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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 (01-20) 作者: 一梦未觉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12-02 11:18 长篇小说 2260 ℃

【热烈(1v1)h】(01-20)

作者: 一梦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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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别害怕

“您好,一共24块。”

温想放下扫码枪,把装着商品的塑料袋递给收银台前面的顾客。

七月中旬的云城,晚上十点五十。

街上熙攘的人潮散去,空气中跃动着燥热的火苗。面前的玻璃门开启又关闭,温想坐在超市柜台里,感受着随客人进出带进的一阵阵热流。

温想是土生土长的云城姑娘,大学毕业后她进了本地第二幼儿园当幼师。

她的人生没什么远大理想,家人常在、平顺安康、知足常乐。

——但这些往往这才是最难实现的。

温想爸爸早年在市里开了家超市,楼下开店,楼上住人。最近他爸忙着筹备城西的新店,老店这边的店员本来是两个店员轮班,一个刚好要回老家待个把月,温想就干脆自己替上了,反正暑期幼儿园放假她也没什么事儿。

温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很久不看店了,只在店里坐了半天她就腰酸背痛的。她刚捶了两下背,门口的提示器叫了一声“欢迎光临”,感应门自动拉开,几个男人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材壮实,穿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在外面的右手上纹了一大片纹身,青面獠牙,有些瘆人。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正常身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染了一头惹眼的酒红色头发。

大晚上见到这样的几个生面孔,温想的心不可避免地紧了一下,但她还是努力面不改色道了一声“你们好”。

男人们交谈着没注意她,径直走向了里面货架区。

玻璃门慢慢合上,映出走在最后面的男人的身影。

鞋底轻擦着光洁的地砖,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他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八五,体态偏瘦,身上穿着一件普通的纯白T恤。男人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低着头,漆黑的头发干洁清爽,一些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

几个人中他显得格格不入,打扮干干净净,没有纹身染发,只在左耳上戴了一枚黑色耳钉。

就像在一片虚空中给人圈了一个视线着点,温想的目光很难不随着这个黑点移动。直到男人走到柜台尽头,一手搭在桌台上,他不选东西,只是靠在这里等人。

这时里面有人喊了一声:“闻哥你要什么?”

“苏打水、泡面。”男人长指划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道。

一群人选了不少东西,温想用了两个塑料袋才堪堪装下。纹花臂的男人把东西接过来拎住。

“一共一百五十三块,请问支付宝还是微信?”

“微信微信,小姐姐我加你。”红头发这才注意到收钱的是个漂亮姑娘,他掏出了手机就要往前送。

他现在凑得很近,温想一抬眼就对上他一头层次分明的红发,她本能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让你扫码付账,哪那么多话?”被叫做闻哥的男人从一旁走来,一记手刀直接劈上红毛的后颈。

男人抬起眼皮淡淡看了温想一眼,嗓音低冽道:“你别害怕,他没恶意。”

头顶的双管灯轻微晃了晃,照亮男人异常俊朗的五官,就算在电视上温想也没见过长得如此标志的男性。他就那样将目光轻轻送过来,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团朦胧的影子。温想这才注意到他右眼皮上方有一道细小的疤,闭眼的时候比较明显。

“啊啊啊闻哥我知道,我就跟小姐姐开个玩笑啊!”红毛吃痛地捂着脖子,他叫完又转头对温想赔礼,“小姐姐新来的吗?你别见怪啊,这不是时间有点晚了我怕你打瞌睡嘛。”

说着红毛又指了指外面,“我们不是坏人啊,是对面俱乐部的,都是大大滴良民!对了我们俱乐部快开张了,到时候过来玩啊!”

男孩看起来二十出头,长得不算坏,就是一张嘴有点滑头。他一顿连珠炮似的输出,一声“良民”让温想也憋不住咧了个笑。

叮咚——“微信收款一百五十三元。”

在红毛撩妹的间隙,那个闻哥已经不动声色地付完款了。他站在门边,姿态随意地把手上的苏打水抛起又接住,最后朝着温想和红毛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说了句:“走了。”

自动门再度合上,今天的生意也该结束了。

或许是温想想看看对面到底是家什么俱乐部。

或许是男人听见了“欢迎下次再来”的挽留声。

他们一个向外一个向里,视线隔着厚重的玻璃门,在燥闷潮热的空气中相触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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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喜欢这款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温想准时把店门打开。

在与超市一街之隔的对面,有一家摩托车俱乐部正在装潢。难怪她前几天看见有装载摩托的卡车停在附近。

温想把门后的超市促销板拖出来摆好,看到对面几个工人正往店额上挂招牌——“斯冰赛摩托俱乐部”。

她远远望过去,四面全是透明玻璃墙的展厅内,二十多辆崭新靓丽的摩托车一字排开,实在有些气派。

她想到昨天那个红发男生的话,他们店是快开张了?

温想对摩托车的印象全来自于她爸。

温俊成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开摩托车,二十年前年轻人的潮流:穿皮夹克,怪金链子,踩摩托车。后来云城流行过几年开摩的,但由于安全原因没多久就被政府叫停了,摩的也逐渐被出租车取代。到了最近几年,摩托车作为一项运动重返大众视野,国内各式各样的摩托车俱乐部雨后春笋般兴起,云城也有许多街道不禁摩了。

趁着刚开店没什么人,温想给温俊成打了个电话,温俊成说新店施工进度正常,估计还有一个月就能开业。他问女儿看了一天店累不累,习不习惯,要不还是把小张叫回来,或者再招个店员吧。

小张就是那个回老家的姑娘,本来是她和另一个叫陈晶的店员轮班的。温想笑着回温俊成:现在招个店员,等小张回来再给人撵走?没事儿,你女儿又不是没看过店。

斯冰赛摩托俱乐部,虞闻一大早就坐在店里头。他这个位置刚好正对着超市门口,所以他就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姑娘,一身湖蓝色的衬衫,乳白色的半身裙,大清早忙进忙出的。

向子洋打包了两份早餐带回来,拎着塑料袋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闻哥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顺着虞闻的视线望了一眼,“哦呦,昨天的小姐姐啊?哥你喜欢这款的,早说啊!”

虞闻挑了挑眉,拿起个包子直接塞到向子洋嘴里,“早说什么?”

“早说我昨天拚死拼活也要把她微信要了!微信我要,但人你来加!”

虞闻嗤笑一声,“少废话,看见老谭了吗?”

“勋哥啊,我刚看他在院子里。”

“行,门口你看着点。”虞闻拿了一盒早饭往后院走。

谭勋还穿着昨晚那身黑背心,光着花臂在给摩托车做清洁。

这辆摩托呈流线型结构,漆黑的车身上反射着耀眼的日光,车架部分则用了沉敛的暗金色。谭勋将毛巾往肩膀一搭,在他手下,两颗车轮胎都被清理地像崭新的一样。

——这是陪伴了虞闻八年的摩托车“黑豹”。

“发动机给你换了,变速箱也是市面上最先进的,跑起来保管比新车还强!”

谭勋点了根烟夹在手里,一脸自豪地望着眼前的杰作。

谭勋是虞闻以前车队请的摩托车改装师,掌握了一手变废为宝的本事。他改的车陪着虞闻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赛事,登上过无数个领奖台。

袅袅升起的烟雾沿着谭勋的手指往上爬,他右臂上的纹身在青烟的遮掩下也显得没那么可怖了。

“你改的车我放心。”虞闻把早饭递给谭勋,“向子洋跑了两条街买的。”

谭勋接过早餐,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唉,我吃不下。虞闻,蒋嘉年那边怎么说?还联系得上吗?”

虞闻摇了摇头。

虞闻、向子洋、蒋嘉年、谭勋原本是E-xur车队的成员,除谭勋是改车师,其余三人均是职业摩托车手。

本来几人约定好合伙开这间俱乐部,启动资金谭勋出了二十万,向子洋五万,蒋嘉年跑比赛的时间久攒了不少钱,他出六十万,剩下的一百多万都是虞闻早年参加摩托车赛事赢的奖金。

结果店面租了、车的预付款付了、装修也快搞完了,蒋嘉年突然撤资不干了。

虞闻他们东拼西凑了一个礼拜还差四十万,眼看新到的这批车就要补尾款了。

“都怪我,是我不小心把你想开俱乐部的事说漏了嘴,蒋嘉年才说想一起做的,大家同事兄弟做了这么多年,我真没想他这么不靠谱!”

“怪你什么?他入股是我点头同意的,我还比你早认识他几年,要怪就怪我这个做老板的没看好人。”

虞闻说完,拍了拍谭勋肩膀,“尾款的事你们都别担心,我想办法。”

虞闻给曾濯打了个电话,主要想确认之前几笔赛事奖金什么时候能结清。

曾濯是E-xur车队的老板,纵然发生了一些事让虞闻跟他分道扬镳了,但对这个前老板,他该给的礼貌还是给。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曾濯说赞助商那边钱还没下来,等到手了一定第一时间转给虞闻。

这条路走不通,虞闻思索再三,找到以前车队的几个朋友。但就像有人提前打好招呼似的,他们要么是不在云城,要么就是手里没现钱。

虞闻敛目。职业赛车手,手头大概有多少钱虞闻还是有数的。个中缘由他心里知道个七七八八,但他没戳破也没空追究,说完“谢谢”就挂了电话。

虞闻坐在院子里,目光慢慢集中到面前立着的“黑豹”身上。

要不卖车?

国摩锦标赛冠军的车,虽然是老古董了,但卖到懂行的人手里怎么也值个二十万吧?

就是陪了自己那么多年,还真有点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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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软嫩的腰

由于陈晶住得远,温想就跟她约好自己看早晚班,让陈晶上下午班。

每晚九点后客人都零零散散,附近网吧有三两个年轻人走进店里,温想送完最后一波人,刚好十一点。

她把柜机里的钱按面额整理好,关闭收银系统,锁上柜门。突然想到早上到的货才理到一半,温想又把箱子拖出来继续码。

她对着商品标签看得仔细,一点也没注意到门口响起一声“欢迎光临”,感应门自动拉开。

该上架的货已经排好,剩下一些备用的她想放到货架顶上。

温想搬来一个脚踩凳踩了上去。

温俊成样样好,早年丧妻的经历让他对唯一的女儿疼爱有加。但可能生意初期吃了太多没钱的苦,他节俭的习惯一直保留至今,像这样一只脚快瘸的凳子早该扔掉的,否则温想也不可能摔了。

纸箱还没放稳就听嘎擦一声,凳脚裂了,温想整个人划着弧线栽倒了下去。

——糟了,这要是砸在货架上就两败俱伤了。

温想望着头顶的刺眼的灯光,心一横眼一闭。

结果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男人身上的气味淡淡的,有股琥珀的松香。他身体很暖,在空调房里待久了,猛地贴近这样一具热躯,她后背的毛孔霎时都舒展得熨熨帖帖。

虞闻一手环肩一手环腰,将人稳在了怀里。他下巴蹭过她脑袋,温想一抬眼就看到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对上了她的。

温想的上衣很短,底部勾着一圈窄窄的荷叶边。她摔下去时腹部的布料向上缩起,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

此时男人整条手臂都贴紧她的腰,滚烫的手指陷进软嫩的腰肉里,陌生的热度和痒意让温想脸上一阵燥红。

或许是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慌张,虞闻松开了手。

“不、不好意思……啊谢谢你!”温想往后退了一步,手把衣服往下拉。

女孩白皙的脸颊由于羞臊泛满红霞,她鼻尖娇小,长密的睫毛一下一下在眼下扇落阴影。

虞闻的眼皮颤了一下,眼神不动声色从手指碰过的部位移开,“没事儿。”

把手上东西搁在一旁,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箱子。

“这个放哪儿?”

