瑶进入临时搭建的高标准摄影棚,为GUCCI拍摄一系列宣传海报和硬广的同时,会议室内,GUCCI的王总也正式与我们宝丽百货签订了驻场设柜的战略合作协议。

  赵雅芝作为品牌方代表之一,全程陪同。

  签字仪式上,她表现得体大方,应对自如,展现出了专业的一面。

  但每当我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她时,她总会下意识地微微避开,耳根不易察觉地泛红,偶尔与我视线短暂相交,还会飞快地眨一下眼,嘴角牵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讨好的、甚至带着点羞涩的笑意。

  签约仪式搞得非常隆重,公司高度重视,邀请了众多本地和时尚界的媒体记者。

  闪光灯下,双方高层交换签好的合同,紧紧握手,合影留念。

  我们公司也借此机会,高调宣布宝丽百货成功引入国际顶级奢侈品牌GUCCI,标志着商场正式跨入国内顶级百货的行列,未来将致力于为消费者提供更卓越的购物体验。

  当晚,公司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我作为本次合作得以起死回生的关键人物之一,破例收到了公司高层的亲自邀请。

  宴会上,冠盖云集,觥筹交错。

  GUCCI的王经理各位大佬面前对我极尽褒奖之词。

  GUCCI的王总也端着酒杯,笑着对我们李君仁副总说道:“李总,您这位昭阳同事,不得了啊。年轻人,有韧性,为了促成合作,诚意十足,可是给我们赵代表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赵雅芝。

  赵雅芝笑着端着酒杯,接话道:“王总说的是。昭先生虽然……方式独特,但确实让我们看到了宝丽百货极大的合作诚意和解决问题的决心。与这样有魄力的团队合作,我们GUCCI也很放心。”她的话像是在背书,眼神与我一触即离,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

  这一切,都被我身边的乐瑶地看在眼里。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赵雅芝,又看了看我,我看到她那双聪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感觉她似乎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果汁。

  方圆也参加了聚会,他端着酒杯来到我身边,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真诚又带着感激:“昭阳,这次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最后关头力挽狂澜,我这边的压力就太大了……谢谢你了!”

  “咱们兄弟之间这么说就见外了,而且本来昨天的风波就是因为我的个人原因,也应当我去解决。”

  “反正能让你小子低头,不容易,还有我这几天因为结婚和颜妍没完善的方案你确实改进的很好......”

  我跟他碰了一下杯,开口道:“不说工作上的破事了,对了,你和颜妍……最近怎么样了?”

  提到颜妍,方圆的脸上更是轻松起来:“也算是聊通了!这两天也没发什么脾气,也和我好好沟通起来,她爸妈前两天特意从老家过来了一趟,好好劝了她。颜妍她虽然抗议了几句……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年底就要孩子。”他说着,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听着,理应为他们夫妻感到高兴,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突然缺失了一块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眼前闪过在方圆婚礼上,颜妍那哭得如同凋零花朵般的脸庞,一股莫名的压抑感笼罩上来。

  我勉强笑了笑,对方圆说:“那就好……你也别抱怨颜妍反复无常,人家第一次结婚,难免对未知的未来有点不知所措甚至畏惧,你还是多体谅她一点......”

  “说的我不是第一次结婚一样,对了你和米彩........”

  方圆似乎没太在意我的话,开始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我随意应付起来。

  宴会散去,我站在酒店门口,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天的经历,堪称魔幻。

  ……

  离开庆功宴会,我开车送乐瑶去往火车站,赶晚班的列车,她不能再停留,要离开苏州回到横店,继续为自己的演艺生涯奋斗。

  车上,我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一只信封递给乐瑶说道:“这是公司结算的这次拍摄的酬劳,一共一万,你点一下吧。”

  “怎么这么多?”乐瑶有些惊讶。

  “公司很满意这次合作,陈经理特批的,算是感谢你关键时刻救场。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我说着又将信封往她手中递了递。

  乐瑶接过信封,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不久,车停在火车站旁。

  我送她去了火车站。

  站在入站口,喧嚣的人群映衬着我们之间的安静,她靠在我身边,我们之间却保持着一些距离,这样的距离让我们越来越像朋友。

  ……

  我掖了掖衣服,点上一支烟,对乐瑶说道:“回到剧组,照顾好自己,别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乐瑶失神地回头看了一眼车站外苏州,许久才点头对我说道:“嗯……你也是,要好好工作。”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轻声问道:“昭阳,为了这些,做那些事情,值得吗?这真的是……你想要成为的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她的问题很含蓄,没有点破,但我听懂了。

  她是在问我对赵雅芝的委曲求全。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烟雾被寒风吹散,同样含蓄地回答:“生活嘛……有时候没得选。先活下去,才能谈想要什么。至少……结果看起来还不坏,不是吗?”

  “那假如未来的某一天,我为了生活妥协了,我还是你心中的那个乐瑶吗?”

  “不一样嘛,女孩子不能像男孩子那样吃亏。”

  “你永远都有讲不完的道理……”乐瑶看着我,眼神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在涌动,最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各自再次沉默了许久,

  “就送到这儿吧。”乐瑶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

  她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臂轻轻抱了抱我。这个拥抱很轻,只持续了几秒钟,没有亲吻。

  我连回应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有些脆弱笑容:“抱太久……就怕舍不得松手了。走了,保重。”

  说完,她毅然转过身,拖着行李箱,汇入了熙攘的人流,没有再回头。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那列即将远去的火车带走了一些东西,空了一块。

  ……

  时间太晚了,我也没去还车,直接回到住处,发现罗本今晚并没有去酒吧,因为准备开门的时候,从屋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娇喘声,可能是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莉莉,也可能是别的女人。

  我不太好意思打扰,可又无处可去,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前些天曾答应米彩去帮她解决掉那些蟑螂的尸体,倒不如现在帮她给办了。

  我打电话给了米彩,她告诉我,她一直在等我解决掉那个旧屋子里的蟑螂,所以现在还住在柳岸景园。

  我告诉她,我现在就有时间解决,她当即表示自己现在也有时间,于是我们从这座城市的两个方向,在相同的时间往那座陈旧的屋子赶去。

  第41章 后入为主

  在夜色中,我又来到那个我住了2年多的小区,小区的楼下停着米彩的q7,她已经在我之前到了。

  我吹着口哨上楼,一路上感应灯纷纷亮起,灯光的照射下,楼道看上去更加的破旧,这种破旧让我愈发不解,我总是想不明白,米彩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害的我无处可去,不得不寄宿在罗本的那间淫窝里。

  敲了敲门,米彩穿戴整齐的为我开了门,我随即抱怨了一句:“累死我了!”

  “那你快去弄,弄完赶紧回去休息。”米彩以一种关心我的口吻说道。

  我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人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这两天我那该死工作都要压死我,好不容易能松一口气,我也不求你给我按摩什么的,给我倒杯水不行吗。”

  “我都好几天不住这里了,哪里还有热水。”

  “家里有电水壶,有煤气灶,没有热水你就去烧啊,对了,我喜欢枸杞柠檬茶,上次搬家,枸杞和柠檬我都没带走,你现在就去给我泡,不要人物我又欠你钱那就是大爷,公司月底为了表彰我,要补发我三万块钱,到时候连带着之前的全部还你。”我说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拿出果盘里的蜜桔吃了起来。

  米彩听完脸色很难看,不想和我计较,直接去厨房接了水,插上电水壶烧了起来,自己站在沙发对面有些幽怨的看着我。

  我心中得意,这个时候不占她点儿便宜,等她利用完了我,指不定又会用歹毒的言语将我噎的个半死。

  “这蜜桔真不错,你在哪儿买的?”我说着又剥开了一只桔子。

  “你喜欢就带回去吃好了,不过能不能先请你帮我把正事儿做了。”

  我一点也不着急的回道:“上次我觉得你的车厘子不错,你让我带回去了,这次我觉得蜜桔不错,你也让我带回去,是不是这个屋子里的一切,只要我喜欢都可以带走啊?”

  “原则上是,和你这样的人,我计较不起来,因为你的脸皮出奇的厚。”米彩耐着性子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我很喜欢你,你今晚也跟我走吧。”

  米彩的脸色忽然阴转雷阵雨,怒视着我说道:“麻烦你不要把对每个女人都能说出来的话在我面前说,我会觉得你很不要脸很恶心!”

  我依旧淡定的说道:“我只是顺着你的逻辑往下说的,怎么就不要脸了,你要不愿意,我不喜欢你就是了。”

  米彩往已经快沸腾的水看了看,那表情恨不能将我塞到电水壶里去。

  我心里爽开了花,在我和米彩这么多次的口舌之争中,我这是第一次占据上风,这种收复城池的感觉真的爽爆了,得意到无以复加,不禁哼唱起了歌。

  米彩瞪着我听我将歌唱完,却又无可奈何,她当然无可奈何,因为她不敢像我这么不要脸。

  米彩不再看我,看了看已经沸腾的水说,道:“我去带水,你的柠檬片和枸杞放在哪儿了?”

  “卫生间里的马桶旁边。”我没好气的说道,却是为了恶心米彩,刚刚经自己这么一分析,也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米彩果然面露恶心的表情,但也知道是我故意为之,沉着脸说道:“你要不告诉我就算了,你自己泡去。”

  “你那么有原则,答应过帮我泡茶,就一定会泡的。”我又趁机讥讽米彩的原则。

  米彩的言语终于愤怒:“可是你真的把柠檬和枸杞放在卫生间的马桶旁边了吗?”

  “你去问卫生间里的蟑螂啊,它们住在那儿,放没放,肯定特清楚。”

  米彩气急,说了句:“不喝拉倒。”随即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不愿意再和我说一句话。

  ……

  终于去自己原来住的那个房间里找到了柠檬和枸杞,用开水泡上一杯,惬意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生活瞬间如此美好。

  喝完了一杯茶,这才想去卫生间帮米彩清理掉蟑螂的尸体,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号码是罗本打给我的。

  我接通电话,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对我说道:“你是昭阳吧。”

  “你谁啊,怎么用罗本的电话?”我在疑惑中问道。

  “莉莉,上次那个莉莉。”

  “哦,有事儿吗?”

  莉莉用一副商量的语气和我说道:“罗本去楼下买烟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让你今晚别回来了,我想在这儿和罗本过夜。”

  我有点为难,但之前已经坏了人家莉莉一次事儿,再坏一次,有点说不过去,半晌终于对莉莉说道:“行吧,今晚我就不回去了。”

  莉莉的言语顿时变的高兴,她叮嘱我:“那你待会儿打个电话告诉罗本你不回来了。”

  “没问题。”

  “记住,别告诉罗本是我打电话让你不回来的啊。”莉莉又叮嘱,道。

  “嗯,我就说今晚有事儿不回去了。”

  “昭阳,你真不错,改天有空请你吃饭。”莉莉说完揣着喜悦挂断了电话,我却忘记提醒她,先把上次从我这儿拿走的一百块钱还给我。

  结束了和莉莉的通话,我又犯起了难,如果今天晚上不回罗本那里住,我还能去哪儿过夜!

  ……

  我带着无处落脚的担忧,去卫生间帮米彩清理起了蟑螂的尸体,其实也没有几只,因为上次那杀虫剂根本就没有什么效果,找了半天才在抽水马桶的后面发现了一只还没死透的蟑螂,但就这一只已经足够让我心安理得的和米彩交差了。

  我用卫生纸将蟑螂包了起来,又塞了一些烟头进去充当蟑螂的尸体,随即来到米彩的房门口,敲了敲门说道:“蟑螂的尸体已经都被我清理掉了,我用卫生纸包着呢,你要不要出来验一下,那个杀虫剂效果真不是盖的。”

  房间里的米彩并没有回应我,可能真的被我刚刚的言行气的够呛,我又敲了敲门说道:“那我不进你的房间,就把清理掉的蟑螂扔进去给你验一下,证明我确实帮你做好事情了,从来没有敷衍过你。”

  米彩语气紧张的对我说道:“不用验了,你赶紧拿走。”

  “哦。”我应了一声,抬手将手中用卫生纸包裹着的烟头和一只半死的蟑螂从窗户口扔了出去。

  我又对米彩说道:“现在卫生间可以用了,保证一只蟑螂都没有。”

  “哦,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么晚很难打到车的。”

  米彩终于再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头微卷的长发已经扎了起来,并换了一件比较厚实的千鸟格图案的呢绒大衣,手中拿着车钥匙,对我说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今天开的有车。”我却一动不动的站着,因为已经答应了莉莉今晚不回罗本那边住。

  已经走到门口的米彩,回头问道:“你怎么不走?”

  我叹息,一脸无奈的说道:“今天没法去朋友那边住了。”

  “怎么回事?”

  “唉……他带了个女人回去过夜了。”我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无处可去的悲凉。

  “都已经一个星期了,你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吗?”

  “这段时间工作忙呗,光横店就跑了两次,哪里还有时间找房子,再说,找到一个让自己住的舒服的房子哪有这么容易!”我说着又环视这间屋子,充满怀念。

  “那你就去住宾馆吧。”

  “不去,住宾馆多贵!我得攒钱把欠你的债给还了。”我说着往沙发上一坐,又一躺,直接用行动和米彩挑明了今晚就住在这里。

  米彩走回到我身边,皱着眉问道:“你不是有奖金吗?”

  “就月底才补发给我啊!”

  “你工资不是才发吗,我昨天借你的钱也够吃饭了吧!”

  “舍不得用工资,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住你这里又不用花钱,多好!”

  半晌米彩耐着性子对我说道:“不要让我觉得你很无赖,好吗?”

  “我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再说了我今天为了来帮你的忙,打车费就花了20好几,我都不开口跟你提钱的事情,你让我在这里住一夜怎么了。”

  “你的打车费我给你就是了,宾馆我去出钱给你订,这总可以了吧?”