温想一米六五,在女生里也不算矮了,她需要凳子才能摸到的高度男人不用踮脚就够到了。

他把衣袖卷起卡在手肘处,露出两段线条优美的小臂。搬箱子时小臂内侧的肌肉鼓胀,看起来颇具力量感。

虞闻轻轻松松就把东西放好。

原来男人只是个子高显得清瘦,刚刚跌在他怀里她才发现他身材很有料。结实的腰腹将身上的黑衬衣撑得饱满,隐约能摸到下面肌肉的轮廓。

“今天谢谢你了。”

温想道谢,看着他拾起苏打水和泡面,她赶忙说:“我们已经打烊了,这些你拿走吧,不收钱了。”

男人眼皮抬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偏过头,用磁性的嗓音问她:“你是老板啊,给我免单?”

“啊,嗯……这店我爸开的,我也算半个老板吧。”

哦,原来还真是老板。

温想冲他笑笑,拿过他手上的东西装进塑料袋里。

他昨天好像也是要的这两样,是夜宵吗?但老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吧。

“那怎么行,我不能让老板吃亏。”

他摸了摸衬衣口袋,然后又往裤子摸下去,“钱包落店里了,要不我微信转你?”

“真不用,就当我谢谢你刚刚帮了我。”

“两码事,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男人都这么说了,温想便没再坚持。收款码刚刚被她收进柜子了,她只能打开微信让他加。

好友申请一通过钱就转过去了。

“我叫虞闻。”

“温想。温暖的温,想念的想。”

“温想。”

男人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扬起弧度,“我在对面开了家店,需要帮忙吱一声。”

身后的门缓缓合上,虞闻站在路灯下等前面的车开过去。

垂在腿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刚搂过她,现在他几乎忍不住去回味掌心下细软的触感。

虞闻划开手机,点开女孩的头像。

暗哑的光自他头顶降落,黏腻的风裹挟着热潮缠上他的脖颈。他就这么盯看了七八秒,鼻腔里的笑飘飘荡荡散进风里。

早上向子洋说什么来着?要微信?

他想要人微信,还需旁人动手?

半夜睡觉时温想迷迷糊糊地想,其实不用好友转账,她是不是可以开收款码让他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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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不要?可他好想要

虞闻没想到温想找么快就来找自己了。

向子洋敲门说对面超市的小姐姐有事找他的时候,他还不信。

等真的在院子里看见她,虞闻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一刻心里的感受。

他想起很多年前他骑着摩托经过无人区,又累又渴的时候,他在荒瘠的沙漠尽头发现了一片蓝色花田。他从车上下来,风缱绻在他耳旁,他拨开四旁的杂草独自深入花田中央。

现在温想就站在他的院子里,占据他视线的正中央。

柔亮的黑发扎成一条鱼骨辫垂在左侧肩膀上,银杏黄的日光抚上她发顶,一些没梳好的碎发在阳光下翘起,有些毛躁,却可爱到他心里。

她两手背在身后,害羞地朝他笑着,温顺又纯洁。

“你怎么来了?”

有事找我帮忙?

温想没有回答,只是指着一旁的“黑豹”问:“这是你的车吗,好酷啊!”

虞闻很想问一句,只是车酷吗,人呢?

他忍住了,嘴边挂着轻松的笑,“喜欢吗?坐上去体验一下。”

“真的可以吗?”

她看上去很欣喜,踮起脚尖,抬起右腿往车座上跨。

她今天穿了一条水蓝色的短裙,裙边堪堪遮住大腿。抬腿的时候,裙摆的褶皱像折扇似地一点点在他眼前铺开。

温想爬上去了,说是坐,其实大半个身子都俯在摩托车上。大概是怕掉下去,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抱住车身。

“虞闻,你、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白嫩的姑娘趴在通体漆黑的摩托上,裙摆因为她攀爬的动作往上缩,露出大腿根处的莹白。一白一黑形成鲜明对比,叫虞闻一时移不开眼。

他站在车尾,喉结重重滚了两下,然后走过去轻轻拖住她的小腿。

他也不想唐突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手就跟不受控制似地顺着小腿摸了上去。掌下的触感柔滑绵软,他慢慢越过膝盖,抚摸她大腿内侧。

让他意外的是温想似乎并不排斥他的举动,在他手掌插入腿心的时候,她甚至叫了一声。那声音软绵绵的,像根羽毛轻轻扫在他心上。

男人心一软,鸡巴就硬了。虞闻身下的那根突然立起。

牛仔布料硌得他下面发疼,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她那截嫩软的细腰。昨晚他已经用手感受过了,但现在他不光摸了她的腿、她的腰,他还把大掌从上衣下摆伸进去,揉她的胸。

女孩的胸部发育很好,他没想过在薄薄的衣料下这两团居然生得如此饱满,就好像根据他手掌的大小长的,叫他爱不释手。

虞闻掌心朝上一手拖住一个,像握住两颗香软的水蜜桃。逐渐施力,白腻的乳肉在他手下不断变化形状。手指上每一道纹路都记下她胸乳的触感,肌肤上每一寸隐秘都被他搓得发红发烫……

但再烫都没有他掌心烫,更没有他鸡巴烫。

虞闻呼了口浊气,俯身贴到她背上,鼓胀的胸膛抵上她纤美的蝴蝶骨,覆着薄茧的指腹捏住她乳头前后拉扯。

“嗯……哈、……啊……”

身下的人忽然发出猫一般的呜咽,温想转过头来,眼尾发红地喊着他名字,“虞闻、哈……不、不要……”

虞闻呼吸一窒。

不要?可他好想要。

他箍住女孩的腰把人往下拽,碍事的布料被他拨到一旁,虞闻拉链一拉就顶了上去。

……

意识像在潮水里浸过一般,虞闻醒来时感觉脑袋涨得厉害。他发现自己不是在院子,而是在自己的卧室。

干冷的空调风扫在他脸上,未闭合的窗帘缝泻出一丝皎白的月光。

他的手试探性地往旁边摸了摸,空空荡荡。

——刚刚是梦。

虞闻突然很想点烟,即便他平时不抽。

上次做这种梦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年轻的身躯渴望发育,陌生的欲望在心底叫嚣着要发泄出来。只是虞闻没想过做春梦也能有这么具体的对象。

他拢了拢自己的掌心,一切的感受都像是真的,她在他手下,性感又纯洁,腼腆又热烈。

只有直直挺硬的下身提醒他,释放是假的。

除了失误丢掉冠军的时刻,虞闻很少骂自己。刚意识到自己在梦里操了她,虞闻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荒唐”。

让人姑娘骑在摩托上,他骑在姑娘上,还真敢想。

虞闻也不知道在梦里短短的30分钟,他想的是只见了两次面的女孩,还是陪了他八年的黑豹……

他略显烦躁地抓了把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虞闻罕见地睡过了头。

向子洋敲门说对面超市的小姐姐有事找他。

门没关紧,慢慢罅开一条缝。虞闻想到昨晚那个恼人的梦就是从向子洋敲门开始的,差点没拿枕头砸他。

然后他从门缝里瞥见一道纤丽的身影,是温想。

虞闻咽了口唾液,对向子洋说:“带人去楼下,等我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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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撸了一小时?

虞闻随便套了件衣服,去厕所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走到大厅的时候他看到向子洋正在跟温想说话。

“姐,你别看我染了红头发,我人很乖的。”

“唔,这样吗?其实红发还挺……潮的。”

“是吧,我也是因为少年白嫌难看才染的。哎,都是读书闹的……话说我小时候老拿三好生呢,老师还让我当大队长,就三道杠的那个。”

“你那么厉害啊,我只当过中队长。”

“害,低调低调,好汉不提当年勇了。对了姐我叫向子洋,你叫什么呀?”

“温想。温暖的温,想念的想。”

“温想?多好听名儿啊!不像我,儿子的子,洋相的洋。”

虞闻看见温想被向子洋逗笑了。

她原本就生得清纯,柔顺的长发温婉地落在肩上,一对秀眉一双杏眼,笑起来时,白嫩的脸颊上泛出迷人的粉色,眉眼弯弯的似两枚新月,遥遥在他眼前晃。

“向子洋,”虞闻冷冷地站在门口,双手插在口袋里,“没事做就去院里帮老谭擦车。”

向子洋回头望了一眼,随后对温想耸耸肩。

他人跳是跳了点,但还是很听虞闻话的。

“闻哥叫我了,那温想姐我去帮忙,有事你喊我哈!”

等向子洋路过虞闻身边,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问道:“闻哥你昨儿夜里起来洗澡啊?”

“?”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去好几次你都没出来,给我憋得差点尿裤子里。”

虞闻额角跳了跳,他目光不自在地往温想那边瞟,发现她正好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而向子洋一张嘴还在叭叭个不停,“洗金澡还是银澡啊一个多小时,你到底在里面干嘛了?”

……来人啊给他卷胶带,他现在就把向子洋嘴巴封住。

最后虞闻忍不住拎起他领子给人提后院去了。

回来的时候他清了嗓子,问温想:“你找我?”

刚被茶几遮住他没注意,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跟梦里一样穿了条蓝色百褶裙。

他愈发怀疑那个梦的真伪了。

虞闻抬手在后颈摸了摸,除非熟人,很少有人能看出他这是心虚了。

温想“嗯”了一声,把旁边的包拿了过来。

“今天我开店早,有个男人进店里把这个包给我,说让我转交给你们俱乐部。我看那会儿你们还没开门,就应下了。”

虞闻把包接过来,“他就让你送这个,还说了别的吗,有说自己是谁吗?”

“没有……但他头发挺长的,”温想比了比肩膀,“到这儿。”

虞闻拉开包一看就知道是蒋嘉年送来的。

包里装了两袋摩托车零部件,还有几本合同书,都是之前俱乐部跟车商、供应商签的,没想到也被他顺走了。

除此之外还虞闻发现了一封挑战信。

虞闻顺手翻开:

“下礼拜三晚上七点半,溪谷外山道,3v3,德翠卡约战斯冰赛。”

下战书是赛车手或俱乐部间非常传统又具仪式感的挑战方式。

虞闻没听过德翠卡的名字,掏出手机搜了下,原来也是一家云城新注册的摩托俱乐部,他往下翻了翻,发现法定代表人居然是蒋嘉年。

他现在终于明白蒋嘉年为什么跟谭勋说想入股,又为什么突然撤资,还把俱乐部合同带走了。敢情之前在他这儿是套“商业机密”呢。

温想看见虞闻脸上的表情略显丰富,她好奇地问:“有哪里不妥吗?”

“没事儿。”虞闻顿了顿,“就之前俱乐部的合伙人,突然撤资不干了。”

……甚至还另起炉灶新开火了。

“撤资?”

“嗯,撤了六十万。”

“啊,这么多啊?”

“多么?凑了点,还差四十。”

“四十也不少啦……”

温想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吃惊的表情,虞闻见状便想逗逗她,就问:“嗯,所以你要不要入股,有分红的。”

“啊我吗?唔……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多钱。”

对不起?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老实了?

虞闻笑了两声,嗓音低沉悦耳,“开玩笑的,不过呢你要是真想入股,我随时欢迎,多少都行。”

谁让我在梦里把你给弄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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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鸡巴戳个洞

作为国摩三届大满贯的明星赛车手,虞闻曾给E-xur带去了无上的荣耀和巨大的经济收益。从待遇上来说曾濯待他是不薄,但相应的曾濯也让虞闻跟E-xur签下了“竞业协议”。

按照协议规定,虞闻一旦离开车队,三年内不能代表任何车队或以个人的身份参加职业赛事——也就是离队即为半退役。

所以虞闻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在事业如日中天之时选择了隐退的赛车手,想靠跑比赛挣钱的路子也堵死了。

隔天一早虞闻给“钱眼开”打了个电话。

钱眼开人如其名,见钱眼开,只要能赚到钱的生意,不管是买卖商品还是买卖消息他都做……也就卖人不做。

虞闻跟他有些交情,但他太抠门,虞闻从没想过找他借钱。

一听到虞闻说想卖“黑豹”,钱眼开不光眼开,简直是眼笑眉开。

“我何德何能能给国摩冠军卖车啊……你等着我现在就给你找!”

当天下午,他就给虞闻联系到一个买家。那人约虞闻晚上9点在一家酒吧见面。

酒吧包厢里乌泱泱坐了一圈人。

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男人一人搂着一个美女在沙发上坐着,看到虞闻来了纷纷点头哈腰地迎过来。

“闻哥,闻哥来了!”

“闻哥闻哥,我之前看过你跑车,每次都去啊,你可真他妈老帅了!”

虞闻对这几个“粉丝”一点印象没有,只是礼貌性地跟他们握了握手。

他找了个最外边的位置坐下,问:“你们谁要买车?”

“我买。”

一个男人推开门走进来,宽肩厚背,壮得跟头熊似的,头发往后梳得油光滑亮。他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暴露、身材性感的女人。

虞闻认出了男人是谁,他站起来,眼中的轻蔑没有一丝遮掩,淡淡地说:“不好意思蒲老板,我突然不想卖了。”

蒲南在云城开了一家最大的地下赌场。

虞闻为什么离开E-xur?

因为曾濯跟蒲南联手,要虞闻开假车。

和其他职业赛事一样,摩托车赛事也存在赌车一说,大到获胜车队、赛车手名次、小到在第几个弯过人,都可以是赌车的一环。

那几年虞闻势头正猛,只要有他的比赛,地下赌车场上纷纷压虞闻得第一。曾濯和蒲南想反其道而行,跟虞闻商量由他来坐庄,压虞闻输,只要虞闻配合,到时候三个人赌金平分。

蒲南看出了虞闻的嫌恶,却也不生气。

他倒了一杯酒递给虞闻,“虞闻啊,你身上是不是背了竞业协议,这样,你帮我开车,我帮你搞定那个协议。”

虞闻冷冷看着他,并未接过。

他知道蒲南还是想找自己开假车,“不劳烦蒲老板。赛车开累了,我想歇歇。”

蒲南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冲身边的女人试了个眼色。

“虞闻,你跟我,我保证钱和女人你应有尽有!”

美女扭着水蛇般的腰走到虞闻身边。她衣领低得横不得开到腹,两颗硕大的奶子西瓜似地挤在不合尺寸的内衣里,看得那几个男粉丝眼冒精光,口水直流。

虞闻眼神冰冷,瞟都没瞟她一眼,他把女人挽在胳膊上的手甩开,擦了擦袖子。

“我一直觉得钱赚差不多就行,至于女人……”虞闻扫视一周,“你这没我感兴趣的。”

“虞闻啊,你就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虞闻点点头,唇角带笑,“不给。”

蒲南已经气得面上的肉都在抖了,一群小弟都在这里,他怎么能被虞闻哐哐踩脸!

他呼了两口粗气,把酒杯硬塞到虞闻手里,“那你来都来了,不喝一杯也说不过去吧!?”

虞闻没跟他废话,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然后夹着杯梗倒挂在手上,“不再会,蒲老板。”

虞闻走后蒲南气得牙根咬得吱吱响。“妈了个巴子!”他跌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小弟给他捏肩捶腿扇风送水。

蒲南冲着门边的大胸女人吼道:“你他妈还傻站着干啥?今晚不爬上他的床你就回你的淫窝当鸡吧!”

刚刚蒲南在酒里加了点料,想着哪怕事情办不成也要恶心恶心虞闻。要是出了个前明星赛车手深夜找鸡的新闻,看他那俱乐部还要怎么开。

虞闻一出酒吧就感觉不对劲,下腹像起了火似的,腾腾往上烧。

他刚扣上头盔,女人就哭哭啼啼缠了上来,说要虞闻带她走。

虞闻长腿一迈跨上车,语气厌恶地吐出四个字:“卖淫违法。”

虞闻的车骑得飞快,但再快的风也缓解不了他周身的燥意,大腿内侧的肌肉崩得跟两块钢板似的,鸡巴硬得能把皮车垫都戳个洞。

刚看那女人哭的时候他居然想到了温想。

她在他梦里哭。

她里面湿得好厉害,他一顶一顶地插着她,把她呻吟声都捣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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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裤裆火越煽越旺

虞闻把车熄火在暗处,超市里很亮堂,虞闻看她清清楚楚。

温想正蹲在柜台前跟一个小朋友说话。她歪着头,柔顺的黑发扫在膝盖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隔那么远能看清她眨眼的动作吗?

虞闻可以。

她长睫掀动如扇扑流萤,一下下在他心头扇出风暴,也把裤裆里的火越煽越旺。

虞闻喉结滚了滚,感觉不能再待下去了。

这个小男孩就住在附近,晚上过来帮妈妈买东西,温想觉得小家伙好乖,结账的时候就送了他一个奥特曼玩具。

小男孩抱着玩具温想顺着望过去,外面黑漆漆一片,哪里有人?

目送小朋友进楼道后,温想接到了温俊成的电话。

他说明天下午房东要过来谈店铺续租的事。事发突然,温俊成要跟施工队定新店的装修方案,聊完再去老店就太迟了,他想温想先接待下房东。

温想差点把这事儿忘了,看看日子是要到续约时间了。

一般来说房子续签只要在原合同基础上改改租金日期就好了。温俊成特地嘱咐一声是因为他说,他感觉房东有把房子收回去的意思。他让温想跟房东商量商量能不能续签,哪怕加点房租也成。

这间铺子他们租了十二年,从温想上初中时他们就住这儿了。本来温俊成在老城区有自己的房子,为了做生意他把房子卖了,当时也是想到商铺二楼就能住人,还更宽敞。

这么多年,温想和温俊成早就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温想其实见过房东几回,他在外地生意,隔几年续租的时候回来一次。男人看着比温俊成大不了几岁,相貌端正,讲话客气。听温俊成说他姓钟。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季同准时来到店里,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面上戴着副眼镜,显得人有几分儒雅。

不知怎么的,温想这次看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店里有不少客人,陈晶在看店。温想便带钟季同去了二楼。

“钟叔叔您好,过来店里远吗?”

“不远,酒店到你店里半小时车程。”

钟季同是第一回见这个姑娘,看她挺有礼貌就又补了一句:“几年没回云城了,变化真不小。”

温想点头,“云城这几年都评上了创新文明城,政府也在大力吸引外资企业,发展确实日新月异。”

她请钟季同坐到沙发上,自己从厨房取来茶叶。

钟季同环视屋子一周,嘴角微微上扬。

这间屋子被父女俩改成了正常的住宅格局,三房两厅一厨一卫。屋内陈设整齐干净,当初把房子租出去的时候他没想到会被这对父女维护得这么好。

他目光落在墙壁正中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眼中流出几许羡慕的情绪。

钟季同接过茶抿了一口,“姑娘我直说吧,这房子我想收回去。”

温想的手顿了顿,随后把茶叶罐封好。

“钟叔叔,我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温想笑笑,“这里我跟爸爸也住了十几年,早都习惯了。”

“嗯,你爸也跟我说过。但我这边是这样的……”

温想本以为钟季同会说做生意需要钱,或者是房子想收回来自己住。

没想到他却说:“我儿子最近在你对面开了个俱乐部,我怕那地方太小不够折腾的,想给他腾个地儿。”

温想即刻愣住了,“您说的俱乐部……是摩托车俱乐部吗?”

“对,你也去看过?”

温想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张冷峻的脸。

她再度看向钟季同,终于知道那份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

“您儿子是叫?”