  我一翻身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几乎与米彩脸对着脸,怒道:“你知道吧,我就看不惯你一副什么都能用钱去搞定的姿态,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告诉你,今天晚上我就是在这儿不走了,有本事你报警啊,就说我私闯民宅……你一房客,好意思报警说我这个房东私闯民宅吗,你当然不好意思,因为是你用俩臭钱强占了我住了两年多的房子,理亏的是你……”

  我这一通乱说,却将米彩所有能说的话全部堵死,只是怒视着我,我又往沙发上一躺,摆出一副坚决不离去的姿态。

  米彩拿我没有一点办法,一向淡定的她竟然恨的一跺脚,随后拎着手提包向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我扭着头问道。

  “我走行了吧。”

  “走吧,别回来了……”

  米彩离开后,我潜入到米彩的屋子里,从柜子里找到一套没用过的床上用品,搬运到自己原来住的那间房里,铺好床,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巴不得米彩不回来才好。

  今天晚上的我心情确实很差,公司庆功会的表扬和晋升并没有让我多开心,反而这些女人让我平复不了心越来越乱如麻。

  ……

  次日,我睡到八点才起床,来不及买洗漱用品,直接用了米彩的,又在楼下熟悉的小吃店快速解决了早饭之后,匆匆登上了去公司的公交车。

  来到公司之后,参加了例行的晨会之后,陈景明又将我单独留下,我知道他是关心这次由我负责的全营销策划。

  陈景明向我问道:“怎么样,这次全营销策划的思路有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次我打算以实现客户价值为策划的核心,这么做是为了强化我们的品牌形象,我认为先实现客户价值,客户才会更好的为我们实现企业价值。”

  “你这个思路没有错,我们宝丽百货经营多年,在4p(产品、价格、渠道、促销)上已经很成熟了,现在正式跨入顶级百货的行列,急需做的便是形象上的提升,更好的实现客户价值是提升企业形象的最好手段,你的营销思路很符合我们百货现阶段的战略需要。”

  我点头回应,在宝丽百货工作两年多,我当然对公司所处的战略环境有自己的理解。

  陈景明又说道:“我会从平面设计组,工程组,陈列设计组各调一个人,加入这次的专案组,协助你完成这次的营销企划案,你对人选上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和我沟通。”

  “好的。”

  “对了,我得到消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卓美购物中心,近期会针对我们宝丽百货举行一次大型的促销活动,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短期内透支消费者的消费需求,达到阶段性打压我们的目的。”

  卓美购物中心在这个时候有大型的促销活动,并不让我意外,这完全是战略需要,我们宝丽百货和卓美购物中心处于同一个商圈,同样主攻高端市场,利益冲突原本就很剧烈,而gucci在我们公司设柜,更让我们在真正意义上和他们处于平行的位置,他们感觉到威胁,自然要强势压制,不过,我们宝丽百货虽然达到顶级百货的标准,但和卓美仍有一些差距,目前在卓美设柜经营的国际一线品牌有11个,略多于我们。

  我向陈景明问道:“所以我们企划部近期也要出应对的促销企划案了吗?”

  “是的,而且要尽快,我们的促销活动要赶在他们之前做,破坏卓美的战略意图,时间虽然很紧,但一定要保证活动效果,这是对我们企划部机动性和执行力的考验,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停了停陈景明又补充,道:“这次的促销企划因为意义重大,我已经让方圆提前结束婚假,明天就回公司报到,由你们一起完成这次的促销企划案。”

  我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要是方圆不回来,我一个人还真扛不起来这么重要的案子,但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次的促销企划,对我们百货的战略意义有多重大,否则陈景明也不会提前结束方圆的婚假。

  陈景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道:“这是公关部刚刚得到手的卓美购物中心的最新人事档案,他们公司的高层在前段时间有重大变动,这份人事档案你拿回去看一下,尤其是他们企划部的人员构成要着重了解,做到知己知彼。”

  我翻看着从陈景明手中接过来的人事档案,刚看到第一页,便震惊了,因为卓美购物中心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是一个我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第42章 戳破泡沫

  卓美购物中心首席执行官:米彩(英文名betsy)生于1988年9月10日,祖籍:苏州,毕业于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工商管理硕士。

  我阅读着简历,震惊到无以复加,原来昨晚被我从那间破旧屋子里气走的女人竟然是卓美购物中心新上任的ceo,虽然我不在卓美任职,但卓美作为我们宝丽百货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让我和米彩产生些许的间接联系,至少我们都是从事的百货行业,虽然地位天差地别。

  难道真的有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一说吗,我们继生活上产生交集之后,又间接的在工作上产生联系。

  陈景明注意到我的异常,不太明白的问道:“怎么了?卓美的这份人事档案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卓美新上任的ceo实在是太漂亮了,才26岁,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陈景明很无奈的看着我,半晌无语。

  “那经理你先忙着,我去工作了。”我说着也没等陈景明回应,带着卓美的那份人事档案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我又翻看着那份人事档案,看了个遍之后,又翻回到米彩的那一页,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潜意识里又拿自己和她做对比,瞬间觉得人的差距竟然可以如此之大,要知道卓美这些年在苏州一直稳压我们宝丽,作为卓美的首席执行官,米彩在业内要比我们宝丽的ceo杨华清更胜一筹,而在宝丽工作的这两年多,因为级别的关系,我甚至连杨华清的面都没怎么见过,在我心中杨华清就是一个站在高处需要自己抬起头仰望的男人,可就在前不久,米彩作为在业内比杨华清更强的存在,竟然被我粗暴的对待,犹记得那天我将她的床单和被子从窗户里扔进雨中的情景,当时米彩真的在我面前就委屈的哭了出来,而后面的相处中我更是劣迹斑斑……

  我没有再想下去,这个时候我真庆幸,我是在宝丽工作,而不是卓美!!

  身边的赵里看着我不断变化的表情疑惑的问道:“昭阳,你的表情怎么这么扭曲啊?”

  “脸疼!”

  “哦……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资料,看你翻了半天了。”

  “卓美那边的最新人事档案,你拿去熟悉一下吧。”我说着将资料扔给了赵里。

  赵里随即翻看了起来,刚看到第一页,惊讶的对我说道:“卓美那边的ceo换了啊!”

  “嗯。”我应了一声。

  赵里继续看着,又感叹,道:“才26岁,还这么漂亮,不会是花瓶吧?”

  “你也觉得是花瓶吧。”我知音难觅般的对赵里说道,却是心里不平衡,凭什么我和米彩都是80后,她活得像个仙女,我却活得像只蟑螂。

  “可是人家是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的工商管理硕士啊,应该也不会太花瓶吧,谁不知道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商学院是全球最牛的。”赵里看着米彩的照片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看法。

  我瞪着赵里说道:“赵里,你丫有立场吗?宾西尼亚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怎么了,现代商业竞争,拼的是智慧和经验,不是学历。”

  “你干嘛那么激动!我也就是随便一说,反正她是不是花瓶和我们这些小人物也没什么关系。”

  “娘娘腔,别和我说话。”

  “谁是娘娘腔,我是一个酷爱户外运动的纯爷们。”赵里憋红着脸对我说道。

  “户外芭蕾吧。”

  “昭阳,你这个畜生,你做事损,说话更损!”

  我无所谓的回道:“骂,继续骂,捏着兰花指骂。”

  赵里:“……”

  ……

  这个傍晚,我和同事一起留在公司加了两个小时的班,我已经连续好几天处于这种工作状态中,自己也渐渐适应了这种忙碌和高压,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有重大意义的改变,而我颓废了很久的生活需要这样的改变。

  准备离开公司时,我接到了方圆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和颜妍约我一起吃晚饭,我心中一动,又问他有没有简薇,他告诉我简薇已经和向晨去了南京,我没那么紧张,可心中却充满难以言明的失落,这次简薇和向晨回南京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

  夜晚的厚重不断的压抑着我的敏锐,于是越来越压抑,越来越失落……

  来到与方圆约好的餐厅,在门口吸了一支烟,咧着牙看了看橱窗里的自己,觉得笑得毫无破绽之后,这才掐灭掉烟向餐厅里走去。

  方圆在老远的地方就向我挥手示意,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艰难的保持着刚刚的笑容朝他们那桌走去。

  颜妍今天的状态与上次见面时判若两人。

  她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毛衣,头发温婉地拢在肩后,脸上化着淡妆,神色平和,甚至带着一丝久违的、我记忆中那种属于“知心姐姐”的温柔。

  她看到我走来,主动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的笑容。

  “昭阳,来啦。”她轻声打招呼,语气自然,仿佛之前那次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方圆,颜妍。”

  落座后,气氛一开始有些微妙的沉默。方圆忙着倒茶,张罗着点菜,试图活跃气氛。我深吸一口气,知道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看向方圆:“因为我工作上的重大失误,陈景明才把你召回来,让你们计划的三亚旅行也泡汤了,对不起了颜妍。”转而又看向颜妍,这话明显是对她说的。

  “你说这个就太见外了,况且颜妍也不会怪你!”方圆笑着回应我。

  颜妍挽住方圆的胳膊笑着对我说:“方圆说的对,想必旅行,我还是支持他的工作的。”

  “好妻子,贤内助!”我对着他们的感叹了一句。

  方圆搂住颜妍向我笑道:“你也可以花点心思把你女朋友培养成贤内助的嘛!”

  我看着亲密的两人,随即摇了摇头:“我没你那么大本事喔,不被她调教算好的了……”

  菜很快上来了,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些轻松的话题。

  方圆兴致勃勃地讲着他工作上遇到的趣事,颜妍则偶尔补充几句,间或温柔地提醒方圆少吃点辣的,对他胃不好。

  画面看起来温馨而和谐,完美符合一对恩爱夫妻的标准,不知道颜妍今天是不是故意做给我看。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中那份莫名的缺失感和压抑感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清晰了。

  我只能努力融入他们的氛围,跟着笑,跟着聊天。

  可谈到方圆再次提到年底要孩子的计划,并和颜妍相视一笑时,那笑容在我眼中却显得有些刺眼。

  我忍不住又想起婚礼上那个因为我而‘哭泣’的她。

  我却只得对方圆和颜妍笑道:“那就好,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后好好的。”

  颜妍见我这样说道,刚刚的笑容却没有刚刚那么自然。

  吃饭间,方圆又和我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我把最近的工作情况大致和他说了一下,他又忽然问道:“对了,听说卓美那边的ceo换了,你那边应该有他们最新的人事档案吧?”

  “有,陈景明今天早上给了我一份。”

  “你带身上了吗?给我看看。”

  我忽然意识到,卓美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正是米彩,要是方圆乍看到那份人事档案,非被震倒不可,我也难以解释,因为太不可思议,我自己做梦也不曾想到,那个被我生拉硬拽着冒充成“女朋友”的女人竟然是卓美新上任的ceo。

  我当即说道:“我没事儿把那东西带在身上做什么。”

  “那份人事档案你应该看过了吧,你简单介绍一下卓美新上任的ceo,还有他们那边企划部的情况。”

  我不耐烦的说道:“下班时间,咱们不谈工作成吗?”

  方圆却很认真的对我说道:“工作上的事情我一向不含糊的,对我来说没有上下班的区别,我们作为公司企划部的成员,第一时间了解竞争对手的动向是必做的功课。”

  我沉默,也知道这事儿根本瞒不住,方圆早晚都得看卓美的人事档案,心一横,索性从包里拿出来资料扔在了方圆的面前,道:“这份就是。”

  方圆拿起档案,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没带在身上吗?”

  “别问,你先看。”

  方圆在疑惑中打开了卓美购物中心的人事档案,目光停留在第一页上,表情瞬息万变,不亚于我乍看到时的震惊。

  身边的颜妍,察觉到方圆反常的表现,说了句“怎么了”也看向了方圆手中的那份人事档案,只看一眼,惊得捂住嘴然后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半晌说道:“卓美购物中心的首席执行官是你女朋友!!”

  方圆放下手中的档案,和颜妍一样的表情看着我说道:“昭阳,这是怎么回事儿,以前也没听你说过,米彩是卓美的ceo啊!”

  “我也是今天早上看了这份人事档案才知道的,和你们感觉一样,我也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方圆依旧是震惊的表情向我问道:“你和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以前住的那间老房子被一个开着豪车的女人给买了吗?”

  “嗯,你和我说过。”

  “就是米彩买的,然后我们就理所当然的认识了。”

  方圆点了点头,忽然好似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用一种刺透我的眼神问道:“前后不到一个月,她就成了你的女朋友?”

  我还企图掩饰:“没办法,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卓美的首席执行官不到一个月就被你昭阳追到手了?小说情节也没发展这么快的吧!”

  颜妍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嘴角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附和道:“一开始你把米彩介绍给我们,那落落大方的样子,我们都以为你和她秘密交往很久了,只是藏得深没暴露。没想到啊昭阳,你们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你这泡妞的功夫,可真是突飞猛进,登峰造极了啊!”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颜妍之前明明已经察觉出米彩不像我女朋友,现在却还在方圆面前配合演出,这话听起来像是玩笑,实则字字带刺,阴阳怪气。

  我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不想再配合这虚伪的戏码了。

  “算了,”我打断她,声音有些干涩,“别演了,我还是实话实说吧。”

  其实,当我冲动地把米彩那份赫然印着“卓美CEO”title的档案拍在桌上给方圆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今天这谎言的纸,是彻底包不住火了。

  方圆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被隐瞒的受伤:“你居然还有这么大件事瞒着我们?昭阳,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真心朋友了!”

  我被他们俩盯得浑身不自在,像被架在火上烤。

  半晌,我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破罐子破摔地说道:“行行行,你俩别像审犯人似的盯着我了,我招,我全招了行吧!”

  我向后一仰,整个人瘫靠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仿佛那能给我一丝勇气:

  “米彩她不是我女朋友,那天,在你们俩的婚礼上,我知道肯定会再见到简薇……我他妈就是不想让她觉得,我这三年过得有多狼狈,所以我临时打电话把米彩骗来的,我说请她吃饭,碰到简薇,我就脑子一热,指着米彩说,这是我女朋友……再然后我就不停的用谎言掩饰谎言,直到你们所有人都真的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自我剖析后的无力与颓然。

  颜妍沉默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语气变得异常认真:“昭阳,你这样做……是不是说明,你心里根本就还是忘不掉简薇?”

  这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我最痛的地方。我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方圆立刻在桌下轻轻碰了碰颜妍,递给她一个“别再揭他伤疤”的眼神。

  颜妍看了看我瞬间灰败的脸色,抿了抿嘴,终于不再说话,将对话的空间留给了我和方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方圆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对我说道:“昭阳,你又何必用这种幼稚的做法去自欺欺人呢?这能解决什么问题?”

  “幼稚?”我像是被这个词刺痛,猛地坐直身体,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惨淡的笑容,“是,我幼稚!可我他妈只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也让简薇、让向晨觉得……大家不至于那么苦大仇深,至少……至少还能像个普通朋友似的,体面地说上几句话!我觉得我那天做得挺对的!要不是临时拉了米彩演那一出,你们告诉我,我拿什么勇气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又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同情?怜悯?还是看小丑一样的鄙夷?!”

  “昭阳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了!”颜妍突然提高了声调,打断了我的激动,她显然被我的逻辑气到了,“什么叫‘他们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你’?你问过简薇到底是怎么想的吗?你总是这样!永远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然后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昭阳,你这样真的……真的好自私!”

  我和方圆都愣住了,没想到刚刚还好好的颜妍会突然爆发。

  “我自私?”积压已久的委屈、不甘和痛苦瞬间决堤,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当初说好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她才去了美国!可不到一年!我们的感情就变得越来越淡,她对我越来越冷淡!我以为她是觉得这场异地恋太累太苦了……她提出分手,我他妈心里痛的要死也答应了!我以为这是成全她!可结果呢?刚分手,她就可以在国外和向晨腻歪在了一起!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可为什么还要一起回国?为什么还要特意出现在我面前,宣誓他们的爱情?!是为了衬托我曾经对她简薇的爱有多卑微、多可笑吗?!颜妍你告诉我!当时我他妈到底该怎么做?啊?!是微笑着为他们献上最‘美好’的祝福,然后继续回去过我那像狗屎一样的人生?还是像你们看的那些浪漫言情小说写的那样,冲上台拉住她的手,像唱《私奔》那样带着她不管不顾地逃到天涯海角吗?!”