“虞闻。”

*

虞闻晚上去城西那边找车商,经过昨天蒲南那事儿他想明白了,黑豹不卖了,他们跟车商签了长期合作,看看那边愿不愿意给尾款缓几天。

虞闻的电话都快被钱眼开打爆了,他烦了,发了条微信过去:不卖了,再问拉黑。

虞闻手往下滑,翻到温想的头像。

两人加完好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略显空荡的对话框里只有一对冷冰冰的转账消息。

加她的当晚虞闻就刷光了她全部的朋友圈。她似乎不只是帮她爸看超市,还在幼儿园当老师。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那张纯洁昳丽的脸,虞闻就觉得没有比这个更适合她的职业了。

昨天晚上他站在超市对面,真的差一点就要冲进去找她了。

但虞闻忍住了,他不想把她吓到,于是硬是忍着回去在厕所冲了两个小时冷水澡。

想到这里,他脸上不自觉挂上一丝自嘲式的笑,一下引来街上许多女人侧目。

虞闻的长相本就偏冷,笑起来时线条凌厉的五官变得柔和一些,散发出一股随性的帅气。

他走着,路过了一家正在装修的店铺,店里很吵,还有女孩子哭泣的声音。几个混子围着一个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个长相油腻的矮子把男人身边的姑娘拽了起来。

温想眼里噙满了泪珠,随着男人粗暴的动作簌簌落下,像抖落一地的栀子花。

那一刻虞闻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他想都没想,抄起门口的棍子朝矮子身上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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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心皱得一塌糊涂

傍晚送钟季同走后,温想就想去城西找温俊成商量一下。

温俊成刚从装修公司回来,人虽然疲惫,但看到女儿来了他脸上还是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说施工方案订好了,明天就能开始弄精装,又问温想吃没吃饭,要不他现在做。

刚说完两句话,突然一群男人闯进店里。

为首的一个矮子满脸横肉,一上来就揪住温俊成领子,“哟,甩了我们单子搁这阖家团圆呢。”

他们是温俊成之前联系过的施工队,因为价格始终谈不拢,温俊成后来就新找了一家。

“你们干什么!”温俊成抓住他的手腕,但奈何矮子力气比他大,温俊成年纪大了也打不过几个年轻人。

“放开我爸!”温想一把冲上去掰男人的手。

矮子瞟了她一眼,问温俊成:“你女儿啊?长得不错啊!”

“你们、你们干什么……有什么事冲我来!……”

温俊成的心脏不大好,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呼吸困难。

看着爸爸现在喘不上气,温想的声音已经开始抖了,“爸……爸你怎么样……”

温俊成抓着男人的手,“你们……不许……”

他身体慢慢、慢慢倒在地上。

“爸……呜呜、爸爸!”

“哎哎哎我没动他啊!”

几个男人看温俊成倒下去有些慌了,你看我我看你。

“是、是你爸不懂规矩,你问问这、这片有几个找我们问了价不定的啊?”

矮子怕温想乱喊人,就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想捂她的嘴。

“你爸他……不是故意碰瓷——”

他话音还没落,一个高大的男人就从门外闪了进来。

虞闻一棍子砸在他背上,矮子瞬间被打趴在地。

旁边的几个男的虽然个子不矮,但看到虞闻眼神狠厉出手果决,知道遇上了一个不好惹的主儿。

“你、你别乱来啊……我们、我们会报警的!”

虞闻转了转脖子,眼神像看渣滓似地看着他们,“报,你们最好现在就报,看警察抓谁。”

矮子还躺在地上哎哟哟地叫,虞闻踢了踢他的腿,“最好再给他打个120。”

几个男人眼神疯狂交换,知道不是虞闻的对手,于是抬起胖子灰溜溜跑了。

“想、……想想。”温俊成躺在地上呼吸急促,他指了指裤子口袋,温想会意赶忙掏出药给他服下。

刚刚虞闻跟混子们周旋的时候她已经打过120了。

“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温想扶着温俊成靠在墙上,她还在哭。

虞闻走到她身边蹲下,“叔叔什么病?”

温想吸了吸鼻子,“我爸、有急性心力衰竭……”

“那不能坐这儿,有没有躺椅?”

虞闻跑职业赛车时也学过一些野外急救知识。急性心力衰竭发作时,人最好保持半卧位或端坐位,这样可以缓解呼吸困难、气短等症状。

温俊成确实在这边放了一把竹躺椅。

“有……我记得就在、在杂物间……”

温想话刚说完,虞闻就绕到后面去,十秒后他单手把躺椅拎了出来。

温俊成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大老爷们,虞闻居然也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抱到躺椅上,角度摇到150°,托住他两腿曲起踩在脚搭板上。

温俊成吃过药,呼吸已经平顺一些了,“小、小伙子,谢……谢谢你。”

虞闻没说话,点了点头。

温想哭得两眼通红,她擦了擦眼泪,也说道:“谢谢你……虞闻。”

看着她娇小的鼻尖都哭得皱皱的,虞闻一池心湖也跟着皱得一塌糊涂。

他声音轻哑地不像自己,“不谢,举手之劳。”

虞闻你要不要这么双标^_^只有老婆才能让你开口说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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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你有没有男朋友

两人把温俊成送到云城第一人民医院,医生说虞闻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及时,现在人没事了,但最好还是做个检查。

温想忙着缴费开单子,虞闻跟她说他去找个人,让温想一会儿在检查室门口等他。

医院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缺看病的人,走廊上人来人往,温想坐在长凳上频频回头看上面的灯牌,依然显示着“检查中”。

虞闻从走廊尽头走来,手上拎着两分外卖。

他走到她跟前,头顶的白炽灯让他宽阔的臂膀生出了暧昧的影子,将她纤瘦的身体包围。

那一刻虞闻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她就是从他影子里长出的一朵花,他要小心灌溉,谨慎呵护。

温想转过头,鼻尖刚好擦到虞闻小腹上。

他今天穿着一条简单的T恤,衣料上细软的绵毛扫在她鼻头,她又闻到一股熟悉的琥珀气味。

她清楚地听见虞闻吸了一口气,绵软的布料随着他收腹的动作远离她鼻尖。

看到虞闻往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温想的耳根腾一下红了。

虞闻咳嗽一声,拿着外卖问她:“估计还要一会儿,先吃点饭?”

温想这才回过神来,她眨了眨眼,摇头道:“我不饿……”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似的,虞闻轻轻扣住她的手腕,“我是说我饿了,陪我吃点?”

他刚要拉她走,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推开检查室的门,“等会等会,家属先签个字!”

“医生请问我爸怎么样了?!”

“检查快结束了,等着医师给他看报告单。”

医生接过单子签上自己的名字,眼神带着深意在虞闻和温想之间来回点了点。

“你男朋友有点本事啊,给你爸约到了我们主任医师,多少人排了半年都排不到。记得过两天来复诊啊。”

男朋友……

温想听得耳尖好似滴血,连忙说道:“医生我们不是——”

“医生,后续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虞闻打断了她。

“也没什么,就是别过度劳累情绪波动别太大,哦对了药一定要按时按量吃啊,你爸这次犯病主要原因是没遵照医嘱吃药,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啊!”

温想听着点头如捣蒜。

女医生说完把笔插进口袋里,看了眼凳子上的外卖:“是该先吃个饭,主任医师很唠叨,你们可以一小时后再来。”

女生医生走后,温想脸通红地问虞闻:“虞闻……你、你帮我爸找人啦?”

虞闻摸了摸脖子,“也不算,就……有个认识的朋友在这边,想着能不能给你爸找个资历老点的医生。”

这样你不也能更放心些?

两人一起到了用餐区。

从那种紧张的情绪里退出来后,温想才觉察到过意不去。虞闻只是一个邻居,今晚他又是赶人又是陪护还帮忙找医生,忙到现在饭都没吃上一口。

外卖袋子拎了太久结都咬死在一起了,温想看到他打算暴力拆卸,于是伸出手从他掌下穿过,仔细地把缠在一起的带子解开。

虞闻的眼皮颤了颤,掌心里似乎有她手指温热的触感。

他把外卖盒打开,问她:“炒面、炒饭,选一个?”

温想说:“都可以……”

意思是,你先选。

虞闻挑了挑眉,“那就是一样一半儿?”

于是他拿着盖子从每个盒子里分出一半,自己吃盖子上的,把两个盒子推到温想跟前。

那一刻温想的心里涌出一阵酸涩,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她想到温俊成也经常这样。

温想喜欢吃小龙虾,温俊成说外面的不干净没他做的好,然后他问她想吃十三香的还是蒜香的,温想说都可以。于是温俊成每次都两种口味各做上一盘,一左一右摆在她面前。

她哭着哭着又想到了下午钟季同说的话。

她也不知道钟季同为什么第一次见她就要跟她说自己的家事。

他说他们家很复杂,他和虞闻母亲很早就分开了,后来虞闻的母亲去世了……

温想的这一哭把虞闻都看慌了,他还以为她是多讨厌跟别人分一碗饭。

但她的眼泪就是打开他内心柔软的开关,虞闻的手不受控制地越过桌面,去揩她的泪。

温想双手捂脸,把他的手指一并压到了自己脸上,她口齿含糊地说:“虞闻,谢谢你……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虞闻觉得这姑娘好傻,今天都道了多少次谢了。

但她一哭他的嗓子也变得紧紧的,他说:“别再跟我说谢谢,听腻了。”

温想抽噎了两下,“那、那我要说什么……”

虞闻拨去她眼角的泪珠,嗓音沙哑道:“说说你有没有男朋友。”

温想:没有

虞闻:很好,那你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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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不会,你可以信我

温想以为虞闻在用女医生的话调侃她。

她脸一偏躲开他的手,问了一个她关心的问题。

“你、你俱乐部还缺投资吗?我能不能入股啊?”

钟季同说他知道虞闻俱乐部有资金问题,但他打给虞闻的钱又被虞闻原封不动退回来了,父子俩之间有些误会没解开,他希望温想作为街里街坊能替他把钱转给虞闻,也算帮他尽一个父亲的心。

钟季同还说,如果你能帮这个忙,这房子你们就继续租下去吧。

那一刻温想承认她心动了,她很想续下超市,很想跟温俊成继续住在这里。

但她那时没答应钟季同,因为她想她不该掺和进别人的家事里。

可当她看到虞闻为温俊成忙前忙后忙里忙外,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好自私。

这种一高一低的对比让她瞬间成为了人际交往中卑劣的那一方,她想她必须做些什么对得起他的帮助。

钟季同还没离开云城,他似乎笃定了温想会帮他。他已经商多年,最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最诱人,何况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体谅自己父亲的女儿都会这么选的。

如果这房子他不租了,那她跟温俊成就要找新的铺子。两百平的商铺,地段要好、租金合适、既能做生意还能住人的,在云城可没那么容易找。

钟季同给了温想一张银行卡,要求办好的时候跟他说一声,但千万别告诉虞闻钱是他给的。

温想后来查了,卡里整整四十万,密码是卡6位尾号。

那时候她还为得到了钟季同的信任心里沉甸甸的。

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无法避免成了那个得到全部好处的一方。既“帮”了虞闻,又帮了自己和温俊成……

等温俊成好一些了,温想就去找虞闻办了投资手续。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手续,只是虞闻似乎把这个看得很重要。

虞闻拟了一份投资协议书给她,把她介绍给谭勋,带她参观装备展厅、客户休息室,仔仔细细说明明各项业务,弄得十分正式。

斯冰赛作为一家新成立的摩托俱乐部,走的是多元化的运营模式。一条业务提供常规的摩托驾驶培训、长短途摩旅、业余摩托车比赛;一条业务则尝试与供应端打通,将多品牌摩托车销售、售后、改装集于一体,提供一条龙的购改车服务。

办完这些温想想着该和钟季同说一声,就给他发了条短信,附上了转账截图。

温俊成那边还以为女儿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服了钟季同。复诊了几次都没什么问题,他按时吃药,又听温想的话招了个小工帮自己监督装修。日子好像又平平顺顺、忙忙碌碌地走了起来。

周二晚上虞闻突然来超市找温想。

玻璃门拉开,结队过来买东西的学生跟他擦肩而过。

虞闻站在柜台前。男人肩宽腰窄,是典型的倒三角身材,但又不像运动员那么夸张。他刚洗过澡,上身只穿了一条黑色背心。富有弹性的紧身面料将他胸前的肌肉勾勒地愈发明显,裸露在外的手臂也延伸出优美纤长的曲线。

虞闻没有吹头的习惯,他任由沾满水气的黑发搭在额前,将略显冷峻的脸衬出几分柔雅。

他这一副刚出浴的姿态简直叫温想的视线无处安放,她瞟了几个来回,最后只能定格在他左耳那颗黑色耳钉上。

“你、你怎么来啦?要买什么吗?”