  我几乎是在嘶吼,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直直往下流。餐厅里隐约有其他桌的目光投来,但我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我当然不想当一个烂人,一个沉浸在过去里的失败者,可我全心全意爱过的人,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否定了那个曾经毫无保留、纯粹去爱的我。

  “好了好了,昭阳,你别再去想这些了……”方圆连忙按住我的肩膀,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他看向颜妍,带着恳求,“颜妍,你也少说两句。昭阳现在虽然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以前他对简薇的感情,那是实打实、掏心掏肺的,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们都知道……”

  剧烈的情绪爆发后,是精疲力尽的虚无。我和颜妍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声和难以抑制的哽咽。

  方圆看着我们,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也随后陷入了无奈的沉默之中。餐桌上的佳肴早已凉透,如同我们之间僵持的气氛,冰冷而凝重。

  第43章 囚禁

  结束了晚餐,我一个人走在街头,谈不上失魂落魄,却有点想离开这座城市,其实我很早就想离开了,因为这座城市让我幻想了三年,也让我疲倦了三年。

  我无数次在无眠的夜,幻想着有一天简薇会回到我身边,可幻想一次次破灭,于是我也越来越疲倦,现在我终于不用再幻想下去,因为简薇已经心有所属,在向晨为她戴上定情的项链时,我就已经清醒了。

  真想把幻想,把失落,把孤独全部留在这座城市里,扬长而去,然后让冷冽的秋风绞碎这该死的一切,从此与我无关,这他妈该多爽!

  我想离开啊!离开这里,回到从小长大的那座城市,冷了有妈妈织的毛衣,热了有板爹泡的凉茶……

  可我离不开这座城,我的灵魂早已经深埋在这里,这里有一把唱着孤独的吉他,这里有一座藏着过往的空城,还有一间抚慰着我的旧房子。

  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茫然的看着一辆辆载着乘客的公交驶向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可我似乎在这个夜又无处可去。

  最后一班32路车停靠在公交站台,我猛然惊醒,随后慌不迭的跑了上去,投上硬币,于是终于有了一个身份叫乘客,这个夜晚,我会随着这辆32路车,穿过6条街道回到那个老房子。

  ……

  潜意识里我就不想离开这间老房子,所以今天早上,我又铤而走险的去了米彩的房间,找到了一串这间屋子的钥匙,并天真的以为,米彩真的把这个屋子留给了我,从此不会再回来。

  拿出钥匙,打开了屋子的门,却意外的听见了卫生间里有洗漱的声音,往鞋架上看了看,有一双chanel的水晶亮片系的女式皮鞋,那无疑是米彩回来了。

  我悄无声息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看着正在洗漱的米彩忽然说道:“你回来了啊?”

  米彩并不惊吓,可能早就听到我刚刚开门的动静,但也不理会我,似乎还在气我昨天死皮赖脸的行为。

  “你刚刚漱口了吗?”我又问米彩。

  米彩下意识的往自己的牙刷看了看,才说道:“问这个做什么?”

  “今天早上起来的迟,我来不及买洗漱用品,就用你的了。”我答道。

  米彩的表情顿时阴晴不定,气息也变的重了起来:“你……”

  “你昨天走的那么坚决,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要不然我肯定提前告诉你的啊,或者帮你买一套新的。”

  米彩好似那天看到蟑螂的表情,怒道:“你恶不恶心?”

  “你是美女我肯定不觉得恶心啊,用了就用了呗!”我实话实说,实际上这对我来说也实在是鸡毛蒜皮的事情,大学时几个爷们抽一根烟,都是口水一挤放进嘴里便抽,以此为参照,哪里还会介意用美女用过的牙刷,再说,我是真打算给她买一套新的,谁又知道她今晚就回来了。

  “我是说你的行为恶心!”

  我无辜的说道:“用你的牙刷我真不恶心啊,真不用替我担心的。”

  米彩的表情更加愤怒,将牙刷,毛巾,甚至化妆品全部扔进了垃圾篓里,走到挡在卫生间门口的我身边,重重一推我,第一次爆了粗口:“死开!”

  我一把拉住米彩“恍然大悟”,道:“噢!.......原来是我用你的牙刷,你嫌恶心啊!……你看看你这表达能力真是让人着急,这都说不清楚!”

  米彩咬着嘴唇看着我,似乎已经无法用言语和我沟通,许久才阴沉着脸对我说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么没素质的人?”

  我松开了米彩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就不能两面性的去看问题吗,我用你的洗漱用品从另一面来看也表明我不拘小节!”

  “你用的时候得到我同意了吗?”

  “所以我说自己不拘小节啊,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值得大张旗鼓的去请示你吗?”

  “可是我在不知情下用了你用过的牙刷!”米彩说着又现出恶心的表情。

  “用都用了,难不成我去找月光宝盒让时间倒流,提醒你千万别用吗?……这多不实际,所以这个事情你就看淡一些......你得明白,这世上本来就无一物,你是假的,我也是假的,牙刷当然也是假的……”

  米彩终于稍稍息怒说道:“天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有传染病也是活该你倒霉,你说茫茫人海我们碰到一起的几率有多小,碰到以后我又用了你牙刷等等洗漱用品的几率是不是更小?”

  刚刚才有些息怒的米彩又火大的说道:“按照你这个逻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是不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活该倒霉?”

  “可以这么说。”说完又看着米彩笑,道:“你还是挺懂我的嘛,我的心思你不用猜都知道!”

  米彩怒极反笑:“王八蛋的心思都是这样的,谁都不用猜,就能看透你们这类人的丑陋嘴脸。”

  “你又爆粗口了,就算我是王八蛋,你这么一个婷婷玉立的女人,也不应该说出来,多坏形象啊!”

  “昭阳,你今天是非要把我气死吗?”

  “你要怕被气死,那你走啊,把这个屋子留给我,大家都舒服、都清静。”

  米彩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语气淡然的说道:“你想得美,我不会成全你这个人渣的。”

  “反正我今晚不走了,你要不嫌弃,那我肯定也不会嫌弃咱俩有机会再次同居的。”

  米彩出人意料的没有反驳,转身回到卫生间重重关上门,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心不在焉的看着,却不时向卫生间里看去,总觉得有阴谋,忽然又想起上次她深夜把我骗到荒郊野外的事情,一阵后怕。

  “我这么充满智慧的人,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吃两次亏吗,显然不会!”我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顿时宽了些心。

  本来难受的心情也因为在米彩的斗争占了上风而莫名好了起来,于是趁米彩在卫生间的功夫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当然我是带着钥匙出去的,以防米彩趁机将我关在外面。

  我心里有一点点愧疚,于是在肉痛中给米彩买了便利店里最贵的洗漱用品,自己随便买了些瞎凑合,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我在小区外散了一会儿步,又抽了几根烟,将心中的压抑排遣完后回到住处,米彩也正好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好似刚洗完澡。

  我疑惑的问道:“你不是把洗漱用品都扔了吗?怎么又洗上了?”

  “难道我没备用的吗?”

  我顿时不淡定了:“你……不早说,我刚去便利店帮你买了一套,50多块钱呢。”

  “是吗?”米彩用一条崭新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湿发说道,语气很平静,好似根本没有刚刚发生的不愉快。

  “咯,你看。”我说着将袋子递给她看。

  “那你放卫生间的柜子里吧,以后用。”米彩依旧平静。

  我点头向卫生间里走去,里面全是水蒸汽和弥漫的沐浴液味道,我警惕的四处看了看,生怕米彩对我使坏,据我对她的了解,她越平静,越会把我往死里整。

  除了米彩换下来的衣服,卫生间里几乎无物,确定安全后,我打开了洗漱台下的柜子,里面果然有很多备用的洗漱用品,早知道我就不用她用过的了,毕竟我真的不是一个把拌嘴吵架当乐趣的人。

  随后我在卫生间洗漱,忙妥了之后也和刚刚的米彩一样,一边用干毛巾擦湿发,一边走出卫生间。

  让我意外的是,米彩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吃樱桃,一边看文件。

  “你怎么还不睡?”我问米彩。

  “等头发干了。”

  我在米彩身边坐下,也不客气的拿起樱桃吃了起来,随后又问道:“你很喜欢吃樱桃吗?”

  米彩很耐心的对我说道:“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

  我打量米彩,总觉得不对劲,以我最近的恶劣行径,她回答一个“嗯”字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竟然告诉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吃。

  我又给自己壮胆:我一男人她能对我做什么,平心静气的在这里住下就行,用不着疑神疑鬼的想太多。

  无聊中我向米彩捧在手上的文件看了看,果然在文件上看到了卓美购物中心的logo,那米彩是卓美的首席执行官便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

  我推了推看的入神的米彩,问道:“喂,你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吗?”上次我和米彩说起被合作方的代表刁难的事,并没有说起公司的业务和GUCCI的大名。

  “谁愿意管你。”米彩这次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我讪讪的笑了笑,心却更放宽了些,她就应该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对我,也不意外米彩对我工作内容的一无所知,虽然我相信卓美也有我们宝丽的人事档案,但米彩肯定不会去看,就算看也只是看宝丽的高层不会看我这种小人物,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宝丽的企划部工作。

  我当然更不会主动告诉米彩自己在宝丽任职,这完全是因为自尊心作祟,我不愿意低她那么多档,至少在这间屋子里,我和她是平等的,也不平等,在这个屋子我可比她牛,这绝对不是我的胡言乱语,是有逻辑支持的,她怕蟑螂,蟑螂怕我,我比她牛了两个档次。

  自我的臆想中,我更加的得意,抬手又扔了两只车厘子进嘴里,又当着米彩的面哼起了王菲的《新房客》。

  米彩不胜其烦,但又不愿意再和我争执,将文件拍在桌上,起身离开了沙发。

  “你干啥去?”我厚着脸皮问道。

  “洗衣服。”米彩头也不回的答道。

  “那你今晚不赶我走了吧?”

  “你爱住就一直住着吧。”米彩恨声说道。

  “你也陪我住着吗?”

  “当然陪你住。”

  米彩的回答让我大为得意,一个女人就这么被自己轻松搞定,心中已经幻想着明天晚上便去把行李给搬回来住下,在这座城市里,这间老房子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

  继续哼唱着让米彩心烦意乱的《新房客》眼睛却瞥在米彩留下的那份文件上,心忽然“砰砰”跳动,这份文件正是卓美购物中心11月份的经营计划书,里面肯定包含对我们宝丽的战略压制以及即将要举行的促销活动方案

  如果我看了这份计划书,卓美的战略意图便一清二楚,这将对接下来我们反制卓美的营销计划极为有利。

  看还是不看,我一瞬间纠结了起来。

  稍微挣扎了之后,我最终没有看米彩留在茶几上的那份关于卓美的经营计划书,或许我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好人,但也不愿为了自己能够平步青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或许会在精神上或者肉体上打压米彩,但绝不会为了物质利益用这种近乎盗窃的手段去伤害他。

  ‘两袖清风’的我好色却不贪财,之前赵雅芝离开苏州前甚至想给我一笔不少的生活费,我直接了当的拒绝,不要那钱,我和她只是单纯炮友,收了我便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是我的人生让我对权力和金钱无比唾弃,也正是我唾弃的它们左右了我的人生。

  卫生间里传来洗衣机滚筒转动的声音,一会儿米彩又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回到沙发上,再次拿起那份月度经营计划书看了起来,却至始至终把坐在她身边的我当作空气。

  我找不到存在感,又对米彩说道:“对了,昨天我还从你房间拿了一套床上用品,你说我总不能睡你床上吧,那样你得更恶心,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哦。”

  “不会,你拿去用吧。”米彩并不在意的说道。

  她忽然转变态度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觉得之前是自己欺负了她,虽然她贵为卓美的ceo,但终究也只是一介女流,我之前的种种行为是欠缺了点男人的风度。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熬夜。”我放轻了语气对米彩说道。

  “嗯,洗好衣服就睡。”

  ……

  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我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终于又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间曾经住了三年多的房间里了,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感谢自己不要脸皮的坚持,感谢米彩的良心发现。

  把能感谢的都感谢了个遍,神经忽然松弛,随即困意来袭,昏昏欲睡中,我知道漂泊了一个多星期后,我终于可以睡一个舒服安稳的觉了。

  如我所料,这个夜晚我真的睡的很踏实,一觉睡到黎明,甚至连梦都没有做,醒来后很快便进入到清醒的状态中。

  我从床上坐起,看了看窗外,尽管秋风吹的落叶飘飘,可阳光还不错,气温也适宜,我抹了抹脸,彻底摆脱清晨的倦意,看了看手表刚过7点半,此时起床正是时候。

  起床洗漱之后,我准备煮些稀饭,再下去买些早餐,当然也会帮米彩买一份,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隔夜仇,做为男人,我可以放低些姿态主动向她示好,从此大家在这间屋子里和谐共处、相安无事。

  我来到存放米的橱柜边,却意外的发现橱柜被锁上了,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又准备去冰箱看看,谁知刚打开冰箱,彻底傻眼,冰箱里竟空空如也,当即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了开来。

  我几乎跑到屋子的门口,扭动防盗门的把手,发现被死死反锁了……我忽的明白,我被米彩禁闭在这间屋子里了。

  “我操啊!难怪昨晚对我说爱住多久,住多久……我他妈怎么猪似的没有发觉呢!”我骂咧着带着最后的希望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却绝望的发现,房门的钥匙果然被米彩趁我睡觉的时候拿走了。

  总算我临危不乱,想起了打电话找开锁公司求救,从柜子上拿起手机,感觉重量轻了很多,打开手机后盖顿时有一种要彻底崩溃的感觉,手机里的电板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咬着牙沉着脸从卧室走回到客厅,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间屋子在五楼,跳下去简直是找死。

  ……

  一个早上,我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转着,如果是周末不用上班还好,可今天恰恰部门里针对近期制定促销方案的交流会,这个交流会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说,如果我不参加,肯定会影响这次制定促销方案的进度,我已经能够想象到陈景明和方圆那张因为对我愤怒而扭曲的臭脸……

  我越想越恼火,真想掐死米彩这个恶毒的女人,此刻我就像一只被她关在盒子里的可怜虫,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次她简直是要置我于死地,此时屋子里不仅没有吃的东西,连电都被她在屋外给切断了,我已经不敢想象这一天会有多难熬。

  我焦虑的躺在沙发上,每一秒都好似过了一天,中间数次跑到阳台冲着楼下吼叫,可根本没有一个搭理我的人,好似小区里所有人都被米彩收买了一样,也可能是我今天的人品差到极点,总之我依旧被困在屋子里,体力却消耗了不少。

  中午时分,我饿的头昏脑晕,对米彩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我不信她敢这么把我困死在这间屋子里,顶多今天晚上她就得回来放了我。

  盛怒之下,我决定:只要她回来,我立刻报警,她这是非法囚禁的行为,还偷走了我手机的电板,数罪并罚,够拘留她的了,必须拘留,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

  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在阳台的窗户上蹦来蹦去,炫耀着它们有多自由,而黄昏的阳光却无力的映衬在窗帘上,我和阳光一样无力,软绵绵的躺在沙发上,总感觉有一圈星星在我脑袋上环绕,心中哀求着赶紧结束这地狱似的一天。

  又过了许久,最后一束阳光从阳台消散,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我躺在沙发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可米彩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没有回来,我心中渐渐恐惧了起来,虽然知道她不敢把我真的困死在这里,但如果她今天晚上不回来,到明天早上我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黑暗中,失去自由的焦虑感越来越强烈,我心中一阵阵抓狂,可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我两眼开始发黑,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屋外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清醒,一用力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肉体却根本跟不上自己的意识,“扑通”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肩膀又磕在茶几的一角上,疼的我哭都哭不出来,脑袋更是一阵晕眩……

  屋子的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接着听到米彩“惊讶”的声音:“昭阳,你怎么不开灯啊,还睡在地上,不冷吗?”