虞闻掀眼,大手在柜台下虚虚抓了一把。

这姑娘害羞起来的样子真叫他心痒。但直觉告诉他,她喜欢他这样。

“不买东西就不能来看你?”

虞闻边说,边从架子上拿了一盒薄荷糖放在手里玩。

“我……我这边有客人。”温想的声音很小。

虞闻回头看了眼货架区的人,晚上八点,人是不少。

他蛮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不耽误你,我就是想问问你都投资我了,要不要检验检验我的实力啊?”

“唔、检验实力……?”温想重复了一遍。

她不怎么懂赛车,投都投了,而且那还是钟季同的钱。

“不需要吧……”

“就不怕我让你亏本?”

温想低头,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她长睫一掀,反问道:“那你会让我亏本吗?”

女孩眨着麋鹿般的杏眸望着他,眼里盛满了亮晶晶的东西。

不知为何,虞闻突然感觉她这是在挑衅自己。

一来一回的对话久违地让他感到兴奋。

他垂眼看她,舌尖紧紧抵住下颚,直到发酸。然后单手撑上柜台,把身体送到她那边。

“不会。你可以信我。”

从他口腔呼出的气体又潮又热,直直扑向温想的耳朵。

如愿以偿地看着她往后缩了半步,虞闻脸上露出一丝痞气的笑。

“明晚七点半,溪谷外山道,我们和另外一个俱乐部有比赛。”

他翻出掌心的薄荷糖,推到温想面前。

“温想,来看我比赛,看我怎么赢。”

“还有这个,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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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No.1

这场比赛是斯冰赛开业前的第一场预热赛,届时虞闻会喊一些业内朋友过来观赛,估计蒋嘉年那边也会来不少人。

虞闻几乎能猜出他发起这次比赛的目的,无非是想给将开业的俱乐部打广告。

虞闻找温想订了几箱食品饮料,下午让人提前运到山上去了。

温想说她是斯冰赛的投资人,她包揽这场比赛的全部货品。虞闻笑道:“我是良心企业家,不坑投资人的钱。”结果还是硬让她把钱收下了。

溪谷外山道是经摩托车协会审批的专业比赛场地,全长8.3公里,一共22个弯道。这条山道以险著称,吸引了不少业内外的摩托爱好者前来挑战,目前山道最快单圈时长3分49秒12,纪录的保持者正是虞闻。

温想今天跟陈晶换了个班,特地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看他比赛。

虞闻本想带温想一起过去,但他得提前去赛场打点,赛摩又没法带人,他只好把定位发给温想,嘱咐向子洋带人去的时候小心点。

温想提早半小时来到赛场,盛夏傍晚七点,天还没黑,溪谷外山道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听说是虞闻的比赛,不少专业摩托车手都前来观赛,还有许多从外地赶来的摩托车爱好者,甚至电视台也来了几位记者。

温想看了眼话筒上的台标,还不是体育频道,怎么是潮流前线的?

记者激动地冲着摄像机喊道:“我们不是来看赛车的,我们是来看赛车手虞闻的!”

原来是她孤陋寡闻了,想不到她投资的俱乐部老板这么有名气。

温想站在一群观众中,听着前面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流起来。

“前年我去现场看过他比赛,好家伙,虞闻的速度只能用风驰电掣来形容,五圈跑完足足甩了第二名11秒啊!”

“你说的是E-xur对阵Rayne的那次吧,E-xur可是包揽了前三啊,虞闻第一,蒋嘉年第二,第三叫什么名儿我给忘了。哎,虽然是队友,但我听闻他们关系不和诶。”

“是吧是吧我也有听说,一起站到领奖台上的时候蒋嘉年脸都绿了啊!现在又主动约战虞闻,他怎么敢的啊?”

“不知道,说不定是给新俱乐部打广告呢,他年初不是也半退役了么。”

“Maybe吧。哎人来了人来了!”

比赛选手依次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斯冰赛这边虞闻打头阵,后面依次跟着向子洋和一个叫于彬的青年车手。

一群人中虞闻永远是最出挑的那一个,一米八六的身高,配上一身蓝白相间的防护服,显得他整个人高俊又英勇。他把头盔卡在腋下,冷沉的视线扫向场外,仿佛在寻找什么。

直到在人群里发现那张熟悉的脸。

“看过来了虞闻他看过来了!”

“啊啊啊他是不是在看我啊!?”

“你看错了,他明明是在看我啊!”

隔着茫茫人海,他一眼攫取了自己的宝物。

温想朝他用力挥了挥手,红润的娇唇开合:“加油!——”

虞闻唇角勾起,发丝随着山风微拂前额,将一对眉眼擦得漆黑锃亮。

他便是如此,洒脱飘逸,凛冽桀骜,只稍往那一站,就是天生的王者风度。

灼热的视线在温想脸上驻留了好一会儿,直到把那片白嫩的肌肤烧得又红又烫。

虞闻嘴角的弧度更深,他凝望她的眼睛,亲吻了自己的指尖。

长臂一伸——No.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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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闻:声明下,我186.7,不是186。

我:行行行你牛你牛你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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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爽上天

野赛的规则简单粗暴,3v3,五圈,总时长最少的队伍算赢。

六名选手先跑了圈热身让轮胎进入工作温度。回到起跑线就位,信号灯亮起、灯灭,比赛开始。

起跑时蒋嘉年由于占据有利位置,第一个冲入弯道。虞闻不徐不疾跟在第三位。

像他们这种水平的赛车手在直道上很难拉开差距,往往都是利用过弯时机超越对手。一般在过弯时刹车踩得越晚越易实现快速过弯,但同样这对赛车手的技艺要求也越高。

在接下挑战时虞闻就知道蒋嘉年绝对有备而来,现在德翠卡二号位车手领先虞闻半个身位,他屡次在过弯时提早刹车挡住了虞闻的最佳刹车点,虞闻为了不撞车只能跟着他早刹。

二号位拿出即使得不到名次也要拦住虞闻的架势,陆陆续续有车子从他们身旁掠过。

温想前面的姑娘已经骂骂咧咧跳起来了。

“靠,那二号位什么人啊,就知道玩这种下三滥的!”

“我猜不会是跟蒋嘉年授意的吧,毕竟他才是德翠卡老板吧。”

温想来之前恶补了一波赛车知识,她知道那个车手这样拦着虞闻,虽没有犯规却很没品。

正当她们为虞闻揪心的时候,虞闻在第四弯放弃了容易过的外道,从内道以绝对晚刹走了一个超短弧线的飞速过弯,实现反超。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随后虞闻在第六个弯道追上了蒋嘉年。

他弓背紧贴住车身,整个人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进攻。他坚毅的眼神比耳旁倒退的风还要凌厉,抬脚、提档,纵然蒋嘉年不停变换车道企图挡住他,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小伎俩都是徒劳。

再度回到起点,虞闻率先进入第二圈。

之后的比赛没有更加悬念,虞闻与蒋嘉年的差距越拉越大,最终以总时长19分06秒33获得第一,顺便以单圈3分48秒56的成绩打破了自己保持5年的记录。

中途德翠卡三号位为了卡住于彬,在第四圈故意摔车带倒了他,裁判判三号犯规,但双方均失去比赛成绩。

最后蒋嘉年第二、向子洋第三、德翠卡二号位第四。两队的总时长加起来一比,依然是斯冰赛赢。

虞闻站在颁奖台上,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长时间的封闭佩戴让他面上沁出一层薄汗,亮晶晶的像撒在大理石上的细钻。

一群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摩托宝贝涌了上去,温想本来也想过去道贺,看见虞闻被人层层围住,有人拍照有人采访,她只好站在外圈等他。

山道亮起了灯,人们纷纷举起汽水饮料传杯弄盏。狂热的音波带着脚下的地面震动,喧闹的欢笑声充斥在虞闻耳旁。

万千纷扰之中,她独独成为安静的一隅。夕阳懒懒地坠在天幕边缘,嫣红的光穿过层迭的树叶,给她勾上一道绒绒的边。

一瞬间虞闻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她低头拢发的动作在他眼里也拉成了慢电影,一鼓一鼓的心跳隔着拥挤的人潮,与她呼吸的频率重迭。

“麻烦让让。”

当众人还在惊讶冠军拒绝了采访时,虞闻已经走到温想面前了。

温想双手背在身后,娇俏地朝他歪了歪脑袋。

“恭喜你呀,冠军!”

“看清楚了吗?我怎么赢的。”

“看清楚了,从头赢到了尾呀,开得非——常快!”

虞闻嘴角挂笑,“我知道我很快。帅不帅?”

温想眨眨眼,“帅,特别帅!”

那你有被我迷住吗?

虞闻没有问,他注意到温想只穿了一条短袖连衣裙。

“穿这么少,山里晚上冷。”

“天气预报说今天三十八度,我就没在意。”温想抱住胳膊,这会儿太阳下山了,确实冷起来了。

“你等等。”

虞闻进去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换下了防护服,还顺便拿来自己的外套。

黑色薄夹克罩在温想身上,落下的时候掀起一阵风,拂起她脑后细软的发丝。

肩头热热的,他的外套笼在她身上,铺天盖地的琥珀木香把她从头到脚染了个遍。温想耳根发烫,她刚想抽出被压住的头发,被虞闻误以为想脱下外套。

“别动。”

他牵住两边衣角一合,“系上就不冷了。”

他贴心地给她拉上拉链,满意地看着女孩被锁进自己的衣服里。

“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坐过摩托吗?”

温想点点头,心想她小时候坐过温俊成的。

“坐过,但——”她踮了踮脚,衣袖下的手指勾绕在一起,“没坐过冠军的!”

这句话补的,能叫任何一个男人爽上天。

虞闻低头摸了摸后颈,舌尖抵住牙根,避免自己笑得太露骨。

“行,那一会儿你好好感受,冠军后座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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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你想去哪儿?

虞闻的黑豹停在山道旁一棵老树下,今天斯冰赛来了很多人,他找了个年轻车手把赛摩骑回去,自己则用黑豹载温想。

虞闻想给温想戴头盔,她有点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吧。”

半专业式的摩托车头盔比她想象中复杂,温想倒腾了一分钟还是歪的。虞闻看不过去,直接上手。

这边向子洋把虞闻的动作全程看在眼里。他终于懂了为什么虞闻下午让他带一个小号头盔过来,看来是早有想法了。

啧,也难怪三天两头往人店里跑,还把人骗来当股东。他这一声哥没白叫,虞闻撩妹的速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虞闻帮温想扣好插扣,看她一脸害羞的模样,忍不住隔着头盔摸了摸她脑袋。

刚准备上车,他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于彬,对温想说:“等我一下”。

于彬坐在石阶上一脸垂头丧气,刚刚他半路车摔了,没有成绩。

“对不起闻哥——”

虞闻抬手,“说什么话,我又不瞎。”

他过去坐在于彬身边,挽住他肩膀往自己肩上撞了撞。

这是男人间表示支持和鼓励的方式,有时候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我们赢了,明天准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视线里闯入一双男人的脚。

虞闻歪了下脖子,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

他比蒋嘉年高半个头,是以完全能用睥睨的眼神俯视他。

虞闻从不轻易看低人。很意外,他今天居然用这种姿态俯视他曾经的队友、对手……和兄弟。

蒋嘉年是跟虞闻同一天加入E-xur的,谁也想不到昔日的黄金拍档居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蒋嘉年跟他说想一起经营斯冰赛时,他很惊讶,但也欣然同意了。当蒋嘉年戏弄般退出时,他才知道他们的关系早已分崩离析。

无需粉饰太平,今天这场比赛,蒋嘉年用侮辱赛车侮辱自己的方式告诉了虞闻,他们不是一路人。

无形的分界线横亘在两人中间,虞闻凌厉的视线直扫他眉眼。

“蒋嘉年,我以为这么多年的比赛会让你明白什么是体育精神。”

“虞闻,你怎么说都行,输掉的人没有话语权。”蒋嘉年双插进裤兜,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但你不可能一直赢。不信,我们走着瞧。”

虞闻走回来,边走边戴手套。

“虞闻……没事吧?”

刚刚温想都看到了,那个叫蒋嘉年的男人就是那天让她送包的。她记得他长发垂肩,面相不太和善。

“能有什么事儿,”虞闻冲她笑笑,“送你回去才是大事。”

他拍拍后座问她:“能自己上来吗?”

潜台词是,要不要我帮你?

温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手扶着车尾自己跨了上去。

虞闻眉梢一挑,还行,比他想象中强点。

钥匙刚转到一半,一道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你给我下来!——”

温想回头,看见一个打扮酷爽的短发姑娘气冲冲走了过来。

温想望望四周,好像没有别人了……最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是在叫她吗?

“对,就是你,给我从虞闻车上下来!”

“蒋瞳,我爱载谁载谁,跟你无关。”虞闻的语气冷冰冰的。

“可是、可是你一次都没载过我啊,我都认识你七年了!”

说着她上前就拽虞闻手臂,被后者一个抬手松开了。

……

温想看出来了,这暴躁的姑娘是虞闻迷妹。

她尴尬地想要不先逃离战场?刚抬了下脚就被虞闻敏捷地拦住了腰身。

虞闻双手按住温想肩膀,垂眼看她,连眉尾都带了丝绻意。

“你想去哪儿?我说这后座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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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别装傻

他一句话让温想瞬间被女孩的视线射成了筛子……

另一边,蒋嘉年突然喊了一句:“蒋瞳,给老子滚回来!”

“哥!我不嘛!!!”

温想震惊地意识到——虞闻迷妹居然是蒋嘉年妹妹?

这关系简直太复杂了……

温想手足无措地坐在车上,既不敢喊虞闻走,更不想虞闻留……

还好最后虞闻谁也没理,说了声“坐稳”,一个起步扬长而去。

温想默默回头,在少女幽怨的眼神里,她猜测自己大概要被记仇了。

刚刚赛场那一通闹剧并未影响虞闻分毫,他骑着摩托飞快行驶。

温想安分地坐在后头,手紧紧抓着后座下方的铁架,避免因坐不稳而撞到前面的人。

车驶进狭长的隧道,两旁暖橘色的灯光被疾驰的车抛在身后。

虞闻开车的时候不爱说话,气氛有些安静。

温想想到女孩的话,问他:“虞闻,你很少载人吗?”

“你猜猜?”男人的话顺着风送进她耳朵。

“额,这我怎么猜得到啊。”

“第一个。”

“嗯?”

“我说你是第一个。”

男人不算,你是第一个坐上我后座的女人。

出隧道的时候夕阳完全沉了下去,云城的夜晚降临,带着山间的冷风把温想身上的外套吹得猎猎作响。

车驶向一段不平整的山道突然颠簸起来,温想不可避免撞到虞闻身上。

属于女性的柔软轻轻擦在男人弓起的后背上。这是属于赛车手的身体,在开车时任何一点点触碰虞闻都感觉得到。

所以他从刚开始就知道温想不敢碰自己。

面罩下他一双明目如群星挂缀,虞闻缓缓眨眼,问她:“怕我啊?”

“?没有啊。”

“那怎么不抱我?”

他故意提了点速,温想猛地往前一栽,两只手求救似的抓住他腰间的衣服。

虞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这样没用,抱人会不会?”

双臂张开,用力环住他的腰,这才叫“抱”。

算了,他没什么耐心,腾出一只手抓住温想的手按到自己小腹上。

在下一个颠簸处终于如愿以偿地看见女孩把另一只手臂环了上来。

“虞、虞闻,你慢点……”

虞闻勾唇,“我是冠军,开得最快的那个,你让我怎么慢?”

没办法,山路太颠了,温想这么告诉自己。于是下巴抵在他脊窝,跟手臂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身前是女孩的手,身后是她软弹的胸乳,这种被她“捉住”的感觉让虞闻心情很好。

“这就对了,抱紧,我要加速了——”

黑色摩托在无人的道路上疾驰,即使隔着头盔也能听到耳旁呼啸而过的风声。

紧张、刺激,这种与自然较量的感觉让人迫切地想吼点什么。

温想突然问虞闻:“赢了比赛有什么奖品吗?——”

“什——么?”

“我说——冠军——有奖品吗?”

“没有——”

很多时候荣誉就是最好的嘉奖,温想明白,但还是有点小失望。

“你做我奖品好不好?——”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做我奖品好不好?——”

“开慢点——我-听-不-见!”

虞闻大笑,俊朗的眉目如新月般弯下。

“我说你,别——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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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射了满满一手(100收加更)

一场久违的狂飙让虞闻全身的毛孔都感到激爽。

那天夜里他又梦见了温想。

向子洋和谭勋说他得了冠军要送他一份大礼。他们抬来一个一米多高的礼盒放到他房间。

虞闻关上门,小心地抽开香槟色的丝带,盒盖掀开,他看见温想蹲在里面。

她光着白嫩的脚丫,身上穿着一条镂空的蕾丝睡裙。看到他的瞬间女孩的眼里都溢出光,她一把搂住他的腰,乌黑的脑袋埋在他胸口,酥软的声音将他一颗心都融化了……

她说:“虞闻,今天我是奖品,你想用什么姿势都可以……”

……

虞闻醒来后狠狠掐了掐眉心。

什么姿势……

他支起腿,右手握住中间硬邦邦的那根。

晚上她披过的衣服放在床头,现在还有香甜的味道钻进他鼻腔。

他闭上眼,喉结耸动得厉害,沙哑的喘息在封闭的空间里织了一道欲网,将他牢牢捆住。

他猛哼一声,射了满满一手。

后半夜躺在床上,虞闻怎么都睡不着。

大脑忽然变得很空洞。他小臂横着垫在脑后,眼神僵硬地看向柜顶上码得齐整的奖杯。在月光的镌刻下,这些单调又枯燥的金色变成了一座座记录荣誉的丰碑。

冠军在虞闻前二十六年的生涯中如家常便饭一般。

第一次站上领奖台,第一次代表车队冲进省赛,第一次拿下全国锦标赛个人赛冠军……每一个第一次都让他印象深刻。

而这之后,大大小小的奖项接踵而至,心理阈值被不断拔高,确定性的结果如囊中之物一般,却很难再让他像十八岁时那样兴奋了。

但他还是需要赛车,需要冠军,需要赢。

这种一遍遍的、重复的自我价值的肯定,让他觉得他不是被丢弃的易拉罐,被抽空了灵魂、滚着干瘪的身躯,从一个家踢到另一个家。让他不至于在午夜梦回时回想起令人心碎的往事,不再被童年的噩梦缠身。

过去这些年他梦见最多的场景是他放学回到家,看见虞琴倒在血泊里。她穿着一袭纯白的婚纱,薄透的白纱被血染成了刺目的红。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鲜血淌过地板爬上虞闻的球鞋。她左腕上狰狞的血痕拧成了勒在他脖子上的缰绳,绳索还在一点点收紧,它勒得虞闻心脏绞痛、难以呼吸。他拨通120的号码,苍白的嘴唇在冬夜里冻得发抖,“医生您好,我妈妈自杀了……”

那一天是虞琴和钟季同的结婚纪念日。

也是那时候虞闻明白了,他无法成为虞琴活下去的理由。

他好像成了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既不能让钟季同不走,也不能让虞琴活着。

虞闻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赛车。

他喜欢在赛场上和风赛跑的感觉,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切切实实地存活着。风在呼啸,他也在呼啸,他们一齐朝世界怒吼,吼出自己存在的意义。

过去的二十六年,他习惯了狂奔,习惯了最先闯过终点线上方的黑白方格旗。他在为自己而活,又好像不全为自己而活,又好像只是在为了证明他们错了而活。但今天,在嘉奖和荣誉中逐渐变得迟钝和麻木的细胞,因为她的到来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他突然觉得他要为自己活,真真正正地为自己活。