  第44章 我好疼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瞪着一脸“诧异”的米彩说道:“过来,让我掐死你!”

  “怎么了?”米彩一脸无辜的看着我问道。

  我怒极反笑:“你把我关了一天,还问我怎么了!你越和我装,我越觉得你无耻!”

  “神经。”米彩淡淡扔下俩字,随即开始换起了拖鞋。

  我向米彩走去,腿却一阵阵发软,几乎用最后的力气拉扯住米彩,怒言,道:“你今天为什么要把门反锁?”

  “防盗门不都要反锁的吗。”

  “我还在家里,你不知道吗?”

  米彩摇头,道:“不知道,我以为你先走了。”

  “好,就算你不知道我在家里,那为什么要趁我睡觉的时候拿走了钥匙?”

  “我拿走自己房子的钥匙不应该吗?”米彩冷着脸反问。

  我气的头更晕,重重拍了拍额头,奋力保持着理智问道:“也对,你的钥匙,你是该拿走,可你偷走我手机的电池板怎么解释?”

  “谁偷你电池板了!我昨天拿钥匙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你的手机,可能电池板掉床下了,当时屋里没开灯,我也看不清,直接装上了后盖。”

  “我操,你为了弄死我,还真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啊,我想找你麻烦都找不着!”

  米彩回应了我一个笑容说道:“套用你的话,遇上我是你活该倒霉,你说茫茫人海我们相遇的几率有多小,相遇以后我把你锁在屋子里的几率又有多少?”

  “你这是承认了吗?”

  米彩言语冰冷:“承认了又怎样,你去报警啊,就说我非法囚禁……你肯定不好意思报警,毕竟你是一个男人我只是一个女人,再说,你不是房东嘛,房东怎么可能被一个房客囚禁在屋子里,说了警察也不信啊!”

  米彩再次用我以前针对她的言行给予我沉重一击,我却不知道怎么回击,半晌才冒着火说道:“你……你就是一女流氓,魔鬼,妖精……你无耻的行为,配得上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吗?”

  米彩丝毫不受我愤怒的影响,依旧淡然的说道:“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没有你的因,也不会有我现在给你的果。”

  “可你这给的果也太毒了吧,你把我锁了一天,电话打不出去,公司怎么看我,这比旷工性质恶劣多了,弄不好我要丢饭碗的!”我涨红着脸说道。

  米彩盯着我沉默了许久,又很平淡的对我说道:“你说这么多话,不饿吗?”

  话音刚落,我腿一阵发软,肚子“咕噜”乱叫,怒火攻心下又一阵发晕,手本能的搭在了米彩的肩膀上,咽下饥饿的口水,艰难的对米彩说道:“扶我下去吃炸酱面,最大碗的那种!”

  ……

  楼下的面食店里,我装上了手机的电板,忐忑中打开了手机,顿时数十条短信提示音天崩地裂似的响了起来,全是方圆和陈景明拨来的未接电话提示。

  我懊恼的将电话扔在一边,怒视着对面一脸平静的米彩。

  米彩起身对我说道:“我已经把你送来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你给我坐下,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刚刚的短信提示音你听到了吧,全是公司的,你说现在怎么办?”

  米彩的脸上终于有一些愧疚之色,低声对我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没正经工作,真的没想到……”

  我一阵无语,以我之前的状态,确实不像是个有正经工作的人,我耐着性子对米彩说道:“就算我不是正经工作,也得有组织,有纪律吧,你没看到那些地下通道的乞丐,每天还集合统计人数,然后划分要饭的区域呢!”

  米彩又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这件事我确实做的有些欠考虑,要我怎么做,你说吧。”

  米彩的态度软了下来之后,我倒有些不好意了起来,其实这事儿是我前面做的太过分,米彩教训我也是被欺负后的本能反应,她一个购物中心的ceo能没一点脾气嘛。

  想了一下我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你就给我们领导打个电话,把今天我没去上班的事情解释一下,只要能保住饭碗,被你锁了一天的事情我也就不计较了。”

  “你自己解释不行吗?”

  “我解释他要能信,还用得着你解释吗。”我白了米彩一眼说道。

  “看来你平时也没少忽悠你们领导吧……号码给我吧。”

  我又被米彩说得无言,无言是因为被她说中了,咳嗽一声掩饰尴尬,才将陈景明的电话号码给了她,她当即便拨打了出去。

  我有点好奇,如果让陈景明知道,给他打电话的是卓美的ceo,他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米彩和陈景明肯定不会聊到这个,所以只能是好奇了。

  那边电话好似被接通,米彩开口说道:“喂,请问您是陈经理吗?”

  “我是昭阳的室友,有个事情和您解释一下,今天走的时候不小心把昭阳反锁在屋子里了,他电话又出了点毛病,所以没能立即通知公司,我向您表达歉意,抱歉了。”

  米彩的话虽然说的礼貌,可语气中还是有那种身处高位者的威势。

  随后米彩又和陈景明说了一句,将电话递给了我说道:“你们经理要和你说话。”

  我从米彩手中接过电话,立即说道:“经理,刚刚你也听到了吧,今天不去上班,真的是意外!”

  陈景明语气带着怒意,又很无奈的问道:“是真的吗?”

  “骗你是孙子,为了这事儿,我至于专门找一个托儿和您说吗,我昭阳向来敢作敢当,想怎样就怎样。”我理直气壮的说道,因为这次我真没有忽悠陈景明。

  “行了,这次就当意外处理,明天你早点来公司和方圆沟通一下,这次的方案一定要在高效中做出来。”

  “您就放心吧,明天我一早就去公司。”

  第45章 抉择

  我站在小区外面等待着出租车,却思量简薇说的老地方在哪里,是cc的音乐餐厅吗?

  或者是护城河边?

  我都不能确定,这也说明,关于苏州,我们有太多的记忆,太多被我们流连过的地方,每一个地方都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

  最终我选择了去护城河,曾经,那是我们每天傍晚都会散步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笑闹,在这里看风景如画。

  一刻钟后,我便来到了护城河边,我们以往走的最多的一个路段,我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在胃痛中点上一支烟,因为心是忐忑不安的,我不知道简薇为什么突然约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她,更不知道见面后要说上点什么……看看,看看,这就是时过境迁,将曾经的亲密全部风化成现在的无知!

  已经半个小时过去,简薇还没有来,冷冽的秋风中,我终于意识到我来错了地方,或许此刻简薇正在cc的音乐餐厅里等着我。

  我当即拿出手机拨了出去,但简薇的电话却占线,在我挂掉电话的片刻,简薇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可能刚刚我们在同时拨打了对方的电话。

  接通电话,简薇告诉我她在cc的餐厅,我告诉她我在护城河边,我说去找她,她说来找我,我自然顺从她,于是结束了通话又开始了新的等待。

  我有些失落,我竟然没能选择简薇心中的那个老地方,我们的心早已经不契合,那么分手也是必然的了。

  ……

  秋风覆盖了这个夜晚,霓虹映衬着我身边的一切,在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护城河边我又点上了一支烟,然后看着烟雾弥漫最后散落。

  又过了20分钟,我看到了岸边停着的凯迪拉克cts,这辆顶级配置的cts是简薇的爸爸在三年前送给她的毕业礼物,也正是这辆车将我们狠狠的从单纯的校园恋情中撕扯了出来,直到现在我仍深深记得:那天简薇开着她的新车带着我兜风时,我是多么的强颜欢笑,仿佛那一瞬间便痛苦的预料到我和简薇最后的结局,事实上,我也确实预料到了。

  简薇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她的衣服穿的很单薄,只是一件短款的女式皮衣,略显宽松的灰白色休闲裤,头发很简单的扎着,打扮的很随便,不像上次在酒吧见到时,一身奢侈品牌晃的我不敢直视。

  我无法用目光去迎接她,撇过头,却重重的吸着手中的烟,只是一口,半支烟便被吸成了烟蒂。

  简薇身上熟悉的女人香气飘进了我的鼻腔里,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生硬的说道:“约我做什么?”

  简薇在我的身边坐下:“非要有理由才能约你吗?”

  我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笑了笑问道:“你不是和向晨去南京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有我的安排。”

  “那倒是,你有你的安排。”我顺着简薇说道,却不知道和她能再说些什么,于是又点上了一支烟,看着被风吹动的河面,茫然和忐忑交替占据着我的情绪。

  简薇将烟从我的指缝间抽了出来,看着我说道:“不要当着一个女士的面抽烟,你应该绅士一点。”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简薇竟然要求我绅士一点,时间的确会改变一个人,从前她喜欢和我一起玩,一起疯,甚至抽我正在抽的烟,此刻,我意识到:她真的已经从我的世界里出走的太远,而我却学不会与时俱进,只是傻站在原地张望着,所以才这么唐突的在她面前抽了烟。

  沉默之后,我终于对她说道:“说吧,约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我都不应该只是坐在这里吹着冷风。”

  我虽这么说,可是却愿意与她在这里坐上一夜,然后看着她,仔细看她三年后的模样,让她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她水波灵动的眼睛,喜欢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喜欢她笑颜如花,喜欢她面沉如水,喜欢她身上的女人味道,喜欢她看似责骂却关心的爱,喜欢她靠在我怀里轻声细语,喜欢我们做爱后抱在一起的重重喘息……

  我喜欢她的一切,和她在一起的一切,可现在的她却像一只被我放丢的风筝,只能抓着那根被扯断的线,无助的看着她飞向遥远的北方,淹没在黄昏的夕阳中,最后只在我的记忆中走了一遍。

  多么失落,多么惆怅,多么不舍!

  我终于借刚刚的问题,名正言顺的看着简薇,等待她给我答案,这次她主动联系我,实在让我很意外。

  简薇与我对视着,于是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正脸,她的面容依旧未变,我有一种冲动,我想抱住她,管她现在和谁在一起,管她和谁谈恋爱。

  可是最后理智压住了冲动,只是怔怔的望着她。

  许久简薇对我说道:“这次我回国,我不打算再去美国了。”

  我点头,却沉默,她是否去美国与我已经没有关系,我最多只能站在普通朋友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

  “你呢,你这两年多过的怎样?”简薇笑了笑问我。

  “很好啊!每天都过的很自由。”我回应了简薇一个笑容说道,但这句话我只说了半,我的确过的很自由,自由的去想她,自由的痛苦,自由的把自己埋在过去中的爱恋中一动不动,而谁都管不了我这么做,够自由吧!

  “那就好。”简薇看着我点头说道。

  “你呢,你又过的怎么样?”

  这个问题却让简薇想了想才说道:“虽然没有你过的那么自由,但也过的不错。”

  我生硬的回应:“呵呵,那也挺好的。”

  两人又陷入到沉默中,这种沉默似乎在讽刺着我们曾经无话不谈的过去,我有点不适应,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简薇似乎和我一样的情绪,她终于起身对我说道:“风吹的挺冷的,我先回去了。”

  “哦……好!”我应了一声,却没有起身。

  简薇看了看我,转身离开草坪向河岸边停着的车走去,而我又点上了一支烟,坐在原地,依然弄不懂这个夜简薇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们费了一番周折见面却又寥寥数语,让这个夜多少显得有些单薄,也毫无意义。

  简薇看了看我,转身离开草坪向河岸边停着的车走去,而我又点上了一支烟,坐在原地,依然弄不懂这个夜简薇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们费了一番周折见面却又寥寥数语,让这个夜多少显得有些单薄,也毫无意义。

  准确说这次和简薇的见面也不是毫无意义,等我再次回到那间老屋子时,米彩把我关在门外,无论我怎么敲门她就是不开,这让我觉得是不是她和简薇商量好的,一个把我约出去,一个趁机把我关在门外,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无处可去了。

  一个人坐在楼道口思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再去罗本那里凑合一宿,这会儿他也应该从酒吧回来了,但愿今晚莉莉没有和他一起。

  ……

  回到罗本那间在天台上的阁楼,我伏在门上先听了听,确定屋内一片安静,这才敲了敲门,一会儿罗本便给我开了门。

  罗本穿着睡衣叼着烟,带着诧异对我说道:“你丫回来了!”

  “受了他妈的一天罪,别提了!”我叹息说道,今天于我而言实在是糟糕透顶,先是被米彩关了一天禁闭,又因为暴饮暴食胃痛,后来再被简薇莫名其妙的约了出去,每一件事情都是受罪,身体和精神双双被折磨了一天。

  “你哪一天不受罪。”罗本感叹了一句,又躺回到床上,抽一口烟,喝一口啤酒。

  对于罗本的调侃,我无奈的一笑,没再说什么,简单洗漱之后,也躺在了床上,点上烟,两杆烟枪顿时联手将原本就不大的房间弄的一片愁云惨雾。

  罗本忽然问我:“你这两天晚上没回来,是和你那新交的女朋友住一起了?”

  “没有,乐瑶都看得出来她不是我女朋友,你看不出来吗?”

  罗本诧异的问道:“什么个情况?”

  “装的,她压根就不是我女朋友。”

  罗本点头,道:“你俩是不怎么像一个世界里的人。”

  “是啊,她配不上我。”

  “你牛逼!”罗本冲我挑了挑大拇指说道。

  我没有回应,掐灭烟,拉上被子,躺下的瞬间倦意便铺天盖地的涌来,很快进入到睡眠中。

  ……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没顾得上吃早饭,破天荒的打了个出租车向公司赶去,为止我比乘公交车多付出了30多块钱,这明显是花的冤枉钱,要不是昨天被米彩那可恶的女人关了一天,落下了一天的工作,我根本用不着这样分秒必争,恐怕晚上也逃不过要加班的命运,如此想来,对米彩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于是打定主意,最近得抽空和她谈谈,不谈人生、不谈理想,就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终于来到公司,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早,没想到方圆比我还早,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他便将一份资料扔给我说道:“这是昨天的会议资料,你花半个小时看一下,然后我们再商量这次应对卓美的促销方案……”说完又补充道:“昭阳,时间很紧迫,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没问题。”我说着便坐下拿起会议资料看了起来。

  从这份资料中我看出,昨天的交流会议并没有确定明确的促销思路,同时陈景明和方圆在方案的制定上也存在分歧。

  陈景明趋于保守,他的意见:情愿沿袭以前的促销方案,也要保证在规定日期里完成任务,而方圆则希望这次的促销方案较以往有所突破,真正表现出我们宝丽百货成为顶级百货以后的改变和气势,哪怕时间略微延迟一些。

  花了20分钟看完会议资料,我和方圆一人泡了一杯咖啡,随之交流了起来,我自然是支持方圆的思路,既然公司下一阶段的战略重心是强化品牌形象,那么促销行为上较以往肯定要有所突破,而和卓美的竞争只是经营的一部分,显然要给强化品牌形象这个战略重心让路,当然,如果我们可以在促销方案上取得突破又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那更加的两全其美。

  商量之后,我和方圆达成一致,我们尽力在时间允许范围内,制定出较以往有突破的促销方案,当然我们所达成的一致还需要陈景明的点头认可,毕竟他才是企划部的最高领导,拥有一票否决权。

  整个早上陈景明并没有出现在公司,直到快中午时才出现,当即将我和方圆喊到了他的办公室,情绪看上去很亢奋,这让我和方圆很是不解。

  来到经理办公室,陈景明让我把门关上,没来得及喝上一杯茶,便对我和方圆说道:“今天早上我和卓美的招商部经理见了面。”

  我和方圆对视一眼,充满疑惑和震惊,陈景明竟然和卓美招商部的经理在工作时间见了面,这可是有通敌的嫌疑啊!

  陈景明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向我们解释,道:“我和卓美的招商部李经理是老同学了,这次他给我带来了一个足以改变我们宝丽和卓美命运的消息……卓美内部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风暴,权利争夺的风暴,矛头对准的便是他们新上任的ceo。”

  我心中一惊,卓美新上任的ceo不正是米彩吗,难道此时她正面临着一场公司内部的权力危机吗?

  心中虽猜测着,但还是不动声色的等待陈景明继续说下去。

  我依旧很“平静”的看着陈景明,方圆却充满震惊的问道:“陈经理,你的意思是,卓美的高层要对他们新上任的ceo动手?”

  陈景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卓美是一个家族企业,你们应该略有耳闻。”

  我和方圆同时点头,如果不是家族企业,以米彩26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担任这么大一个购物中心的ceo呢,只是不知道米彩在这个家族中是什么地位。

  陈景明继续说道:“2年多前,卓美的创始人米仲信去上海参加一场商务会议时,在高速上与一辆抛锚却没有设置警示标志的货车发生严重追尾,不幸身亡,后来卓美便一直由他的弟弟米仲德管理,不过米仲信还有一女,这几年一直在美国留学,前些日子才回国,也就是卓美新上任的ceo,betsy(米彩)……”

  陈景明的话没有说完,我便打断问道:“经理,难道要对betsy动手的,是他的叔叔米仲德?”

  陈景明笑了笑,道:“很明显就是他了,这几年他一直是卓美名义上的董事长,现在米仲信的女儿回国了,他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威胁,一个人在高处待习惯了,再让他下去,很难!”

  我愤愤不平的说道:“这老小子也太禽兽了吧,卓美本来就是他哥哥的,现在他哥哥意外身亡,就留下这么一个遗孤,他作为叔叔还忍心下得了手!!”

  陈景明挥了挥手,面色严肃的对我说道:“这些家族企业里的是是非非,不是我们这些外人需要操心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紧紧抓住这次机遇,压住卓美,成为苏州百货业的龙头。”

  方圆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我没有言语,心中却莫名产生一股难以压制的怒火。

  陈景明继续对我们说道:“卓美招商部的李经理今天早上和我约谈的就是这个事情,下个月有两个国际一线品牌与卓美的租赁合约到期,米仲德已经授意招商部的李经理以不满现任ceo的管理方式为由,带着这两个一线品牌跳槽到我们宝丽,然后以此为理由,联合董事会,对米仲信的女儿进行发难,逼她转让在卓美的股份,达到自己彻底垄断卓美的目的。”

  我又一次震惊的感叹,道:“这也太狠了吧,情愿自断一臂,也要拿下卓美的所有权!”

  这的确让我震惊,如果卓美的招商经理真的带着两个国际一线品牌跳槽到我们宝丽,那我们宝丽将达到10个国际一线品牌,此消彼长下,卓美仅仅剩下9个,谁都明白国际一线品牌对顶级百货的重要性,即便真让米仲德获得卓美的所有权,可这代价也是巨大的!

  陈景明笑了笑,道:“米仲德想彻底拿下卓美的所有权必须要出这样的狠招,董事会里面有很多米仲信生前的亲信,他们都力挺米仲信的女儿,如果李经理以不满现任ceo管理方式为由带着两个国际一线品牌加入到我们宝丽,那便是ceo所造成的严重管理事故,这样的管理事故已经影响到企业的根本,原本支持的人也会动摇的,到时候董事会集体施压,米彩想不交出管理权和所有权都难!”

  一直沉默的方圆这个时候也终于向陈景明发问:“难道米仲德这么做真的就不怕卓美从此元气大伤,一举被我们宝丽超越吗?”

  我索性代替陈景明回答,道:“就算被宝丽超越了,他米仲德还是卓美的最高领导者,如果米仲信的女儿还留在卓美,他迟早会被取代,一个身居高位多年的领导者,习惯了高高在上,怎么会甘心寄人篱下的活着。”

  陈景明点头认可了我的话,继续说道:“人性就是这个样子,所以这对我们宝丽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米仲德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听说近期会有一笔海外资金注进卓美,卓美的南京店和上海店已经在筹备开业,他们的战略腹地已经不仅仅是苏州,而是更大的市场,再者即便丢掉两个一线品牌,以卓美这么多年在苏州经营的人气,也不会轻易垮掉的,米仲德手上是有底牌的,所以才敢这么做,只要这次能够成功的解决掉米仲信的女儿,他就稳坐了江山,相比还是很值得冒险的!”

  我和方圆皆陷入到沉默中,即便我们工作多年,商场上的战争和残酷也从未像今天这般赤裸的呈现在我们面前,这一刻我明白,职场或者商场是真的有规则的,我们这些身处底层的人想上位,靠的是努力和对机会的把握能力,而高层玩的却是心术,这种心术让我发自内心的畏惧,人性的丑陋在种心术之下被数倍的放大。

  陈景明这个时候终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对我和方圆说道:“你们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下属,都是我准备重点培养的对象,特别是方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潜力,所以我才把这件可以作为公司最高机密的事情分享给你们,目的是希望你们能够抓住这次的契机,在为公司创造价值的同时,也实现自身的突破,这次的促销方案,你们俩人一定要好好表现,明白吗?”

  方圆表情郑重的点了点头,而我却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有点恍惚。

  “你呢,昭阳?”陈景明又看着我问道。

  方圆推了推我,我才缓过神,对陈景明说道:“我也明白。”

  ……

  从陈景明的办公室出来,方圆立即将我拖到了员工休息间,压低声音向我问道:“昭阳,陈景明还不知道你和米彩的关系吧?”

  “废话,他要知道我认识米彩,还能对我说这件事情嘛。”

  方圆点头,面色又认真的说道:“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到米彩那边去,且不说自己的工作前途,就冲陈景明对我们的知遇之恩,你也不能透露给米彩,知道吗?”

  我没有回应方圆,依旧有点恍惚。

  “昭阳你要分得清轻重,这事儿不是开玩笑的,就算米彩真的是你女朋友,你也得死死把这件事情给守住了,半个字都不能漏出去。”

  我忽然就火了,瞪着方圆怒道:“你他妈是人吗,你就不能站在米彩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本来就丧父,孤苦伶仃的一个女人,现在还被自己的亲叔叔算计,夺走她父亲的产业,她得多苦!”

  方圆死死捂住我的嘴,依旧压着声音,紧张的对我说道:“你丫小声点,这是他们高位者之间的权利争夺,不是我们这种小人物能够参合进去的,这件事情不仅关乎着公司利益,还有陈景明的个人前途,甚至我们俩人的,你说出去,又对得起陈景明的信任吗?”

  我沉默了,陈景明的确对我和方圆有知遇之恩,如果这件事情最后真的以卓美的招商经理带着两个一线品牌进入我们宝丽为结局,陈景明作为最大的功臣,至少会被公司高层提拔到副总经理级别,我和方圆作为他的心腹也会因此受益,这件事情已经关乎到太多人的命运……

  方圆又对沉默中的我说道:“昭阳,你一定得答应我,就当今天没听到这件事情,成吗?”

  我久久不言语,好似一瞬间走在了人生中最难抉择的十字路口上……

  方圆还在紧张忐忑中等待着我的回复,我在内心做了一番剧烈的挣扎之后,终于对他说道:“你说得对,我就当没听到吧。”

  方圆又慎重的问道:“你确定?”

  “我不确定。”我一口回应道,我没有理会方圆的拉扯,转身离开了员工休息间,心中却弥漫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低落,方圆确实说的没错,这件事情关乎重大,甚至关乎到两个商场的命运交替,牵扯的人也实在够多,而陈景明正是因为信任才对我们说了这个事情,如果我因为不忍而泄露给米彩,那我对陈景明便是不义,可如果就这么憋在心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孤独、淡漠的女人被自己的亲叔叔算计,那我便是助纣为虐!

  这一整天我都心不在焉,似乎煎熬了许久才等到了下班的时间,盯着落地窗外的世界看了许久,我终于拿起自己的背包对还在工作的方圆说道:“我先下班了。”

  方圆出于本能的“嗯”了一声,随即猛然抬头看着我,说道:“才七点,你这就走了?”

  “不早了,这都下班一个半小时了。”

  方圆一脸复杂看着我说道:“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后顾,你的选择影响的不只是米彩和你两个人的命运,况且她也并不是你的女朋友,甚至朋友都算不上……”

  方圆的话让我很不爽,感觉他像是用我的软肋拿捏我,来不及和方圆说声“明儿见”,便忙不迭的离开了这间让我感到压抑的办公室。

  第46章 人无完人

  拎着单肩包,叼着烟随着人群摇摆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心情却愈发的沉重。

  前方50米的对街,卓美购物中心巨型的logo牌在楼的顶层闪烁着光亮,可是谁又能看到这光亮下的争斗?

  谁又能刺透这光亮看破人性的丑陋?

  我迈着机械的步子渐渐靠近了卓美购物中心,然后思维胡乱支配着身体随着人群走进了卖场。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卓美,或许潜意识里是希望将这场针对米彩的阴谋告知她,让她免于这场灾难,可偏偏被另一股阻力死死的困住,于是茫然的好似丢掉了思维。

  就这么乘着电梯从一楼到了六楼,六楼之上再也没有了楼,于是我也没了去处,寻了一张供顾客休息的长椅坐了下来,有些失神的看着往来的顾客。

  对面通往卓美办公区的电梯门忽然打开,我猛然看到了从里面走出来的米彩,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助理,我几乎本能的不想让她发现自己,从长椅上站起,一闪身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间商铺。

  接待小姐的“欢迎光临”在耳边响起,抬头看了看,顿时被琳琅满目的各种颜色的女式内衣内裤晃的一阵阵眼晕。

  “先生,请问您是要帮自己的太太看内衣吗?”接待小姐热情的招呼我。

  “我他妈……”我硬生生的将“我他妈像有太太的人吗?”憋回了肚子里,又带着笑容对接待小姐说道:“是啊,你给推荐一款,要性感一点的。”

  接待小姐随即拿了一款给我看,又热情的介绍了起来,我附和着称赞,目光却向外面扫视,并没有发现米彩的影子,或许她已经下了楼,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打断还在滔滔不绝的接待小姐说道:“这内衣是不错,可就是太便宜了点,难道你们培训的时候没学过,要根据顾客的穿着判断他们的购买能力吗?”我说着将手中的单肩背包拎了拎,让上面logo出现在接待小姐的视线中,说道:“看到没,锐克达斯牌的,锐克达斯没听过吧,今天我就给你普及一下,锐克达斯就是锐步、耐克、阿迪达斯合资打造的最新奢侈品牌,我这包是他们刚出的全球限量款,就仨字,特奢侈!你觉得我这身价会买你们这种二线品牌的内衣吗?”

  接待小姐有点哭笑不得,我背上单肩包准备离开,却忽然发现内衣店的过道外米彩正带着她的助理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我。

  我硬着头皮向内衣店外走去,来到米彩面前,挤出笑容问道:“好巧啊,在这儿碰到你。”

  “我在这边工作……不过你跑女式内衣店干嘛?”米彩用一种看变态的表情问道。

  我避重就轻的感叹道:“原来你在这边上班啊,是商场的楼管吗?”

  米彩摇头,眼神中依旧带着轻蔑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你跑内衣店干嘛?”

  我不耐烦的答道:“你别用看变态似的眼神看我行吗?我进内衣店是为了不想碰到你,刚才就看到你从电梯上下来了。”

  “你会躲我,你不纠缠我就谢天谢地了!”米彩一脸质疑的表情说道。

  我叹息说道:“心中有愧呗!”

  这是我说的一句实话,如果最后我选择不将米仲德针对米彩的权力阴谋告知她,我心中会有很强烈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米彩笑了笑说道:“你早就该有愧了,好好去找个住的房子,暂时稳定下来,不挺好的嘛。”

  米彩显然误会了我心中有愧的真正含义,但我也不能和她解释,于是又转移话题,道:“还没吃饭吧,一起吃个饭吧,想不碰上都碰上了。”

  米彩看了看表点头对我说道:“是该吃饭了,听说一楼新开了一间米线店,口味不错。”

  “你请我吗?”

  米彩似笑非笑的回道:“你的背包都是锐克达斯的,一碗米线还用别人请吗?”

  我:“……”

  ……

  米彩嘴上说不请我,到了米线店内还是随着人群排着队,此刻淹没在人群中的她就像一个普通姑娘,没有一点ceo的架子,我心中又是一阵莫名的难过和挣扎,或许我真的不应该邀请她共进晚餐,哪怕仅仅是吃一碗米线。

  小片刻之后,米彩拿着点餐后的小票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然后向我的背包看了看,微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出来一个锐克达斯品牌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

  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我意识到:我们经历无数次争吵之后,已经把对方当作熟人,我们会调侃对方,会请对方吃饭,会帮对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只要不涉及到那间老屋子,我们渐渐有些像朋友了。

  我随米彩的目光向自己的背包看了看,随即说道:“我的背包确实是锐克达斯的,不过没我自己说的那么奢,就淘宝上花50块钱买的,还赠送一顶遮阳帽!”

  米彩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可我却看得入神,此时她的姿态太美。

  米彩终于忍住了笑容,问道:“遮阳帽也是锐克达斯的吗?”

  “谁还记得,上次被一朋友借去钓鱼就没还,忒没素质!”

  “那肯定是锐克达斯的,那么奢侈,所以你朋友动了觊觎之心了!”米彩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这次换我被米彩逗笑,却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所以说他没素质,一顶帽子就把自己的人格给卖了,他要喜欢就和我说嘛,我这么奢的人,还会在乎一顶帽子!”

  米彩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和我搭话,或许她并不太喜欢我的满嘴跑火车,有时候实在是被我气乐,可这种气乐,实则也挺无奈的。

  服务员终于送来了两碗米线,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吃,我和米彩也随之吃了起来。

  吃饭过程中我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打量米彩,她至始至终都显得很安静,我却在这种安静里看到了孤苦,这种孤苦和物质无关,是她的身世,但她还在用自己的坚强,独立的生活着,至少认识以来,我从未听到她抱怨过生活。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想到她即将要面临的阴谋,我一阵阵痛心和剧烈的挣扎,可又感觉那么无能为力!