到那时,他依然可以无愧地拍拍自己的左胸,告诉她,我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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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天不收他收

短短的一个月转瞬即逝。

这期间斯冰赛俱乐部正式开业,温俊成城西的新店也开张了,温想任职的幼儿园开始了新学期,店员小张从老家回来接替了她的位置。

一切恢复如常,温想回到了朝八晚四的生活。温俊成大部分时间都在新店待着,一周回这边两天,给女儿做做饭。

对了,那个来找温俊成麻烦的装修公司不知被谁举报扰乱市场秩序,老板直接关门跑了。

温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虞闻的时候,他看起来丝毫不意外,只淡淡说了一句:“恶人自有天收。”

但这世上,替你出头的从不是天,是那个在你身边关心你爱护你的人。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温想跟斯冰赛众人的关系也拉进了许多。

她发现人不可貌相。

向子洋看着油嘴滑舌其实没什么坏心眼,特别听虞闻的话,还是个喜欢帮衬邻里的热心肠。谭勋虽然长得有点凶但人意外的老实,有一手改车的好本事,并且是个宠妻狂魔。

温想渐渐看清,染发、纹身,都不一定代表一个人的好坏,有时候外表也是一种保护色。

俱乐部开业的那天,作为斯冰赛投资人的温想也参加了庆功宴。

说是庆功宴,不过是几个朋友间的聚会,谭勋的老婆也来了。

宋婉瑶在云城本地的一家小公司里做会计,当她从谭勋车上下来的时候,温想不禁感叹谭勋真有福气,他的妻子人如其名,典型的江南美人,温婉可人。不仅如此,宋婉瑶还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温想在一旁打下手。也是在宋婉瑶把头发扎起来的时候,温想才注意到她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疤。

虞闻告诉她,夫妻俩刚来云城时被瞧不起是外地人,没少受排挤。几个混子工友趁谭勋不在的时候想欺负宋婉瑶,哪个做丈夫的能忍这种事?谭勋回到家有什么抄什么,他身材魁梧下手又重,把带头的那个混子打进了ICU,这过程中宋婉瑶被人打了头,谭勋自己也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但法院还是判了他坐两年牢,还赔了不少医药费。

虞闻是在一个破旧的修车摊上认识的谭勋,那会儿他刚从牢里出来,穿着黑背心工装裤,剃了个很符劳改犯身份的寸头。周围的人都觉得他犯过事不敢找他,只有虞闻把黑豹停在他面前。师傅,补个胎。

谭勋不像别的修车师,喜欢在你等的时候跟你聊国家大事人生理想,他干活时话不多,手脚麻利,技艺精巧。虞闻挺喜欢他,想介绍他进车队。他说师傅你膀子上这纹身瞧着挺酷啊,谭勋摸着脑袋憨笑,说从前还想过纹菩萨,坐完牢就只想纹牛头马面。说来也有意思,这之后再也没人敢找夫妻俩的麻烦,就连谭勋出去买个水果也没人敢扣他秤了。

你说让自己免于受难的第一步是不是得让世界先惧怕你啊?

虞闻问她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晃荡着微醺的醉意。漆黑的刘海压碎了揉在幽深的瞳影里。

但温想知道,他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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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对我负责

一桌人边喝边聊,气氛越推越高,温想也被烘托着喝了点酒。

向子洋喝高了,一脚踩在凳子上,即兴开始了诗朗诵。

我的一生是辗转飘零的枯叶

我的未来是抽不出锋芒的青稞

如果命运真是这样的话

我愿为野生的荆棘放声高歌

……

他念得激昂澎湃,温想想起什么,偷偷拽了拽虞闻衣角,“向子洋小时候真是三好学生啊?”

虞闻愣了会儿,把唇贴到她耳边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高二了,不过成绩确实不错。”

不然他也不会借钱给向子洋上大学了。

那时候虞闻也才大二,因为在摩托圈里跑出了名气,手上有些钱,遇到向子洋的那天他正准备辍学来E-xur打工。“未成年,不读书做什么?”这是虞闻对向子洋说的第一句话。

“你别看他那样,挺能吃苦的,为了给他妈治病,大学的时候一个人打了三份工,跑比赛、送外卖,还倒腾旧手机回收。”

听着男孩的往事,很难把他跟那个嬉皮笑脸的向子洋联系在一起。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温想有些心疼,“那他妈妈病好了吗?”

“前年就好了,现在在老家做点小生意。”

温想点头,她看着对面一张张或激昂或欢笑的脸,这一回厄运似乎终于放过了苦命人。不管是谭勋、宋婉瑶还是向子洋,他们都历经苦难,而今甘来了。

她转头望向身边的人,虞闻灯影下难辨明灭的侧脸让她想起了钟季同。

她突然想问,虞闻,那你好了吗?

她没有问。

她其实下午的时候去过一次虞闻房间。供应商这次发的零件货不对板,他们一起找之前的采购合同。

虞闻的房间比她想象中整洁,二十平不到的卧室里沿墙放了一张床,窗台旁打了一方书桌,背后的柜架上整齐地码著书,和他从各大赛事上赢回来的奖杯……最下面摞着几个封好胶带的纸箱,里头装着摩托车散件。

一切看起来十分正常,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违和感一直持续到虞闻从桌上抽出那本合同。

温想发现了,他的房里没有照片,一张照片都没有。

一般人的卧室里都会放自己和家人的照片吧?比如温想床头就摆着她和父母的合照。

但虞闻这里,桌上没有,床头柜上没有,墙上也没有。

虞闻站在一旁翻着合同,温想坐在他椅子上,手指不安地扣着座板。

“虞闻,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啊?……其实我是单亲家庭,我妈妈在我八岁的时候生病过世了。”

虞闻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一个多月来从没见过她母亲,虞闻心中早就有数了。

“……难过了?”

他语气软下来,拉了张凳子在温想对面坐下。

温想摇头,“虞闻……我好像从没听你讲过你的家人?”

“我?”

他停顿一下,嗓音里透着股不屑,“我是孤儿。”

温想:“……”

“我小时候呢算是外婆带大的,后来初二我就住校了,三四周才回去一次。”

“那你算是一个人生活了,一定……很辛苦吧。”

虞闻眼睛兀地张大一瞬,难言的神色在他眸间闪了闪。

他弯出一个极浅的笑,拿起合同在她脑袋上轻轻一擦,“不辛苦,你看我这不活得好好儿的吗。”

“那你外婆还好吗?”

“好,身子骨硬朗得很,打我两顿都不带喘气的。”

温想被他逗笑了。

“笑了?刚看你那么严肃,还以为你难过。”

“唔,没有啊。”

我是觉得你比较难过。

……

想起下午的事,温想心里那种酸胀的感觉又漫了上来。许是情绪受到酒精的刺激后愈发膨胀了,她指尖虚虚划过虞闻右眼,问道:“这道疤是怎么回事?”

虞闻放下酒杯看她,迭迭灼灼的眸海里映出她的影子。

他嗓音低冽,蛊惑人心魂。

“想听这个故事?那你可要对我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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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想入非非

比要不要负责更早的,是温想醉倒了。

拢共才喝了不到一瓶的啤酒,这也能醉?虞闻无奈地想。

宋婉瑶本想去搭把手,被向子洋一把拽住,“瑶姐瑶姐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有好多心事想跟你讲!还有勋哥!勋哥他也有话说!他他他藏私房钱了!”

谭勋:血口喷人?

向子洋冲虞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带温想走。

虞闻低头笑,可以啊你小子,这个弟弟没白捡。

虞闻扶着温想从俱乐部出来,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他身上的酒气,也揉乱他额前的黑发,他一双沉目在夜里仿若天上星,炯炯流光。

喝醉了的温想象一只脱了骨的猫,虞闻大手扣住她肩膀,让她贴在自己怀里。不这样不行,他真怕自己一松手人就流脚底去了。

虞闻看向对面,温想家的超市已经打样,二楼的灯也黑着,温俊成今天没回来。

温想的手还在空中乱舞,虞闻捏住她手腕,“喝醉了挺能闹,怎么,这是要划拳?”

“划!”温想出了一对剪刀。

虞闻伸出一个布。

一个布,一只大手捉起她两只小手,按在自己胸前。

“你输了,好好走路。”

“不对,是你输了呀!”

“我输什么,再说你这玩的是划拳么?”

“你、你先别管是不是划拳,在哪里布都赢不了剪刀呀?”

“我这块布不一样,我是铁凿的布。”

在大火里滚过冰水里淬过,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我一个布就是能吃你两把剪刀。”

“这是哪里的规则,我没玩过。”

“我这儿的规则。”

终于连拖带哄过了马路。

“来,抬脚,上楼梯了。”

“啧,抬不了?那我抱你了?”

“行行行不抱不抱,你自己走。哎哎注意,这还有一阶呢。”

把温想送进家,虞闻扶着门框站在外头。本想就这么回去的,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他先去洗手间把热水器打开,又进厨房,在冰箱里找到一瓶浓酸奶,拿出来用温水泡了泡。转头一看人不见了,温想进了卧室。

“水给你烧了,洗澡睡觉自己能行吧?”

虞闻摸摸鼻子,心道你不行我也帮不了你。

他把温好的酸奶递给温想,她没接,歪着脑袋撑着床沿,似乎在看他,又似乎只是在放空。

她冲他眨眼,“虞闻……我发现,你是不是挺喜欢照顾人啊?”

向子洋、谭勋……现在又是她。

虞闻:“?”

“但你自己怎么总吃泡面啊?”还有苏打水,几乎都快成夜宵标配了。

“方便。”

“那也少吃,不健康……”

“想管我啊?”

虞闻上前把酸奶抵到她唇边。

“谁、要管你了……”温想托住杯子,虞闻顺势捉住她的手。

皓白的手腕又细又软,他一掌就能包住两个。

左边的床凹陷下去,虞闻挨着她身体坐下。

“虞闻,其、其实我有件事骗了你……”

“什么事?”

“就是之前、我入股,我的钱其实、不是……就是我、——”

“说什么呢,语无伦次的。”虞闻揉了揉她脑袋。

“就、……不是我爸给我的。”

之前虞闻看她突然有钱投资,还打趣说是不是她买彩票中了奖。温想支支吾吾,想到钟季同打了招呼不能说钱的来历,就撒谎说是温俊成原本攒给她买房的钱。

“所以……”他故作认真地问,“真是中奖中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一双黑沉的眼睛,温想突然什么都不敢说了。她怕他怪她隐瞒、怕他想起什么不开心的回忆……

她咬着唇,闷闷地嗯了一声。

“运气这么好,双色球还是大乐透啊?下次也帮我买一张?”