  在快要结束这顿简单的晚餐时,我终于对米彩说道:“我还欠你10016块钱呢!”

  米彩并不在意的回答,道:“我没忘,不过你不用急着还,先去把房子找好,就像你自己说的,不要再体会那种无处可去的痛苦了。”

  “我的话你记得蛮清楚的嘛!”

  “这是你昨天晚上才对我说的,我当然记得。”

  我跳过这个话题问道:“那昨天我见完朋友,回去的时候,你为什么关着门不让我进去,我敲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的门。”

  “你就是敲一个小时,我也不会开的呀,都和你说了,房子我不会租给任何人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买下那间老房子,还不愿意租给别人。”我再次问出了这个让我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米彩向窗外看了看,面色有些恍惚,许久才低声对我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你就别问了。”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心中隐隐有一些明白她为什么会买下那间老屋子,可是又不能肯定。

  在我的沉默中,米彩很少有的主动对我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和你一起去找房子吧,你也赶紧安定下来,要不下次你爸来看你,你又不知道怎么交待了。”

  ……

  黑夜中,我坐在米彩的车子里,拿着手机,在58同城上搜索着租房信息,看到合适的便打电话询问,而米彩充当着我的司机,与我走遍这座城市的一个又一个角落,看着我用各种无赖的方式与房主或中介讨价还价。

  因为有了米彩做司机,仅仅一个多小时,我便很高效的看了5个房子,可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情况不尽满意,于是继续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穿梭着。

  又半个小时过去,米彩将车停在路边,颇感慨的对我说道:“原来租房子真的挺不轻松的呀!”

  “是啊,现在黑心中介挺多的,不注意就被他们坑了。”

  米彩很认同的点了点头,一直没有机会接触这些的她刚刚已经充分领教了,这也让我意识到,有的时候并不是谁不能理解谁,只是没有真正去对方的那个世界里生活过。

  “你渴么,我去给你买点喝的。”我向米彩问道。

  米彩点了点头,我甚至忘记了问她要喝些什么,打开车门当即便走了下去,此刻我的心情又是一阵不能抑制的压抑,我虽然和米彩因为那间老屋子无数次的争吵,可是我的内心并不讨厌她,并随着相处的深入,我发现她并不是当初我所理解的那种高姿态,相反她很随和,看上去冷漠却很热心,或许她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犹记得那次板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来找我,我虽然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可是她依然选择了帮我在板爹面前隐瞒了我的落魄,甚至最后自己离去,将房子留给我和板爹,犹记得,在护城河边她为我盖上的外套,让我不至于受寒,也记得,她为酒醉后的我在罗本那间小屋子里冲泡的蜂蜜牛奶……

  我在内心的煎熬中一遍遍拷问着自己:“昭阳,你真的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女子身陷自己叔叔的商业阴谋中吗?

  我终于回头看着坐在车里被淹没在灯火阑珊中的她,她的身影有些茫然、有些孤独的倒映在车窗上,我因为这个倒影而心痛,可依然无法将真相告诉她,因为方圆,因为陈景明,我同样不能自私的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我买来了两杯热着的柠檬茶,又坐回到米彩的车上,为她插好吸管递给她,又叮嘱道:“有点烫,你喝慢点。”

  米彩点了点头,双手捧着塑料的杯子,获取着柠檬茶的热度,这个秋夜已经有了些许冬天的寒意。

  彼此沉默了很久,米彩向我问道:“咱们还要继续找吗?”

  “看你了,如果你不累的话,我也没有问题的。”

  米彩笑了笑,道:“做人有始有终最好,那咱们就一鼓作气吧,今天晚上帮你把房子找好。”

  我调笑道:“米彩姑娘真是好热情、好心计啊,今天晚上搞定了我的事情,以后你就一劳永逸,坐享其成了。”

  “坐享其成这个词你用的可不准确,帮你找房子我可是出了力的,再说那间房子本来就是我的,用坐享其成也很牵强吧?”米彩很认真的说道。

  “切,干嘛那么斤斤计较!”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

  “和你学的。”

  我猛吸一口用双手捧着的柠檬茶,却差点被烫歪了嘴一口喷了出去。

  米彩抽出纸巾递给我,又擦拭着落在她身上的茶水,抱怨道:“刚刚还提醒我小心烫呢,自己喝的时候怎么忘了的呀!”

  我没有回应米彩,心中却一阵阵苦涩,忘了是因为心不在焉,心不在焉是因为挣扎,此刻我心中涌起强烈的冲动,我想告诉米彩这场针对她的阴谋!

  我已然不顾口腔里传来被烫后的疼痛涨红着脸看着米彩,心脏一阵阵剧烈的跳动,事实上活过的20多年中,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瞻前顾后的人,但这次的事件实在过于重大,我的选择不仅仅关乎我自己的命运,还有朋友、上司的职场前途,包括乐瑶,她为了给我争取工作的机会,做出的牺牲仍历历在目,而我真的要为了米彩毁了这一切吗?

  “昭阳,你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米彩看着我,面色疑惑的问道。

  挣扎中,我的心忽然静了下来,揉了揉嘴巴,对米彩说道:“被烫的疼,嘴里可能出水泡了。”

  “那要去医院吗?”

  “这种小伤小痛的用得着去麻烦救死扶伤的医院吗,拜托你能不能有点生活常识!”

  “哦,你没事就好,那我们继续去找房子吧。”米彩说着启动了车子。

  再艰难的决定往往也只在一瞬间,我最终也没有选择告诉米彩,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我的心却仍是煎熬的,我情愿陈景明没有告诉我这一切,可是情愿只是情愿,我终究是知道了,于是我像一叶扁舟无力的漂浮在自责的海洋中,怎么都看不到彼岸。

  路灯的影子倒映在车窗上被越拉越长,我的思维也就这么涣散了起来,涣散中更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

  在深夜中寻寻觅觅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一间比较有性价比的单身公寓,我当即付交了3个月的房租押了一个月的房租,房东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米彩。

  我们两人并肩站在26楼的小阳台上,我点上一支烟,看着整座城市的夜景,许久才对米彩说道:“这里高的很安静,你的那间屋子是旧的很安静,都很静!”

  “你终于承认那间屋子的所有权是我的了吗?”米彩微笑着问道。

  “都尘埃落定了,我干嘛不承认。”

  米彩了了一桩心事般的点了点头,向我问道:“你今晚要搬过来吗?”

  “明晚吧……”我停顿了一下看着米彩很真诚的说道:“今晚让我去你那儿住最后一个晚上吧,我和我的拖把、座钟、沙发、柜子朋友们告个别,怕它们太想我!”

  我已经做好了被米彩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她却点头同意了,或许她真的相信那些没有意识的拖把、座钟……真的都是我的朋友,事实上我也没有欺骗她,更不是矫情,有时候我情愿和这些看上去没有意识的物件交朋友,也不愿意和带着主观意识的人相处过深,因为一不小心便会遇到披着人皮的禽兽,有的索性连人皮都懒得披,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禽兽,比如曾经因为档期问题扇乐瑶耳光的那个女演员,比如米彩的叔叔米仲德。

  ……

  和米彩回到老屋子时间已经很晚,米彩在我之前去了卫生间洗漱,而我坐在沙发上,看似安静,情绪却暗涌。

  片刻之后米彩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她往脸上抹着爽肤水,也不清楚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对我说道:“昭阳,你不是要和你的朋友们告别吗?怎么从进屋到现在都没见你动过?”

  我捂住胸口对米彩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们是用心沟通的,我们已经依依惜别过了,就刚刚。”

  米彩点头做了个惊讶的表情说道:“那你们双方的默契很高哦!”

  “那是肯定的,在我和我的朋友们面前,尔等都是凡夫俗子。”

  米彩撇了撇嘴,随即笑了笑,没再多言转身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然后关上门,我忽然觉得我们被这扇门隔离在两个世界中,我的世界一片凌乱,她的世界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洗漱之后我回到了住了两年,却行将要离开的房间,有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却没有放空大脑,人生中第一次绞尽脑汁的思考所谓人性,却觉得人性飘渺,比如自己,在面临选择时,却偏离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初心,我当然可以说这种偏离是因为朋友,因为有知遇之恩的上司,因为自己的工作前途,可是这许多个因为真的可以超越人性的价值吗,让我心安理得的去做违背自己内心的吗?

  夜更深了,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荡来荡去,我的意识渐渐模糊,片刻之后我丢掉了人性的包袱进入到了睡眠中。

  第47章 假如生活强奸了你

  次日我早早起床,和以前一样,先用电饭锅熬上粥,又去楼下买了些油条、蒸饺,还有一些糕点,回去后又煎了了两个荷包蛋,我打算和米彩一起吃早饭,但这并不是献殷勤或者对她昨晚帮我找房子的感谢,这更像是一种愧疚,愧疚自己的知而不言。

  准备好早餐,米彩已经起床,片刻之后洗漱完毕,我准备好早餐对她说道:“一起吃早饭吧,我熬了稀饭。”

  米彩很客气的对我说了句“谢谢”然后与我相对而坐,两人就这么吃起了早餐,可气氛却始终有点压抑、沉默。

  米彩似乎很享受这种沉默,我却在压抑中煎熬,于是她竟然嫌我吃的快,又很客气的对我说道:“昭阳,你慢慢吃,我先去上班了,对了,饭碗什么的你要是来不及收拾,就先放着,我晚上回来洗。”

  米彩已经拎着手提包走到鞋架边换起了鞋子,我看着她的背影喊道:“等等。”

  米彩换鞋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捎我一程吧,我和你一起去上班。”

  “顺路吗?”

  “你不是在卓美购物中心上班吗,我们公司就在你们对面。”

  米彩点头,道:“哦……你们是什么公司啊?”

  我愣了愣才答道:“我们就不算也大算小的普通公司,像我就是拿着薪水混日子的,不值一提。”

  “好吧,那你快点。”米彩说着已经换好了鞋,站在门外等待着我。

  我几口扒掉了碗里的稀饭,换好鞋,拎着公文包,随米彩一起下了楼。

  上班时间的交通状况并不是很好,一路上走走停停,在快要靠近公司时,车子再次被堵在一条双行道上,无事可做中我和米彩却都保持着沉默。

  ……

  来到公司,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方圆便召集我们企划文案组的成员来了一场“头脑风暴”。

  会议过程中,众人由各抒己见演变成唇枪舌剑,掀起一阵阵头脑的风暴,我却始终歪着身子心不在焉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会议结束。

  头脑风暴结束后,众人纷纷拿着文件夹散去,我依旧坐在原地,心思却完全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方圆抽出一支烟在我鼻子下面晃了晃,嗅到烟草味道的我这才回过了神,木讷的向方圆问道:“风暴结束了?”

  “我就想知道这场风暴把你刮哪儿去了?”方圆的语气有些不悦,在工作上他向来是一丝不苟的。

  我没有言语,从方圆手指间将烟抽了出来,然后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却被方圆抽回,掐灭掉扔在了垃圾篓里。

  我皱眉说道:“你他妈和我较什么劲儿啊,我躁着呢!”

  方圆愣了一愣,随即意识到了我因为什么而烦躁,他拖来一张椅子在我身边坐下,还没开口,表情已经很到位的演绎了接下来要发生的良药苦口般的劝告。

  “你小子是不是还因为卓美和米彩的事情纠结着呢?”

  “烦的就是这个事儿……从昨天到现在就感觉自己是一个作奸犯科后不坦白的罪犯,这种感觉你明白吗?如鲠在喉!”我一个字说的比一个字重,宣泄着心中的压抑。

  方圆叹息放轻了语气对我说道:“昭阳,其实事情的利害我昨天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心里再怎么有负罪感,但那也始终是卓美内部的事情,我们必须置身事外。”

  我再次沉默,这件事情我和方圆多说无益,他根本不能站在我的立场去看待这件事情,但是他也没有错,尽管我和方圆是将近十年的朋友,可是我们并不是一类人,所以我们的生活也迥异,这个时候我倒是弄明白了为什么我和方圆毕业于同一所大学,毕业后却以不一样的轨迹生活着。

  许久我对方圆说道:“我再坐会儿,这事儿我自己会想明白的。”

  方圆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这次的促销方案我还不知道你的想法呢,待会儿咱们单独聊聊。”

  “行吧。”我应了一声。

  方圆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说道:“去吸烟室抽,在公司注意点影响。”

  我从方圆手中接过烟有点麻木的看着他……

  方圆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去,我的手指飞速的转动着香烟,却更加麻木了。

  ……

  中午时分,我和方圆在公司的餐厅吃午饭,两人选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并未直接聊起正在筹备的促销方案。

  方圆对我说道:“今天晚上颜妍有空,让她做几个菜,到我家,咱们喝几杯。”

  “今天算了,晚上我要搬家。”

  “搬家的事情还没搞定吗?”方圆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呢,这不刚找到合适的房子嘛,前段时间也忙!”

  方圆点头,短暂沉默后说道:“昭阳,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能踏实下来就赶紧踏实下来吧。”

  我很认真的向方圆问道:“你说咱们也毕业了这么多年了,同学、朋友们该稳定的都稳定了,不该稳定的也玩了命的想稳定下来,为什么就我活的像在幻觉里呢?”

  方圆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道:“是因为你这些年活的太自我,可你的自我偏偏带着强烈的理想主义,昭阳,你要知道,在海滩用沙子堆出来的城堡即便再精致,但一个浪打过来,你的城堡第一时间便会坍塌,你的痛苦和不稳定便是源于此!”

  方圆的话让我很茫然,我知道他口中打来的浪便是沉重的现实,而我的痛苦来源于自己不愿意接受现实。

  方圆又对我说道:“你真的不要再去想卓美高层争斗的事情了,人始终是活在现实中的,良心固然要有,可是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简单良心的范畴,如果你以良心或人性来衡量这件事情,最后告知米彩,那么现实会立即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昭阳,学会尊重现实吧,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你怎么又扯到这个事情上来了?”我带着些许不满对方圆说道。

  短暂沉默之后,方圆轻声叹息,道:“因为我了解你,所以我担心……”

  我不言语,虽然我和方圆不是一类人,但是将近十年的兄弟,他的确比很多人更了解我,如果我不用人性和良心去衡量这件事情,那我又怎么会如此的煎熬呢?

  方圆对沉默中的我继续说道:“如果这次陈景明趁着卓美的内斗给我们宝丽百货收入两个一线品牌,这么大的功劳下,他几乎百分百会被提拔到公司副总的位置,你我作为他的心腹,也算真正在这个公司站稳了脚跟,尤其是你昭阳,这对你的人生而言都是一次升华,你的生活会因此质变的,未来的你,将拥有足够的实力和底气,再也不会像当年和简薇在一起时那样,感到无能为力……”

  “方圆!你他妈说够了没有!”我猛地打断他,积压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愤怒地瞪着他,“为什么你们什么事最后他妈都能拐到简薇身上?!你也觉得,当初就是因为我没钱没势,简薇才离开我的,是吗?!在你眼里,所有问题最终都能用钱和权来解决,是吗?”

  “昭阳,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圆试图解释,“我知道你鄙视那些只认物质的人,可现实它就是这样运行的!你不向着它指引的方向爬,你就会被它无情地淘汰!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个超越你,把你远远抛在后面!这就是生活!是我们这一代人几乎无法逃脱的宿命!”

  “所以说……”我看着他,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你也要抛弃我了,是吗?抛弃我这个不肯向‘现实’低头的、没用的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方圆急切地想辩解。

  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一刻,我只觉得眼前这个这个方圆,变得无比陌生,甚至让我感到一阵心寒。

  那股寒意让我猛地站起身,不想再理会他任何一句话,径直离开了餐厅。

  这一瞬间,一个念头掠过脑海:我有些后悔,后悔在婚礼那天,亲手将颜妍交到了他的手上。

  那个曾经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满怀赤诚的方圆,似乎真的被这残酷的现实,磨去了所有的棱角,变得面目全非。

  ……

  忙碌了一天,终于迎来了下班的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四周也渐渐安静了下来,我仰躺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心却始终安静不下来。

  一阵手机的铃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中,重重的抹了一把脸从桌上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号码,是米彩打来的,我犹豫了很久才接通了电话,声音似乎都比往常低了些的问道:“你下班了吗?”

  “嗯,你还没下班吗?”

  “我也准备下班了。”

  “哦,你公司在哪儿?我去接你,今天帮你把家搬了,我也就了了一桩心事。”

  我笑了笑,道:“你之所以这么热情的帮我搬家是怕我继续和你胡搅蛮缠下去吧?”

  “胡搅蛮缠这个词用的不错!……刚刚问你公司在哪里你还没回答我呢。”

  我愣了愣才答道:“我去卓美找你吧,你们卓美楼下的那个米线不错,今天我请你,算是答谢你为了我搬家的事情辛苦了这么久。”

  “好吧,那你过来吧,我在米线店的门口等你。”

  我应了米彩一声,之后两人相继挂掉了电话,我也暂时收拾了心情,提着背包离开了公司。

  ……

  来到卓美购物中心的北门,米彩已经站在米线店门口等待着我,今天的她不施粉黛,可依旧如此美丽动人,以前的我在‘我的’房子无数次想要用暴力肉欲征服这个女人,此时却再提不起那种心理。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对她感觉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着。

  我来到米彩面前,两人都沉默着看着彼此,似乎少了针锋相对的我们便没有沟通的话题似的。

  我终于向她问道:“等多久了?”

  “不久,走吧,里面都快没位置了。”米彩说着向身后看了看。

  我点头,在米彩之前向米线店走去,第一次很绅士的帮她打开了玻璃门,米彩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但还是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这才走进了店内。

  米彩找了个空位置落座,我则去点餐,排了好一会儿队,要了两碗米线和一些其他的小吃,然后拿着小票和等餐牌在米彩的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已经连着两天在这家米线店吃米线了,我不禁很无聊的问端坐在对面的米彩:“你喜欢吃米线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叫米彩?”

  米彩看了我一眼却没有作答,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显然不愿意回答我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反正我也习惯了她对我爱理不理的态度,尽管在极少的情况下我们还算像个普通朋友。

  一会儿后,点好的东西被服务员送了过来,米彩只要了一份米线,其他的小吃全部推给了我。

  我又将鸡腿和豆干推到她面前说道:“待会儿你得帮我搬家呢,体力活儿,你得多吃点。”

  “我只负责开车,再说你东西很多么?上次你搬走的时候,我见你一个人连拖带拽的,一次就搬走了。”

  我又想起当时因为没钱还给米彩落荒而逃的情景,讪讪的笑了笑,道:“我就是找个借口让你多吃一点,然后借你的嘴毁灭了你的漂亮,看看你变成胖子后的样子!”

  “你还真是用心险恶啊!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吃不胖!”

  看着米彩说自己吃不胖时略带得意的样子,我发自内心的笑了笑了,虽然她很多时候是淡漠的,但仍有童真的一面,她不经意间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童真也恰恰说明她对我已经没有了什么戒备,或许我们之间所有的矛盾和不快真的只是因为那间屋子。

  ……

  吃完饭,我和米彩去了罗本那里,我的东西确实不算多,本来让她在楼下等我,她却和我一起上去了,力所能及的帮我拎了几只比较轻便的袋子,实际上她也和大部分女人一样有口是心非的毛病,刚刚在米线店她可是对我说过:只负责开车,不负责搬家。

  但这样的口是心非只是更加的证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来到新住的房子里,我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房间,米彩则在同一时间帮我铺好了床铺,这让我很过意不去,又想起初次见面后的不久,我便粗鲁的将她的被子和毛毯统统扔到了楼下,当时虽然是为了发泄,但是两人的行为稍作对比,我顿时相形见拙。

  收拾好一切,我不顾劳累去楼下的饮品店买了两杯热的果汁,将其中的一杯给了米彩,又搬了张椅子让她坐下歇歇,弄得她很怀疑我是不是又准备对她使用糖衣炮弹,然后反悔,再次厚着脸皮要求搬回那间屋子里去,实际上她误会了,我只是自责曾经对她的粗爆,现在对她的隐瞒。

  米彩的果汁只喝了一半,她将果汁放在茶几上如释重负的对我说道:“你的事情也办完了,我该走了。”

  “哦,你路上慢点。”

  “嗯。”米彩应了一声,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

  我帮她打开门对她说道:“以后你住在那边,有什么自己搞定不了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米彩点了点头,转过身体向屋外走去,我又对她说道:“你要想吃家常饭了就来我这边,我给你做,反正这儿离你公司也近。”

  “知道了。”米彩并没有回头,但语气却不那么淡漠,我明白她的知道了,并不是为了应付我,也许某天晚上她真的会来我这里吃上一顿我亲手做的晚餐,有粥,有饭,还有几个简单的家常小菜。

  米彩已经越走越远,看着她的背影,我再次百感交集,或许米仲德很快便要实施他的权力阴谋,如果我还隐瞒着,即便后面告诉了米彩,留给她应对的时间也不多了。

  米彩已经进了电梯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板爹让我好好对她的话却忽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又是一阵痛苦的煎熬,在这种不间断的煎熬中,我终于有一种受够了的感觉,我咬牙对自己说:我要做自己,做那个别人眼中的人渣,却有底线,有坚守的自己。

  这是我住在这个单身公寓的第一个夜晚,但我做了人生中一个最重大的决定,我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准备明天给米彩的,一封是做完这次促销方案后给陈景明的辞职信。

  我知道,当我选择将米仲德的权力阴谋告诉米彩时,也意味着失信于方圆,更愧对了陈景明的知遇之恩,我没有脸继续待在宝丽百货,辞职是我唯一能够选择的路。

  拿起笔,做了个深呼吸,我几乎没有思考,用最快的速度写好了两封信,然后将笔折断扔进了垃圾篓里,笔是无辜的,可是我的情绪需要发泄,我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前途,甚至还有方圆和陈景明的前途。

  想起乐瑶为了我的工作前途所做出的牺牲,我心中又是一阵窒息,虽然这个决定坚守住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点儿信念,可是却辜负了真正关心自己的朋友们。

  我将两封信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虽然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却知道接下来将要渡过的这个夜是无眠的,我想喝酒,越多越好,然后醉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再不管这些现实的繁重。

  我打的去了cc的那间餐厅,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喝酒,如果cc有空,我还想和cc聊聊,不一定要聊自己对于人性的选择,随便聊聊就可以。

  第48章 和CC的酒后迷情

  此时已经很晚,临近打烊时间,“空城里”音乐餐厅内已经没有用餐的顾客,只有cc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啤酒,依旧活得不像个女人,虽然有一副美女的皮囊。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cc这才意识到我的到来,向服务员打了个响指,服务员随即给我拿来一大杯扎啤。

  cc看着我笑,言语调戏的问道:“怎么了,昭阳?又被生活给强奸了么?”

  “差不多吧,你还真够了解我的啊!”我说着端起扎啤喝了一大口。

  “要不然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言语,把啤酒当成了水往自己嘴里灌,直到被酒液刺激的脑袋一阵阵冷痛才停止。

  cc见我这样,先去打烊关闭的店门,这才坐到我面前,直到我停下来才问我:“说吧,生活是用什么姿势强暴你的?”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说我们都是偏理想主义类的人吧,明明带着理想,带着心中的坚守去生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为什么现实偏偏要给予我们这么多的掣肘呢?”

  cc想了想对我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以理想主义的方式生活着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前提你要有物质做支撑,比如我这座音乐餐厅,它现在能养活我,我不用为物质担心过多,所以我可以继续这么理想化的生活着,如果当时没有那不知姓名的顾客在生死关头给餐厅支援的10万块钱,让餐厅得以继续经营下去,我又到哪里谈理想呢?”

  我再次沉默许久,才说道:“cc,你说的没错!理想化的活着也需要物质作为基础的。”

  cc确实说的没错,以这次我遭遇的事件为例,如果我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做保障,不必为工作前途操心,方圆和陈景明也已经在宝丽身居高位,那么我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告知米彩这一切,来成全心中的良知和信念。

  即便明白了以理想主义的方式生活需要物质做支撑,可我仍不打算再改变自己的决定,我还是会将米仲德的权力阴谋告知米彩,也许在内心深处,哪怕因为这件事情让我丢掉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工作前途,仍觉得是值得的。

  喝掉了一大杯扎啤,我又要了一大杯,而cc也给自己倒上了一大杯,啤酒杯撞在一起溅出了酒花。

  看着也跟着哐哐下肚的CC,我问起:

  “谁又得罪你了?”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除了罗本还会是谁?”

  我想也是,上次和罗本,乐瑶来这里聚会结束后,那个莉莉居然来这里当着CC面带走了罗本,我想罗本是想用莉莉断了CC对他的念头,不过看得出来那个天天和他纵欲的莉莉多少是喜欢罗本的。

  CC大概今天专程找罗本对峙了的,显然铩羽而归。

  两大杯扎啤下肚,酒精如同灼热的潮水般迅猛涌上头顶,我的视线开始摇晃、模糊,对面CC那张原本清晰的脸庞,此刻在迷离的灯光下仿佛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妖冶而失真。

  世界开始旋转,只剩下酒吧里慵懒的背景音乐和我们之间弥漫的、越来越浓烈的颓废与渴望。

  CC显然也喝多了,她那双总是带着戏谑和看透世事沧桑的眼眸,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变得迷离而直接。

  她不再说话,只是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像钩子,又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不知是谁先主动,或许是我们同时被酒精和内心翻涌的怨愤驱使。

  我们的身体在狭小的卡座里越靠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呼吸,闻到彼此身上混合着酒气的、迷人的味道。

  下一秒,我的嘴唇近乎粗暴地复上了她的。

  没有试探,没有温柔,就像两只在暴风雨中寻求温暖和发泄的野兽,我们的吻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掠夺和占有欲。

  她的嘴唇柔软而冰凉,带着啤酒的麦芽香气,却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我。

  舌头急切地撬开她的牙关,纠缠在一起,带着酒液的湿滑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狂热。

  我们互相吮吸、啃咬,仿佛要将对方吞下去,又仿佛要从这个吻中汲取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唾液的交换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探进她宽大的衬衫里,抚摸着她光滑而滚烫的脊背,那细腻的触感让我更加疯狂。

  她也毫不示弱,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用力地揉搓着,另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膛。

  此刻我心还在怨恨着这个总是在和我作对的世界,总是想方设法要把我的女人从我身边夺走!

  简薇是,乐瑶是,颜妍是,现在甚至还要夺走我的米彩!

  “妈的……这狗日的生活!”我在亲吻的间隙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咒骂。

  “操……都一样……谁都一样……”CC含糊地回应着,用力撕扯着我的衬衫纽扣,几颗扣子崩落在地,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们几乎是撕扯着对方的衣物,从卡座翻滚到冰凉的吧台上。

  酒杯被扫落在地,碎裂的声音仿佛是我们内心某种东西也在崩塌的伴奏。

  她坐在吧台上,修长的双腿紧紧环住我的腰,我站在她双腿之间,用力揉捏着她胸前那对迷你小白兔,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顶端的凸起已经变得硬挺。

  CC算是我玩过的女人中胸最小的,只有A罩杯,但手感却出奇的好,明明很硬挺,意外的耐捏。

  “呃……昭阳……用力……”CC仰起头,发出难耐的呻吟,手指在我后背留下抓痕。

  “你的奶子还是挺嘛?我以前以为看不出来,还怀疑你是不是女的,不然罗本怎么会一直逃避你这样的美人。”我咬着她的耳垂,粗鲁地低语,手下更加用力。

  我的话让CC有些生气:“去你妈的……老娘是不是女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她喘息着,一把将我推开些许,自己动手解开了牛仔裤的扣子,眼神迷离又带着挑衅,“老娘也要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她用左手隔着裤子,想要去握住我的肉棒。

  我的肉棒此刻已膨胀到极致,血管虬结,硬如烙铁,几乎要将裤子的布料撑裂。

  她冰凉的手指刚一触碰到那惊人的轮廓,便像被烫到般猛地一缩,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抓错了地方。

  她低头看去,只见我胯下那硕大的形状将牛仔裤顶起一个帐篷,布料被绷得发亮,仿佛随时都会撕裂。

  “嗬……”CC倒吸一口凉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另一只原本覆在她自己乳峰上的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我正在揉捏她的手背。

  “怎么?被吓到了?”我喘着粗气,声音沙哑而充满侵略性,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得意,“现在知道我是不是男人了吧?!你应该也没见过罗本那玩意儿吧?我告诉你,他那儿还没我这四分之一大了!”