“对不起……虽然我骗了你,但你有什么难过的事都可以和我讲……我一定能帮就帮!”

虞闻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大概是觉得这姑娘喝醉了挺爱给人出头的,他又捏了把她的脸,沉声道:“谢了。”

还从来没人对他这么说话呢。

别人眼里的虞闻,桀骜、洒脱、甚至有些混不吝,终于有人相信他也会难过的时候。

月光铺了一地,夜风爬上脚踝。她红扑扑的脸蛋近在眼前,虞闻把她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看着水遮雾绕的双瞳望向自己,粉嫩的唇上还挂着白色的乳汁,让人想入非非的。

拇指帮她擦干,慢慢擦,不想移开。感受热度一点点汇聚在指腹,他压低头朝她靠近……直到呼出的热气拂上她脸颊,细小的绒毛被一点点润湿。

同样被打湿的还有他的睫毛,他暧昧地垂下眼,手指磨搓她的下巴。

“你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吗?”

“你、你什么意思——?”

虞闻伸出舌尖,在沾着奶渍的唇角舔了一下,浅尝辄止。

“甜的。”

不是奶的甜,而是她唇瓣本来的味道。

看着温想乌黑的眼珠晃了两下,虞闻轻笑一声,拉开了距离。

他伸手把她诱人犯罪的领口往上提了提。

“剩下的,等你清醒再做。”

--

温想:做啥?

虞闻: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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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你有孩子啦

接下来的一周温想都没见到虞闻。向子洋说虞闻有天晚上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走了,什么话也没留。

“温想姐有事儿?有事儿给闻哥打电话呗,我保证他乐开花儿。”

云城第二幼儿园。

刚四点一刻,铁门外就站了许多接孩子们放学的大人,爷爷奶奶居多,也有爸妈亲自过来的。等四点半一到,就跟开闸放水似的,小朋友们一窝蜂地跑向大门,背着花花绿绿的书包,晃着小胳膊小腿儿。

幼儿园给每个班级各配了一位班主任和一位配班老师,班主任主要负责班级孩子的教育教学工作,以及与家长沟通。配班老师配合班主任工作,负责班级的卫生、消毒和照顾孩子的生活等等。

温想现在担任二幼中班一班的班主任。

她大学毕业后就去了二幼当老师,身边的朋友一开始还不理解,觉得她一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去带小孩子实在大材小用了。但温想不这么以为,体制内的工作现在多吃香啊?何况云城是中规院钦点的超一线城市,温俊成还在这儿呢。

办公室内,申莉正收东西准备下班,看见温想还坐在对面,“温想,还不走啊?”

温想抬头,“等会儿吧,我想先把交流会的流程敲定。”

每个学期开始云城第二幼儿园都会举办一次亲子交流会,园长让几个班主任教师轮流操持,这回轮到温想了。

申莉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刚路过你们班,那个唐淼淼还在教室呢,她家长没来接她?”

唐淼淼是个个子很小的小姑娘,虽然上中班了,但看起来跟不比三岁小朋友高多少。估计是刚刚配班老师检查教室的时候没注意。

温想把桌上的本子一合,“谢谢啊,我去看看。”

教室里唐淼淼正蹲在地上搭积木,看到温想来了便拉她的手邀请她参观自己刚搭好的城堡。

“这是公主的房间,这是国王的房间,这是摄政大臣的房间。”

温想注意到城堡里有一个戴皇冠的小王子人偶,问她:“那王子的房间在哪里呀?”

唐淼淼粗短的小手指了指第一间,“老师你不知道吗?王子跟公主睡在一起呀!”

温想:……这小朋友懂得太多了!

唐淼淼的城堡门口放了几只长毛小狗,但士兵玩偶却被丢在了盒子里,温想又问:“公主的城堡怎么没有看门的士兵呀?”

唐淼淼头摇得像拨浪鼓,“辞了,他们长得太丑!”

温想:……以前就怀疑了,这小朋友十分颜控!

“咳,”温想决定回归正题,“唐淼淼?你妈妈今天没来接你吗?”

“今天爸爸来!”

哦?温想顺着她的话问:“那爸爸有说几点来吗?”

“四点五十。”

温想看一眼挂钟,头冒黑线,这不已经五点了吗!温想赶紧带着唐淼淼去洗手,给小家伙背好书包,牵着她出去了。

漆黑的铁门旁,男人姿态放松地靠墙站立着,树影婆娑柔柔荡在他脸上,衬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异常。

虞闻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一只兔子形状的玩偶。

温想还以为看错了人,虞闻怎么可能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而唐淼淼几乎是瞬间就撒开了她的手,冲进男人怀里。

虞闻一把抱起唐淼淼,把手里的玩偶塞给了她,“喜不喜欢?”

“哇!小米菲!”

温想杵在原地,仿佛被人重重蒙了一拳,两腿灌铅似的迈不开步。

其实那天见完向子洋后她给虞闻发了条消息。隔了一会儿收到回信,“想我了?”

那时候温想觉得虞闻这话没法儿接,现在她只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说起来虞闻只问过她有没有男朋友,好像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不是单身。像他这样的应该很受欢迎吧……

唐淼淼刚说爸爸来接她……难道、难道……她突然想起来唐淼淼的家长信息里是有一位叫虞……

就在温想胡思乱想之际,虞闻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他一双点漆似的眸,在阳光下耀出鎏金色的斑。

“这么巧,你怎么在这儿?”

一点都不巧,虞闻知道她在这里当幼师。

但温想不知道,她一脸恍惚地看着虞闻,陌生的涩意从心头缓缓升起。

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

“你、你有孩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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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比皮带硬多了

“我孩子?”虞闻差点笑了出来。

此时唐淼淼恰得其时地叫了一声:“爸爸!”

“啧,乱喊什么呢,说了得叫我舅舅。”

“爸爸!”

虞闻:“……”

温想:“?”

“那个……说来话长,这是我外甥女。”

“外甥女?”

“对。你又怎么在这儿?”虞闻故意逗她。

“我、我是这里的老师……”

“哦……老师啊。”虞闻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嘴角挂上一抹笑,“温老师,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加强一下了解了。”

“我先把她送走,晚点找你。”

*

小张回来后温想也不用看店了,晚上她在家把亲子交流会的流程敲完了。

心猿意马,温想只能用工作麻痹自己。下午在得知唐淼淼是他外甥女的那刻,她心里居然松了口气,觉得还好不是他孩子。

还好?她也不知道这好在哪里。

虞闻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

“在家。”

“那我来你家?”

等了两秒,对面没声音了。

“嗯?怎么不说话了。”

“哦……但我可能过会就睡觉了。”

“那现在睡没睡?”

“……没。”

“那我现在过来。”

虞闻就是虞闻,说话坦坦荡荡,行为堂堂正正,一点也不似她。

他今天又是洗完澡过来的,虞闻有个小怪癖,每天吃完晚饭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温想打开门,看见男人扶着门框站立,乌黑深邃的眸子蕴着水雾,泛着惑人的光泽,几颗水珠沿着他鬓角滑过脖颈,又钻到衣领下面。

温想让虞闻坐到客厅,转身去厨房倒水。虽然心理堵着股气,但良好的修养让她保持着尽全的礼数。

“一周没见,你在幼儿园找了个活儿啊?”虞闻仰头朝着厨房的方向,“温老师?看店和幼师哪个才是你的主业?”

“那你呢?赛车手和带娃哪个是你主业?”

空气忽然安静一秒。

虞闻啧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

她这是生气了,难怪今天下午看她就不太对劲。

“你怎么不问我,我可以解释的。”

“谁要听你解释啊!”

一出口温想又后悔了,她闷闷地把茶杯塞到虞闻手里。

虞闻手捂着嘴,舌头扫过牙尖。

操,好爽。

“你在意我?”

“谁——”

刚蹦出一个字,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唇,“不许说不在意,我不想听。”

虞闻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指腹中心的热量很高,细小的血管把他心脏的鼓动清晰地传递到她唇上。

温想的脸刷一下红了。

“以为唐淼淼是我女儿?”

“没有。”

“哦?可是你今天的表情很失望。”

虞闻把杯子搁在茶几上,“就害羞了?那晚摸我的时候可没见你害羞。”

他嗓音沉沉,带着点坏笑。

“哪、哪晚……?”温想反应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摸你了?”

“啧,就知道你赖账。你喝醉的那天我送你回来,你对我上下其手来着。”

喝醉那天……是庆功宴吗?

温想不知道自己酒后还有这种毛病。这都多久了,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衣服没换澡也没洗……

“想不起来?那我吃点亏,带你回忆回忆。”

说着虞闻就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

衣料下的躯体热得烫手,男人棱块分明的腹肌往上鼓起,随着他的呼吸在温想手下起伏。

“虞、虞虞闻——!”

手掌触电似的要收回。

“别急……还不光如此。”虞闻拽着她的手,从小腹移到自己胸口,“怎么样,记起来了?”

“唔……我……”

虞闻眼尾上挑,撩了她一眼。

男人不用力时胸肌是软的,但现在虞闻鼓了劲儿,温想可以感受到掌下的体积在一点点变大,还有一颗硬硬圆圆的戳在她手心。

手感是有点熟悉……她想起来在过马路的时候她确实摸了他几下……但那时她是因为被他禁锢了双手,单纯地想要抓点什么。

“我、……我无意的……”

虞闻凑到她耳边,一脸不依不饶,“你猜你犯罪的时候和警察说无意他会不会信?”

温想:“……”

他挑起她一缕发丝在指上绕着,“我不爱占人便宜,但也不代表我喜欢被别人占便宜。”

“那、那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啊……你让我摸回来?”

“啊、这……不行!——啊、哈哈……虞闻、虞闻,痒!别、别弄了!……”

虞闻说的摸,是哈了口热气在掌心去挠她痒痒。

“唔……哈、虞、虞闻、别弄了……真的痒、痒……”

腰部的皮肤很嫩也很敏感,被他轻轻撩拨几下,温想已经浑身发颤了。她面上渐渐聚拢红云,长睫无助地扑闪着,眼角挂出了晶莹的泪花。

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虞闻压倒在沙发上。

男人的膝盖强势地抵进她两腿之间,她两只手也被他扣住一把举到头顶。

强大的气场压得温想不敢动弹,他黑发搭下来扫在她脸上,温想一睁眼就对上他的眼睛,潮黑的眼底情欲翻涌。他掌心更像是嵌了火,隔着轻薄的布料一寸寸在她腰间灼烧。

然后她感觉胯骨被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了。

“虞、虞闻……你皮带、硌到我了。”

“……傻不傻。”

我这东西可比皮带硬多了。

虞闻闭眼,埋头在她颈间狠狠吸了一口。

——真想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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