  CC的眼神迷离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却转化为一种更深的、近乎自虐的疯狂。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带着颤音:“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逼问,手指更加用力地揉搓她敏感的乳尖。

  “怪不得,乐瑶被你弄得五迷三道的,死活不肯彻底离开你,我还以为她是被你骗女孩的花言巧语给忽悠了……原来……是舍不得你这……这能捅死人的大家伙……”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语里混合着惊叹、嫉妒和一丝下流的羡慕。

  她的话语如同最烈的春药,彻底点燃了我最后的理智。我低吼一声,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粗暴地抓住她的手,直接按在我牛仔裤的扣子上。

  CC像是接到了指令,眼中闪过兴奋而顺从的光。

  她的手指虽然还有些微颤,却异常灵活地解开了我的皮带扣,啪嗒一声轻响,接着是拉链被拉开的刺耳声音。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双手用力将我的牛仔裤和内裤一并扒到腿弯,那根早已怒不可遏、青筋暴跳的硕大阳具瞬间弹跳而出,昂首挺立在她面前,散发出灼人的热度和浓烈的雄性气息。

  “天哪……”CC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惊叹,眼睛瞪得更大,彻底被这超乎想象的巨物所震撼。

  她像是被蛊惑般,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那滚烫的柱身。

  她的手掌冰凉细腻,与我的灼热坚硬形成鲜明对比,那刺激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腰部不受控制地向上挺动了一下。

  她开始生涩却又充满好奇地套弄起来,时而用指尖划过顶端渗出的晶莹液珠,时而用掌心包裹住整个龟头研磨,感受着它的脉动和尺寸。

  她低头,像是欣赏一件稀世珍宝,呼吸灼热地喷吐在我的茎身上。

  “上来。”我声音粗嘎,一把将她拉起到吧台边,自己顺势坐上了冰凉的吧台大理石台面。

  我的肉棒就那样直挺挺地竖立着,在她眼前炫耀着它的狰狞和伟岸。

  CC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眼神迷醉,毫不犹豫地跪倒在我双腿之间的地面上,仰起头,张开那涂着诱人唇彩的嘴,伸出小巧湿滑的舌头,试探性地舔舐了一下那紫红色的龟头。

  “呃……”一阵强烈的快感电流般窜上我的脊柱,我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张开红唇,将我沾满两人混合爱液的、紫红色硕大龟头纳入口中。

  她生涩又努力地吞吐着,唾液顺着她的嘴角和我粗壮的茎身流下。

  她发出呜咽的声音,眼角泛泪,显然被这巨大的尺寸呛到,但那种被完全填满口腔的征服感和被亵渎感,却让她更加兴奋。

  我按住她的后脑,本能地轻轻挺动腰部,感受着她湿热口腔的包裹和舌头的舔舐,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让我几乎发狂。

  “妈的……口活这么烂……比乐瑶差远了……”我一边享受,一边却用言语羞辱她。

  明明是羞辱的话她却像是受到鼓励,更加卖力地吮吸,发出“啧啧”的水声。

  她像品尝冰淇淋一样,用舌尖细细舔遍整个菇头和马眼,然后将那硕大的顶端一点点吞入口中。

  她的嘴很小,吞吃得异常艰难,嘴角甚至因为极力张开而有些撕裂感,但她却异常执着,努力地用口腔包裹、吸吮,舌头灵活地在龟头下端和系带处打转、舔舐。

  唾液无法抑制地从她嘴角溢出,顺着我的柱身流下,弄得一片湿滑糜烂。

  她一边吞吐,一边发出含糊的、满足的呜咽声,双手也没闲着,一只继续套弄着我根部和她口腔无法容纳的部分,另一只手则再次探入自己的腿心,隔着内裤疯狂地揉搓起来,显然也动情到了极点。

  我靠在冰冷的酒柜上,仰着头,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极致口舌服务。

  看着这个平时看起来颇有气质、此刻却跪在我胯下努力吞吐着我巨根的女人,一种强烈的征服感和快意充斥着我全身。

  我一只手插入她的发间,并非温柔地抚摸,而是带着掌控的力度,随着她吞吐的节奏轻轻按压,让她吞得更深。

  “深一点……再深一点……”我哑声命令道。

  CC呜咽着,努力放松喉咙,试图容纳更多,但巨大的尺寸还是让她阵阵干呕,眼泪都呛了出来,可她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卖力,仿佛这种轻微的窒息感更能激发她的情欲。

  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我感到腰部阵阵发麻,快感积累到了临界点。我猛地将她从胯下拉起,她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唾液,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转过身去,扶着吧台。”我命令道,声音因为欲望而变得异常低沉。

  CC顺从地转身,弯下腰,双手撑在冰凉的吧台面上,将她那浑圆挺翘的臀部主动向后翘起,对着我。

  那个姿势充满了无声的邀请和放荡。

  她甚至自己伸手,将那条早已湿透的蕾丝内裤剥到膝盖处,露出那早已泥泞不堪、微微张合的神秘花园。

  第49章 两度灌满CC的骚穴

  我站在她身后,用手分开她饱满的臀瓣,露出那朵紧缩的雏菊和下方那泛着水光、微微翕动的蜜穴口。

  我用自己的龟头,沾满她自己的淫液和唾液,在那入口处来回摩擦蹭弄,却并不急于进入。

  “啊……进来……快进来……”CC难耐地扭动着腰肢,向后迎合着我,发出饥渴的哀求。

  “求我。”我恶质地在她耳边低语,继续用龟头研磨着她的敏感点。

  “求求你……昭阳……给我……快把你的大鸡巴插进来……肏我……”她已经完全抛弃了矜持,语无伦次地浪叫着。

  这淫声浪语彻底满足了我的征服欲。

  我不再忍耐,腰部猛地一沉,那粗壮无比的肉刃借着湿滑,强硬地挤开她紧致湿滑的穴肉,一口气直捣花心!

  “啊啊啊啊啊——!”CC发出一声尖锐又满足的长吟,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脚趾都绷直了。

  她内部的紧致和湿热超乎想象,层层叠叠的媚肉如同有生命般瞬间包裹吸吮上来,绞得我头皮发麻,爽得几乎立刻丢盔卸甲。

  我扶住她的纤腰,开始由慢到快地抽送起来。

  每一次进入都几乎尽根没入,顶到她最深处的花心,每一次退出又几乎完全抽出,带出大量晶莹的爱液。

  肉体碰撞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餐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淫靡。

  “啊……好深……顶到了……顶到子宫了……啊啊啊……”CC放声浪叫,双手几乎抓不住光滑的吧台,身体被我撞击得前后摇晃,一对巨乳在空中荡出诱人的乳波。

  吧台显然不是最舒适的地点。

  我抽插了几十下后,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她的双腿立刻盘在我的腰间,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脖子,下身还紧紧咬着我的肉棒。

  我就这样托着她的臀,一边继续向上顶弄着,一边跌跌撞撞地走向餐厅中央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条餐桌。

  将她放在冰凉的桌面上,我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双腿大大分开,架在我的肩膀上,这个姿势让她门户大开,蜜穴的每一丝褶皱都暴露在我眼前。

  我俯下身,再次狠狠贯穿了她,开始了一轮新的、更猛烈的冲刺。

  餐桌在我们激烈的动作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桌上的餐具被震得叮当作响。

  CC的叫声越来越高亢,几乎响彻整个餐厅。

  她的身体泛起迷人的粉红色,香汗淋漓,眼神已经完全失焦,只剩下最原始的欲望。

  “不行了……我不行了……要去了……啊啊啊……”她尖叫着,阴道内壁剧烈地痉挛收缩,一股温热的阴精猛地浇淋在我的龟头上。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高潮夹得也是舒爽无比,但并没有就此罢休。

  等她高潮的余韵稍稍平息,我又将她翻了过来,让她趴在桌面上,翘起雪白的臀部。

  我从后面再次进入,这个姿势进得更深,每一次冲击都结结实实地撞在她的臀瓣上,发出清脆的拍击声。

  我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上半身,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着窗外城市璀璨的夜景。

  “看看外面……CC,看看有多少人能看到你现在这副被操得发浪的样子!”我在她耳边喘息着低吼。

  CC羞耻又兴奋地看着窗外,虽然知道外面看不到里面,但这种暴露的错觉让她更加兴奋,阴道收缩得更加厉害。

  “啊……看……让他们看……我就是发浪……我就是欠你的大鸡巴操……啊啊啊……再重点……操死我……”

  我们就这样从餐桌战到柔软的皮质沙发,又将她顶在冰冷的、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落地玻璃窗前。

  她的身体成了我发泄所有欲望和近期压抑的工具,而我那异于常人的尺寸和持久,也让她一次次地攀上情欲的巅峰,尖叫、哭泣、哀求、浪叫……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最后,我将几乎瘫软如泥的她抱回了吧台,让她上半身趴在台面上。

  我站在她身后,搂着她的腰,进行了最后也是最疯狂的冲刺。

  她的身体已经软得不像话,全靠我的支撑才勉强站着,阴道却依旧湿热紧致,贪婪地吮吸着我。

  我用力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潮红的脸,直视着我燃烧着欲望和怒火的眼睛:“看着我……CC!给老子看清楚!看清楚今天是谁在干你!看清楚老子是怎么干你的!”

  CC的瞳孔涣散,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带着泪意的笑容:“来啊……王八蛋……畜生……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弄不死我……你就是我养的……”

  她内部难以想象的紧致、滚烫和湿滑,如同最极致的炼狱,又如同最天堂的慰藉,疯狂地包裹、挤压、吮吸着我。

  这感觉让我头皮发麻,理智彻底崩断。

  我开始毫无章法地疯狂撞击她,每一次深入都仿佛要捅穿她的子宫,每一次抽出都几乎要带出她所有的灵魂,黏腻的爱液随着我们激烈的动作飞溅,弄湿了彼此的下腹和吧台光滑的表面。

  我肉棒的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像调到最大马力的炮机,两个睾丸啪啪啪的打在她的大腿上。

  “啊——!!”CC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身体像虾米一样猛地弓起,又重重落下。

  “啊……昭阳……给我……都射给我……”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临界点,扭动着腰臀迎合我,发出诱惑的祈求。

  我低吼一声,终于不再忍耐,龟头死死抵住她花心最深处,将一股又一股滚烫浓稠的精液,猛烈地喷射进她的子宫深处……

  剧烈的喷射持续了良久,我才缓缓抽出已经有些软化的性器,带出大量混合着爱液和精白的黏浊液体,顺着她微微颤抖的大腿根流下。

  CC彻底瘫软在了吧台上,只剩下剧烈起伏的胸膛和无法抑制的细微痉挛,证明着刚才那场激烈性事的真实存在。

  餐厅里弥漫着浓重的石楠花和女性爱液混合的淫靡气息,还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虽然我已经在CC的小穴灌满了大量的精液,我还是舍得就这样放下她的身子,我抱着她跌跌撞撞地滚进了餐厅后面,CC那间并不宽敞的私人闺房。

  房间里弥漫着她常用的香水味和女性气息,与此刻我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汗味、性爱气息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催情的氛围。

  我们重重地倒在铺着淡紫色床单的小床上,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在这里,我们像两只发情的野兽,疯狂地尝试着各种姿势,仿佛要通过这种原始的交合来撕裂什么,或者填补什么。

  我让她跪趴在床上,高高撅起那浑圆雪白的臀部。

  我从后面再次凶猛地进入,每一次深入都撞得她整个身体向前倾覆,让她不得不用手臂死死撑住床面才能稳住自己。

  她的呻吟声被我这下下到肉的冲击撞得支离破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高亢的呜咽。

  我死死盯着我们交合的地方——她那早已泥泞不堪、红肿不堪的穴口,每一次抽出都带出大量乳白色的、混合着我们两人体液的粘稠液体,那是我不久前才灌进去的精液,此刻又被我的肉棒搅动得泡沫翻涌;每一次插入,又狠狠地破开那一片狼藉的湿滑,直捣最深处。

  这淫靡不堪的视觉刺激,让我的快感呈倍地攀升,动作也越发粗暴。

  接着,我又将她翻过来,将她一条修长的腿扛在肩上,这个姿势让我进入得前所未有的深。

  她眼神彻底迷离涣散,红唇微张,晶莹的唾液从嘴角失控地滑落,整个人已经完全被抛入了性爱的暴风之中,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我俯下身,粗暴地吻住她的唇,近乎啃咬地吮吸着她的舌头,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我们的牙齿磕碰到一起,这个吻毫无温情可言,更像是一场带着恨意和掠夺意味的撕咬。

  我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撞向她身体的最深处,她则用她那温热、湿滑、仿佛有自己生命般不断痉挛收缩的穴肉来回应我,每一次紧缩都像一张小嘴死死吸吮着我的阴茎,用一次又一次极致的包裹和越来越泛滥的春水来迎合我的暴行。

  她的呻吟也变成了越来越高亢、甚至带着哭腔的尖叫和最淫秽放荡的咒骂。

  “啊……太深了……顶穿了……混蛋……子宫都要被你顶穿了……!”

  “爽不爽?!老子干得你爽不爽?!说!!”

  “爽……呜啊……爽死了……罗本……罗本他不敢……这么干我……他没种……啊……他从来不敢……!”

  “别提那个废物!!”听到罗本的名字,一股混合着嫉妒、愤怒和卑劣的快感冲上头顶,我的动作愈发凶狠,像是要通过肉棒证明我比所有男人更强,“他他妈就是个只敢躲在音乐后面的懦夫!连满足自己女人的胆子都没有!留着你这么个饥渴的骚货守活寡!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对!他是废物……呜……他没你用……啊……轻点……求你……真的要坏了……!”

  我们在彼此身上疯狂地留下各种痕迹:我在她雪白的胸脯、纤细的脖颈、柔软的大腿内侧吮吸出一个个深色的吻痕,甚至用牙齿留下渗血的咬痕;她则在我后背、肩膀用指甲抓挠出一道道交错的血棱。

  仿佛只有这些疼痛的印记,才能确凿地证明我们此刻丑陋而真实的存在,才能短暂地填满内心那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痛苦。

  我们像是在通过这场最原始、最野蛮的性交,向所有伤害我们、抛弃我们的人进行着可悲的报复。

  汗水大量浸湿了床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性爱腥膻、酒精和一种绝望的堕落味道。

  我们对着彼此嘶吼着最粗鄙、最淫秽的话语,将所有的教养、理智、道德感都彻底抛诸脑后,沉溺在这感官的深渊里。

  在最激烈的时刻,一个念头再次闪过脑海:罗本,对不起了,兄弟……但下一秒,这丝微不足道的愧疚就被更汹涌的黑暗浪潮彻底淹没。

  去他妈的对不起!

  是他自己选择的逃避!

  是他自己不要这个女人的!

  是他自己不敢面对这最原始的欲望!

  他那所谓的“不想伤害”,何尝不是一种更残忍的抛弃和冷漠?

  他现在又在哪里?

  留下CC一个人在这里买醉,承受这无边的空虚!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

  我来满足她!

  我来彻底占有她!

  我来给她这极致又痛苦的、毁灭般的快乐!

  这个念头让我彻底释然,动作变得更加狂放和无所顾忌,仿佛挣脱了最后一道无形的枷锁。

  “CC……我又要射了!全都射给你!!”我低吼着警告,将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动作快到几乎失控,每一次冲击都用尽全力,身下的木床发出剧烈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哀鸣。

  “啊……给我……都射给我……射满……呜……全都给你……”CC意乱情迷地尖声回应,双腿如同藤蔓般死死缠住我的腰,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和抽搐,花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强力的吸吮和挤压,显然她也再次被抛上了高潮的顶点。

  我再也无法忍耐,腰部猛地向前一送,龟头死死抵住她花心最深处,仿佛要凿开子宫口一般。

  然后如同野兽般低吼着,将一股又一股滚烫、浓稠、积蓄已久的精液,尽情地、毫无保留地、报复性地猛烈喷射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那强劲的喷射感持续了良久,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我所有的愤怒、委屈、卑劣、欲望和对这操蛋生活的所有控诉,全都狠狠地注入她的体内,用这灼热的精液将她彻底填满、烙上印记。

  直到最后,精疲力尽,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我瘫软在她身上,她亦无力地抱住我。

  黑暗中,我们听着彼此剧烈的心跳慢慢平复,谁也没有说话。

  眼泪无声地从CC眼角滑落,滴落在枕头上。我也感到眼眶发热。

  我们知道,天亮之后,生活依旧操蛋。

  但至少在这个夜晚,我们这两个被现实伤得遍体鳞伤的孤独灵魂,曾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给了彼此一个短暂而疯狂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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